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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情感边缘

天麻麻黑的时候,街市的灯光已经亮了。一排排的路灯像万人擎起的奥运圣火,巍巍壮观,振奋人心。灯光使白天得以延续。所不同的是人们有了忙碌后的一份清闲,无数浪漫的事也正发生在灯光下牵手的男女之中。

余祥和林虹就如同是时间的证人,漫步在街上,从黄昏到暮色来临。

她时而俯首沉思,时而仰头,隐约可见她脸上泛着的红晕。他一直神情木呆,就像是一台只会运转而丢失灵魂的机器,毫无生机、生趣可言。他们是两个行走在情感边缘的人,浪漫与他们无关,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能以自身曲折的情感经历阐述一些感悟。他感到累。她也感到累。然而,他们有谁愿意退出情感——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呢?他做不到,做不到与自己的家庭决裂。她也做不到永远不再爱他。永远是一个没有概念的数字,正好暂时她心中保存了这个没有概念的数字。他绝对没有想到情感就是一场战争,然而,他却不经意踏入了这片阵地。他四面围困,得不到解救,挣扎成了他的一剂良药。她不愿去想象谁胜谁败,只想就这样一路走下去,哪怕没有未来。怎能去责怪他。也怎能去责怪她。他跟她最先相识是在2002年春季Z市文联举办的一次笔会上。从外在看,他的长相的确对不起“党和人民”。但,他被她所折服的正是他作为文人的朴实,及内在的那份天真和独特的文笔风格。那年,她刚刚大学毕业,青春朝气,热情,爱幻想。她产生了一种叛逆思想。这种思想牵动着她越走越远。

她停下了脚步。他回了头。目光对视。她神秘一笑。他也笑了,很苦涩。她用目光寻问他,你怎么了?他毫无反应。她找到了话题:我们始终在追求什么,然而,我们得到了什么。他并不接话。她继续说:很多时候,我已看透人生。只想做个自己想做的人,活出自我。你知道世界上最大的沙漠在哪里吗?你知道我国目前最大的自然保护区在哪里吗?就这两个简单的问题,却很容易被我们忽略。事情往往不像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他开了口,是反驳她的话:其实,人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还一系列地联系着他(她)的家人,以及社会。有的问题,我们可以知道也可以保留一份不知道。她说:灯光在越黑暗的地方就显得越明亮,而黑暗处的一片灯光就构成了黑夜里的白天。他说:对于美的观念也不尽相同。比如舞蹈演员,舞台上的她是最美丽的。

他们的话中仿佛都藏着一股不为人知的玄机,是说给他们自己听的。她开始欣赏夜晚的灯光。他的脸色平静得就如一面透明的镜子。

他们不再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来到河道边,吹着风,吃着可口的小吃,心情一点一点地舒展。一阵沉默之后,她遥望夜空开始小女孩般地幻想。他望着她,又开始进行了另一场长谈。他说:我在那条香港街吃过桂林米粉,味道也挺不错的,不过家乡风味,像酸酱面、

热干面我更是情有独钟。她说:我觉得街边的各类小吃就是好吃,只凭嗅觉和视觉就会令人口馋,但卫生方面却存在着让人不放心。他说:我对吃不大讲究,只要填饱肚子就行。这可能是小时候就养成的一种习惯。她说:现在国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吃应该是要讲究质量的,比如营养保健方面得加强。他说:生活是文学的生命,文学是生活的器官,我喜欢这样结合起来思考。她说:我对当代诗作的前程心存忧虑,不过我相信,只要我们写作者坚持不懈地努力,总有一天会度过低谷状态,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峰期。他说:如果一篇文章读起来能给人一种音乐感,那么,这篇文章就达到了某种我们所期待有望达到的效果。毕竟,我们喜欢音乐。她说:我喜欢听外国歌曲,当然,民族音乐也不拒绝。他说:其实,我对音乐太陌生了,直到现在一首完整的歌曲也不会唱……

他跟她相谈有半个多小时,记不清楚说了多少句话。茶喝完了,麻辣串和花生米,以及几盘小菜都吃完了,他们只好终止谈话内容。

是她付的帐。他已没有理性了。他需要一个地方发泄自己无以释放的情感,而她给他提供了这个场所。他们就像两只糊涂的过河鸭子,来到了旅馆。

冲水。在身体被全部浸泡在水里的时候,他的激情逐渐上涨。电视里播放着音乐,滕格尔的一首《蒙古人》把人似乎带进了美丽的草原。

床柔软而舒适。她坐在床上。他来到她的身边。她说:让爱在音乐中得到升华。他说:让我沉沦吧,让我消毁吧,让我死去吧。这可恶的爱!我是罪人,我是案犯,我是孬种!我是******混蛋!

她的衣服全部剥落在地上。一幅妙不言的人体画立刻呈现在他的眼前。他如狼似虎,眼睛里闪着绿光。他继续臭骂自己:我是大魔头!我是十恶不赦的要犯!

她说:不,你是我的爱人。

他趴在了她的身上。电视里传来了主持人那铿锵有力的声音。不一会儿,音乐又响起来了,像进行曲,节拍紧促。

林虹既悲苦又欢喜地“啊”了一声,说:“难道这就是所渴望的爱么?我像云,在天空中飘荡……”

余祥说:“你让我迷失了自我,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