‘咔嚓…咔嚓…’是照相机的声音！
回头一看，那辆捷达前面竟站了两个手拿相机的男子……是记者！
呃，消息真灵通，这么快就来了？是警方通知的吧？他们的车子是一起开来的。
一个记者朝王浩明走来，拿着相机四处找着什么：“陈老师呢？没跟你一起？”
王浩明道：“她去卫生间了。你们稍等一下吧。”
然后，就看见两个，记者相互商量了一下，好像在说从哪个角度拍照，拍谁和谁握手的画面等等。点上了烟，靠在警车上抽着。
可是左等右等，却不见陈曼菲出来。
王浩明见警察和记者有点等急了，干脆快步走进了对面的厕所，看了下牌子。
左手边是女厕，右手边的男厕，王浩明就站在中间的洗手池前道：“陈姐，小偷抓住了，记者和警察都在外面等您呢。”
“记者也来了！？”女厕里蹦出的声音没有喜悦，反而是带着一股焦急。
王浩明一愣：“您怎么了？”
“没事，嗯，浩明，你能不能让他们先回去？”
“呃，那怎么可能，警官说还得让您做笔录呢，而且您的包还没拿回来，我不是事主，他们不给的。”
“可是……”
“可是什么？”
厕所里应该没人，蹬蹬蹬，陈曼菲的高跟凉鞋踩在地上，溅起阵阵回音。
不多时，王浩明看到女厕门的右边，隐约露出一个被白色牛仔裤裹着的胯，陈曼菲好像就站在墙后面，没有露出全部身影。
“我裤子脏了，怎么出去？”
“啊？怎么脏了？”我汗，不是漏了吧？
“你说呢。”陈曼菲的声儿里透着股纠结：“我是白裤子，特明显。”
“那怎么办？叫他们走肯定不可能啊，人家大老远跑来的，对了。”王浩明灵机一动，把上衣脱了下来，
因为洗手池后面就是警车的方向，王浩明怕他们起疑，就假装用水往身上撩了撩：“你试试用我衣服绑腰上，看看能不能挡一下。”
挪过去几步，王浩明躲开后面人的视线，站在女厕外面，没敢往里看。
抓着衣服的手一勾，接着，衣服一重，离开了他的手指缝。
半分钟后，“不行，太短了，勉强能拴上，但遮不住。”
“那你穿我的，把你上衣系上。”
“唉，我的是吊带，连拴都拴不上。”
我了个晕，谁让你臀那么大的，见一只手在门边晃悠着王浩明的上衣，他就把它拿了回来。
“抱歉！”陈曼菲说道。
“抱什么歉？”王浩明没明白。可等他把衣服重新穿上后才错愕地发现，背心的正中央竟有那么一丝红色的印记。
“不好意思，临走时你把衣服给我，我回家给你洗了。”
王浩明强忍着心跳拍了拍脑门：“先别说这个了，嗯，你不是有朋友住这边吗？给她们打个电话啊？”
“离她们家远着呢，再说，没手机，我也记不住她号码。”
“那，那我去商场给你买一条裤子？”
“来不及了，商场离得太远，合着不能让他们等一小时啊？”
也是，要让他们干等在外面这么久，再看王浩明拿着包东西鬼鬼祟祟地进厕所，傻子也能猜到陈曼菲跟厕所里出了问题。
她是公众人物，又是女性，得要面子，万一传出些对她不好的负面报导，那……
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等得不耐烦的几个记者和民警，王浩明也有点着急了，怎么办？
垂了两下掌心，王浩明随口提议道：“要不您把我裤子换上？”
里面沉吟了许多，“这，合适吗？”
王浩明本以为她会满口拒绝。没想她会这么说，愣了愣，暗暗叫苦一声，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有什么不合适的？”
“可你怎么办？”
“我先躲男厕所里不出来就得了，你跟他们说我闹肚子，然后回来时带条裤子给我。”
“但是你……”
王浩明一想，这个方法还是比较可行的，“陈姐，就这么办吧。”
“王浩明，那可真谢谢你了。”
“别客气。”王浩明假装在洗手池前洗手。
透过镜子反光看了看后面，只见警察和记者频频向他这边望着，好像有意要过来问问。
但却犹豫着没有动，再左右一瞧。厕所门大开，没有遮挡的地方，在这里脱显然不行。
可要是去男厕脱了裤子，难道叫我穿着内裤跑过来给陈曼菲送衣服？
不行啊，自己丢人是小事儿，可外面看得那么清楚，陈曼菲弄了一裤子的事儿不就暴露了？
王浩明仍假装洗脸，苦笑道：“陈姐，我后面就是警察，都看我呢，我没法脱啊。”
“那”女厕门边露出陈曼菲的半拉脑袋，“嗯，我这边没人，要不…你进来？”
王浩明哭丧着脸，都不知该怎么说好了，四下瞄了瞄，犹豫着没动窝。
里面传出陈曼菲温柔的嗓音：“唉……还是算了吧，我拿报纸挡着，就这么出去得了。”
人活着为了什么？很多时候都是为了这张脸，尤其女人，更看重这些！
心念及此，王浩明把心一横，不就是女厕所吗？又不是没来过！
有啥大不了的啊！小时候我妈还不是抱着来女厕所解手？嗯！反正也没人！
透过镜子细细注意着身后的动静，警车那头大概有六个人，现在有两个人都在看厕所。
忽地，一个警察拿出了烟，叫了他们，挨个发了一圈。
看准时机，王浩明趁他们不注意，嗖地一转身，冲进了女卫生间。
陈曼菲还在墙边杵着，他这一来把她吓了一跳，赶紧拿着报纸挡在裤子上，脸一烫，指了指茅房最里面的坑：“去那儿换。”
这个卫生间落成较早，是那种隔断式的。每个坑之间都有半人高的大理石隔开。
王浩明热着脸蛋一点头。“您也脱吧，我得穿着您裤子才能去男厕那边。”
快步走到靠墙的坑，半弯下身，解开裤腰带，开始往下脱。
“嗯。”余光看到，陈曼菲也快步过了来，蹲到了我相邻的坑位上。
大理石的挡面不高，王浩明的位置能看到陈曼菲盘起的头发。
咔啦！是她裤腰带的声儿！
可就在这时，几个女人的声调慢悠悠地飘了进来。
“外面咋那么多警察？”“不清楚。”“可能在办案吧。”
“嗯，我还看见记者了呢。”“先去厕所吧，管它呢。”
居然有四个女性的声音！王浩明差点惊吐血！
几个女人似乎老到了卫生间门口，脚步越来近。
王浩明急哄哄地把裤子提上，侧头道：“陈姐，我……”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陈曼菲把头露出在大理石挡板上。
砸了下嘴，飞快看王浩明一眼，又瞧了下女厕门，捂着裤子就走了出来。
一折身，竟是来了王浩明这个坑位。
“你赶紧把身子压低点，她们好像有四个人，厕所就五个坑。”她的裤腰带走开着的，哩哩啦啦地垂在前面沾血的裤子上。
说罢，陈曼菲挤开王浩明的位置，往坑上一蹲，尽量让她的头部露出在上面一些，这样可以叫来人看见坑里有人，就不会往这边走了。
王浩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往右侧的大理石板上一贴，也顾不得脏不脏了，迅速压低身体，死死地窝在陈曼菲的右后方。
听到几人陆陆续续走进来，有高跟鞋的声儿，有皮鞋的声儿，不多会儿，拉开拉锁和解裤腰带的动静接连蹦出来。
戴着蛤蟆镜的陈曼菲表情不是很自然，她蹲在那儿，装出一副在解手的模样，直视前方。
王浩明暗暗祈祷：几位姐姐，几位阿姨，快走吧，千万别发现我。
“咦？你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你是陈曼菲！？”
“你是陈老师吧？”
我晕啊，被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