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羚乳 智服山酋 点哑穴 独擒丑女
话说灵姑、王渊出门一看,门外是一条南北向的街。街西有数十所人家,尽是山楼。除范家外,还有五六家汉人,门外有帘招挑出,俱都稀落落位列于山坡底下。街东是条广溪,停着不少山人用的独木舟。水流澎湃,波深湍急,撞在木舟上面,激起数十处好几尺高的浪花。坡不甚高,当顶平坦,广约百顷,中间有数顷方圆空地,此外林木森森,疏密相问。到处停放着山人装货的担架和汉客的挑箱,另外还有些卖糌粑、青稞酒、熏腊肉的担儿。山人纷纷穿行购买,花男彩妇,往来如织。遥望隔坡,另有一座方石崖,上有一石寨,寨前广场中皮鼓嘭膨,芦笙呜鸣,百十彩衣山人正在舞蹈为乐。一时街上男女山人多往那里跑去,却不上崖,只在崖下翘首仰观。有的情不自禁,随着乐声在下面欢跳。斜阳光中看去,情景甚是热闹。
灵姑觉着无甚意思,便和王渊信步往南走去。路上行人见了二人,多要看上几眼。灵姑甚是厌烦,脚底一加快,不觉走出两三里外,受伤败退。适才那般凶猛,自己也知分扯不开,才发狠想将她打死再说。见吕伟只一指点,立即制得她半死不活,容容易易地放解开来,越当神法高妙,敬畏已极。方自寻思,吕伟借着医伤为名,乘机向他要些白药。罗银道:“这只抓伤,大郎家的药一搽就好。”吕伟知他不肯,改口道:“范家有伤药,那就罢了。此人这样凶性,久必为害。寨主可乘她未醒,托了她腰,抱向楼上禁闭起来,命人好好看守,免得逃出伤人。醒来可对她说,我若不念寨主情面,实不能容她活命呢。”
罗银道:“这老狗婆近来越发可恶。今日和她要药医伤,先是一定不肯,说药用完了。被我一顿打,才拿出来,又是假的。直到摸着断手,才抱了我一乱跳,给我医治。因恨那每日给她东西吃的女娃儿,她已给我接上,硬说我这手指时候过久,接了日后仍然要断,冷不防将那女娃儿的手指咬下两小截,还要再咬,吃我拉开。咬的还是只左手,就说接也无用处。我留心看她医我,已知药怎样配,手怎样接。等问明她方法不错,她忽觉得我有二心,便拿话吓我。我心想照法医那女娃儿试上一试,乘她一转眼,抢了药包,藏在怀里,就往下跑。她从后追来,想伤贵客没伤成,却伤了大郎。这狗东西专与拼死,不是吕老仙会神法,除了打死她,真分不开呢。我不知法子学得灵不灵。她还藏有要紧东西没交出,容她多活些天也好。”
吕伟巴不得他试那白药,从旁怂恿。罗银始而应诺。及将山婆抱到楼上,遍寻断指不见,当下将山婆点醒锁禁,任其独自号叫,下楼唤来受伤山女一问,知她当时急于逃脱毒口,断指并未抢走,伤处敷上另一种山人惯用的伤药,业已包好,止血定痛了。罗银跑上楼梯,隔楼门喝问。山婆怪声鬼气叫骂着,说是追下楼时已生咽了。气得罗银又要上楼打骂,吕伟将他劝住。范洪忍着伤痛,还想请他取药观看,并探配制之法。遥闻寨外高坡之上皮鼓嘭嘭,芦笙四起,盛会行将开始。罗银也说时候到了。山人多疑,急反败事,吕伟忙使眼色止住范洪,令先回家敷药之后,再去坡上相会。范洪应命去了。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