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气温变化大,竹妈、竹爸、竹子挨个儿生了一场病。
竹妈和竹子是感冒。同样感冒,竹妈一星期,竹子呢,一个月。
比较奇怪,竹子太温室效应了,但凡感冒咳嗽,都要一个月才能痊愈。虚弱的竹子,在春暖花开的时刻,穿得比三九天还多:二件毛衣,一件拉毛袄外加一件羽绒服,腿上还盖着电热毯。别担心,死不了,有道是祸害遗千年呢。
竹爸怎么说呢,那天突然就难受得不行,头晕,天旋地转,趴在那儿不敢动弹。打电话到医院叫了救护车。煤业公司、街道办事处、市文明办和医院都很重视,送邵武CT检查,回来后住院,过了两天又做了全面体检,一堆老年病:脑动脉供血不足、颈椎病、动脉硬化、脑萎缩、老年心脏病等等,九样毛病,住了十天的院。医生说,幸好没有高血压,不然危险,以后遇到这样情况,保持平躺姿势比较好。
还没等竹爸恢复过来,竹妈却在一次洗澡时,在卫生间连摔两跤导致右腿骨折。由于体质问题,煤矿医院没有把握手术时麻醉药的控制量,因此安排转送到邵武市立医院。母亲说反正本来就是瘫子,何必那么麻烦,不如回家等待自愈;医生说骨头已经错位,如果不矫正,自愈后也会疼痛不堪。母亲坚持己见,医生征求家属意见。
人哪有不怕疼的,母亲揪心的不过钱罢了。老公孩子自顾不暇,她住院只有请护理代为照顾,一天一百四十元,再加上医药费等等,两三个月下来……事情已经发生,再心疼,钱应该花的还得花。父亲听从医生的意见,同意转院。邵武市立医院毕竟是甲三级,求诊患者众多,床位已满,目前母亲只能住在走廊。
得知母亲摔倒,街道办事处领导、煤业公司领导、市文明办领导以及基督教牧师,先后到医院探望表示慰问。在医院领导的关心下,母亲住进了病房;在做牵引时,母亲感觉左腿也疼痛得很,于是请护理叫来主治医生,再次对左腿X光,结果发现,左腿也骨折了……医院专家进行会诊后确认无法手术,一来年纪大,心脏有问题,不好控制麻醉;二来因为瘫太久,骨头酥如烂柴,肌肉也成了死肉,都丧失再生功能,因此建议只做索引回家静养。
得知竹妈患难,舅舅姨姨都很担心,舅舅有事脱不开身,两个姨姨远道而来接手照顾竹妈。姨姨还从网上订了张家用护理床,护理床有便空,有摇柄,还可以帮助患者左右翻身。真佩服发明者。
老妈虽说已无大碍,却彻夜难眠,连带照料的人也辛苦不堪,现在夜里也只呼唤一两次帮忙翻身。大姨小姨精心服侍了一个多月,直到情况基本稳定才各自回家。
说实在,每当这个时候心里难免充满无尽的悲哀,处于一种极度抑郁的境地。
当年,丽芳和敏松合作在《福建日报》推出竹爸事迹之前,丽芳征询过我的意见。她说,竹爸的事和竹子的事都是值得报道的,她问我,以谁为主。我说,当然是以竹爸为主了,竹爸辛苦一辈子,我们没能力报答他,现在有机会,当然得让他“出名”,能让他得到一些荣誉,心理上多少得到点安慰,也算是一点补偿。
丽芳说的一句话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她说,竹爸是苦,你也苦;竹爸的苦更多的是肉体上的,你的苦是心里面,心苦更苦。我一听,当时眼泪就滚滚而下,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我的抑郁,是对明天不可预知的悲哀,正因为如此,我更应该有危机感受,应该积极努力,虽然我常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每天睡觉的时候,我都会希望,最好能一睡不醒,可是祸害遗千年,第二天早上我却会精神抖擞地醒来,真是让人无奈呀。我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电脑前。
悲哀也好,抑郁也好,日子总要过下去的。这不,现在感冒好了,精神也开始恢复了,吃嘛嘛香了。
图书公司这两个月的任务又比较重,二月没一本稿子,到了三月,稿子一本接一本,到今天才把手上的积压稿子处理完毕。
值得高兴的是图书公司走精品路线,稿子不是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就是中国台湾畅销书排行,或者大陆著名作家作品,稿子质量好,可看性高。比较郁闷的是,校对费标准依然停留在三年前水平,不知什么时候能涨点,让我们出版界的农民工待遇也有所提高才是。
又接到山东卫视《天下父母》栏目吕导和徐章练先生电话,询问老爸和家里的最近情况。很感谢他们,那么忙还记得我们的事。
吕导对我写书一事一直很关注,和青姐茉莉等人一样,也期待我能完成一部有影响力的作品。可是去年完成的自传,现在连我自己看了都觉得面目可憎,更别说出版社方面了,居然还拿得出手让人受累,实在是汗颜。现在的稿子,是彻底的推翻重写,已经完成了五万字了,个人觉得还可以吧。当然仅限于目前,过段时间估计我又会觉得不满意了。人总是在进步的嘛。
现在这本书里,我已经从主角沦为了配角,所以不算是自传了。抛开这一层,用的又是自己相对拿手的小说写法,大胆地发挥一下想象力,杜撰了一些人物和情节,所以应该会比较让人看得下去。
呵,自吹自擂一下,权当是打广告。
这本书也算是历经波折了吧,前后三次易稿。
第一稿,因为是第一次写长篇,心里没谱,又是自传,怕把自己粉饰得太高大了让人看了后捉了去活劈,因此战战兢兢,不知从何下手。写了一半,自知不行,于是放弃。
后来上了电视,朋友说可以借此机会重写,于是把原稿推翻重写,年初脱稿后,多数人看了提了些建议,大约是怕伤了我的自尊,说得很委婉,我又没头脑,不明白其实是要修改的意思,所以茫然不觉。如今大约是朋友送的书看得多了,校对做久了,再回头看,就觉得很有必要重新来过。
不过事不过三,这是我最后一次修改这本稿子了,因为另外还有一个故事已经有了概要在等我呢。
想着还有很多事要做,心头又开始明亮起来,既然苦恼的事由不得我做主,那么我只好尽量干点微笑的事了。其实,在我扭曲的脸上苦恼和微笑已分不出,这样也好,下次有谁若“不幸”目睹我哭笑不得的样子,都可以把它看做是竹子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