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慌慌张张地将杨慧娜扶了起来。
杨慧娜欲哭无泪,踉踉跄跄地向宿舍走去。她头绪很乱,想回到宿舍整理一下头绪,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美国与中国也大约处在同一个纬度。此时的中国正处在暮秋季节,美国的绝大部分地方也一样处在暮秋的时节。
杨慧娜从美国西部的那个城市回到了校园,也早已收拾起她开设的诊所临时摊子。她的新宿舍离校园并不远。只有三五里路,却要越过一道大桥。这座大桥是临海跨建的。因为地处于大西洋的西海岸。这里比较潮湿,天气变化比较大。
杨慧娜走至半路,天气忽然变化起来。狂风挟着暴雨飞奔而来,让人躲也躲不了。
“狂风来了,暴雨来了。来得好啊!来得好啊!来吧!来吧!”杨慧娜喃喃自语起来。路上的行人都纷纷溃逃,唯独她一人不紧不慢地迎着狂风暴雨向前行走着。不打伞,也没有雨具。狂风扬起她长长的头发,满天飞舞的落叶在她身边盘旋着;冷雨如箭,带着一股萧索与凉气击打在她的身上,水珠在脚下四溅-------,天好象要翻了,地好象要覆了。
是啊!这狂风暴雨来得太及时了!她郁闷的心里正需要这股狂风暴雨来涤荡清洗呢!
走至那座临海跨建的大桥上,杨慧娜脚步象被钉子钉上了一般,再也走不动了。
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她逆着风迎着雨,走到了桥栏。
悲伤莫凭栏,凭栏欲断肠。
杨慧娜站在桥栏上,凭栏而望,海涛掀起一阵又一阵的狂澜,海水哗哗地向这边涌来,如注的暴雨在海面上升腾起一阵阵烟雾。她的眼前是一片朦胧与凄迷。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她清楚地记得这句唐人的词句,是的,思念如水,欲断还续。现在,这里没有千帆,没有斜晖,只有水,天上是雨水,地下是海水,眼里是泪水。而她的心里岂止只是思念啊?爱如海,恨如潮,恍惚间,她觉得那茫茫的潮水淹没了她的身子,淹没到她的头顶。她惊惧万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噢,我还怕死?我都害死了好几个人了。”杨慧娜明白刚才的感觉是幻觉,她笑了,疯狂地大笑了起来,“就是我的命值钱?赵悦的命,赵爸爸、赵妈妈的命就不值钱么?我活着怎么不知道羞耻呢!怎么不知道内疚与罪过呢!”
她越过了桥栏,纵身向桥下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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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大楼还是如期竣工了,只是工程款拨付不怎么利索。
照理讲,有建设局长李锋做后台,政府办秘书长王党也支持,工程款拨付是没有问题的。
莫晓波想来想去,又认真观察了一会,才渐渐知道事情的原委。
原来问题就出现在王党身上。
工程投标时,雪婧以美人计耍了一下王党,可怜的王党还信以为真,稀里糊涂地让莫晓波中了标。市政大厦中标后,这个雪婧过了河就拆了桥,与王党的关系开始交恶,而且越往后,关系越是僵硬。王党越想对她动歪点子时,她越是理也不理他一下。
王党也不是呆家伙。他注意观察了一下雪婧,他也看出了有些端倪。其实,雪婧哪里是对他有意思的?雪婧真正的意中人是莫晓波!她对莫晓波才虎视眈眈呢!她为了莫晓波都可以将自己奉献出去了。
但他也奈何她不得。
因为她是李锋的外甥女。李锋是建设局的老局长,是工程的总指挥,王党在官场上混了这么长的时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不论怎么说,他都得给李锋点面子啊!
当然,尽管他暂时奈何不了雪婧,但是,一有机会,他还是要对雪婧一点难堪的。在工程款上卡一卡莫晓波,现在是他打压雪婧一个最好手段。王党恨雪婧,将气撤在莫晓波身上。
莫晓波虽然感觉到事情的大体概况,但对具体的情况并不是知道的。说内心话,他也是不大喜欢雪婧的风格的,也不想与她走得太近,她有些太张扬,太风骚,太惹火,与她走得近,莫晓波怕被别人在背后指指戮戮。莫晓波甚至暗想,这个雪婧不知道搭过多少男人呢!
莫晓波从与她接触的一开始,就将他们的关系定位在商业之间的相互利用关系上。
可雪婧却没有这么想。她接触过很多男人,她觉得莫晓波才是一位真正的男人呢。莫晓波越是躲着她,她却越是往他的身上沾,她对他动了真感情。
自从市政大厦中标后,雪婧就和她的男人离了。她带着她的女儿过。寡妇门前是非多,又况且是雪婧这种很火惹的女人。所以,雪婧身边真的是不缺男人的,她只要一松口,一个晚上叫来一个排一个连的男人也是不成问题的。但又偏偏是绝事,自从遇上莫晓波后,她的心一下子竟收敛起来,对什么男人都提不起精神,唯独莫晓波一个人。
莫晓波也很难着,他知道雪婧对自己有些意思。因为有恩于自己,又因为市政大厦工程中标也是她一手操作的,他说什么,也得与她应酬着。人家对自己有情,也没什么罪过吧?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太绝情啊!莫晓波就这样想。
知道王党的真实意图后,莫晓波没有怪雪婧,知道刘铁平时爱玩,“凡好色之人,必是一个贪玩之人。大概王党也是这类货色吧?”莫晓波想了一会,叫来了刘铁,让他付了万把块钱,去打发一下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