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了，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啊？”莫晓波示意王春梅快去。
那个“小女贼”被王春梅连拖带拉带回了家。莫晓波又乘机教训了一顿在旁的工人。看看大家大气不出一个，莫晓波想想，他们也可能是为工地好的，也不想太过份了，又训了一会，才让他们回去。
换了衣服，看看那个“小女贼”还不时地捂着胸口，莫晓波又让王春梅带她到附近的一家小医院去看了看。
“哪些人真是畜牲！将人家的胸口都踢破了皮。”就过诊回来，王春梅搀着“小女贼”，对莫晓波说。
“医生说碍事不碍事？”莫晓波问王春梅。
“医生说还不至于碍多大事，可是，人家是女孩啊？你看这些人——”王春梅心怜怜的。
“嗯，你怎么碰上这帮畜牲的。拿去吧，以后不要干那事了，要通过正当途径来苦钱，不能瞎来。”莫晓波左摸摸右摸摸，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给那个“小女贼”。
“我就没干“那事”，我以为那些东西没用的，我就当垃圾捡了，打算买给废品站。我读书要花钱——”一直没有开口的那个女孩见恩人还是把她当成一个贼，她急了，不能不为自己洗清白了，说话间，眼泪直往下滴，话已哽咽成不成话了。将莫晓波递过来的钱推的远远的，全都掉到了地上。
“你没有偷东西？”莫晓波很惊奇地问。
“我哪里敢偷人家的东西。”那个女孩把头摇了摇。
“肯定？”莫晓波又问。
“嗯。”那个女孩满脸羞红，把头点了点。
“嗯，这些人怎么搞的？刘铁怎么搞的？也不问青红皂白，把一个无辜的小女孩竟打成这个样子。”
“他们已经被你顿得好多了，我爸爸做工程队长时，他们还闹得凶呢！”王春梅接话道。
“你姓什么？家在哪里？”莫晓波关切地问那个女孩。
“我姓郑，叫郑臻。老家在山西的一个山村。”那个女孩羞答答地说。
“你家在山西，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我在这里读大学，今年大三了，放假或一有空，我就做些勤工俭学的事情。我们家很穷，没有办法。”那个女孩把头低得很低。
“你还是一个大学生？学的什么？他们打你时，你怎么不跟他们讲的？”
“我学的是对外贸易，他们哪容我说话的机会啊！”
“对外贸易？想必英语不差，你在哪所学校读书？用英语告诉我。”
“对不起，能不问我在哪所学校读书吗？”她用英语流利地回答莫晓波。
“为什么？你能告诉我理由吗？”莫晓波也用英语问她。
“你会英语？”那个女孩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一颗闪亮的星星。她怎么没有想到，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一个假斯文的男人，而是一个真斯文的男人！“我不想让我的同学知道我在这里的屈辱。”她依旧用英语说，只是低着头。
“既然你不想告诉我，我也不问了。”话说了半截，莫晓波又转向王春梅：“给我拿两千块钱过来。”
“敢问恩人和嫂嫂大姓。”哪个女孩问莫晓波。
“我叫莫晓波，她叫王春梅，这个你先拿着。有什么困难你就过来找我们吧。”莫晓波拾起掉在地上的几百块钱连同这一叠两千块钱一起递给了郑臻。
“不要，不要！我哪能要这个呢！”郑臻连连推让，捂着胸口转身就要走。
“你是一定要收着的。看你身体这样，都是我怪没将工人管好，才害得你这样。这个钱算我补过吧！”莫晓波很诚恳地说。
“我更不能要了，你不来，我都被他们打死了。”郑臻更是不肯受。
“这样吧，就当是借给你的吧。”莫晓波又好说歹说一会，郑致才将钱收下了，自己要打个条子给莫晓波，被莫晓波连连阻拦，没有打成。
“算了，算了，你心里有数比打条子更重要。”莫晓波安慰郑臻道。
“谢谢莫大哥，谢谢莫大嫂！大恩大德小郑将来必有后报。”说到激动处，郑臻给莫晓波与王春梅行了一个跪拜礼。
看看天已很晚了，莫晓波怕给郑臻回校添麻烦，也不跟她客气多少，给她留了一个地址与电话，让她有困难的时候找他，又让王春梅送她一截回校去了。
送走了郑臻，莫晓波心里有些不平静，他也是一个山村长大的孩子，郑臻的处境就是他过去的处境，想当年，他出来混时，一个人都不肯要他，连卖力的活气都找不到。真是今非昔比。
他有些后悔了，虽说他的电话与地址都留给了郑臻，他却没有要到她的学校，她的家庭住址什么的也没想起跟她要。一个山村的姑娘考到大学来，不知吃了多少苦？一个没有家庭依靠的山村姑娘要念完大学，不知要费多少力？她是多么需要人帮点助啊！莫晓波越想越是不安，竟然一夜觉也没有睡着。
近来，莫晓波就是事情多。工地上打人的事情还没有进行处理，却又发生了工地上的一位混名叫猴子的工友被人打的事情。
而那个被打的猴子正是对郑臻下手比较狠的那一个。也算是好有好报，恶有恶报。
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市政大楼的基础完成了，室内需要回填土。
那天，猴子驾着一辆装满泥土的拖车途径一家店铺门口。又不巧，门口地面很不平坦，车子一颠，一车的泥土被颠倒了半截摔在地上，将人家的店铺门口搞得脏兮兮的。那个店铺老板姓郝，因平时为人较坏，所以人们都叫他老耗子。老耗子发现了这个情况，心不甘了，要车子停下来，将门口打扫干净再走。那个猴子平时就滑惯了，那里睬人家，嘴上答应马上就来，却一个劲地开着车子走远了。老耗子等了老半天，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一个人影，又气又急，只得自己打扫了事。可帐耗子却一直给他记在这里。猴子就是猴子。他也怕人家惦记着他，所以，这两天一直是走的另一条路，这条路只是有点绕道而已。
过了两天了，猴子以为没有事了，又正值中午时分，不太容易引起店铺人员注意。就又沿着那条路一路开过来。不想被闲着没事的耗子远远地看个正着，耗子平时就不是个孬种，常与一帮狐朋狗友吃吃喝喝，他随即打电话又叫来好几个人。
“唉，朋友，我们等你好长时间了。”那几个人将他拦了下来。
“我好象认不识你们啊？”猴子有些稀里糊涂的。
“呵呵，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先下来啥，一下来就认识我们了。”那几个人坏坏地笑着。
猴子不知是计，乖乖地走了下来。刚走下了车，一个拳头就挥上他的脸，顿时血流如注------
“你凭什么打人？”猴子捂着他的脸嚷道。
“就凭你这个乡下佬的活德性！”耗子上前又是跟他一拳，“认识我吧？你前两天在我店铺门口做了什么好事的？”
猴子也不孬，乘那伙人洋洋得意之时，猛地跟耗子就是一脚，将耗子踢倒在地，想乘机溜上车逃掉。
这下好了，那伙人更是火上加油。猴子虽是敏捷，运作还是迟了一点，被一个家伙一把逮住，拖下车来，狠揍了一顿，还不解气。
“这个乡下佬大概是喝的尿，吃的屎长大的，所以才有这副德性。所以不能太便宜了他。”耗子说。
“对啊，是不是让他尝一尝屎和尿的滋味？”一个家伙说。
“对！对！就应该这样！”那伙人狞笑着，光天化日之下，将他押到一个公共厕所，让他自己挑一段粪屎尝起来。
猴子哪里肯啊！但不肯又不行！他们的拳头太厉害了，边打边嚷着：“倒看你这个乡下佬肯还不肯，你以为你躲得了十五就躲得了十八啦？肯不肯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