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有危险吗?”
“没看新闻吗?前阵子有一位魔术师在表演中失手,真把助手锯成两半,当场鲜血喷射。”
“……”乔芊把脑瓜摇成拨浪鼓,原来魔术表演真存在一定的危险性啊!
“别害怕,我不会失手。”郝佑鸣举起电锯,自认迷人的微笑却吓得乔芊差点瘫在地上。
乔芊装作没听清,左顾右盼扫视偌大的工作室。这里很像贩售家具与兵器、刑具的综合“大卖场”。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立刻挺直腰杆小碎步前行,很快注意到镶嵌在墙壁上的一个木盒盖,盖上有一行字:里面是空的,真的什么都没有。
通常情况下,即便有标注还是会不自觉地打开看上一看,这就好比店家在店面门写上大大的“拉”字,还是有无数人照“推”不误。乔芊也不例外,刚打开盒盖,眼前一花,整张脸就被里面飞出来的东西闷了一下!
乔芊惨叫一声向后倾倒,幸好郝佑鸣正站在她的身后,否则她一定四仰八叉后脑勺着地。
“呵呵呵,好奇害死猫。”郝佑鸣架住她的身体。
乔芊的双眼聚焦在从盒子里弹出的东西上,居然是一个篮球大小的红色海绵球,球身正在强力弹簧的控制下缓慢摇曳。
这地方机关重重、阴森恐怖,她扶着墙站直,然后顺着墙壁一点一点向门边蹭。
这边,郝佑鸣有一个“肢解”道具还未请助手测试,见她身形合适,三两步便追上她的步伐,不容分说地将她公主抱起来,放进一个酷似埃及人形棺材的木箱中。
乔芊看他提起自己的一双手桎梏在位于头顶上方的铁环中,不等抽离,半圆的铁环已合起,牢牢地扣住她的手腕。
“你要做什么?!”
郝佑鸣笑而不答,拿过皮尺测量“棺材”内部的剩余空间,喃喃地说:“人形箱子果然危险性更高,似乎太勉强了点儿。”
——揭秘“肢解”表演。当女助手被五花大绑放进某种容器中之后,她要在箱子盖合起的同时,把看似无法挣脱的双腿蜷缩到上半身的位置。因此,无论魔术师使用哪种凶器把箱子拦腰截断甚至分离,观众依然可以看到女助手露在箱子外的头和手在随意活动。所以说此项表演,至少要给女助手留出可弯曲双腿的空间。
想到这儿,郝佑鸣移到乔芊的下半身位置,推动她的膝盖,将她的双腿向上半身慢慢折起。
而乔芊哪知道他在做什么鬼测试,只知道这露骨的姿势很危险,“师父,算我求你了,你是大明星、大魔术师,万万不能做出丧尽天良的坏事对不对?”
郝佑鸣思忖不语,早上无意间听到她自小学舞的事,猜想她的筋肯定软,所以没再多问便开始测试是否能达到他想要看到的效果,不过她似乎不太情愿帮忙,明显感到她正绷直双腿与自己较劲儿。
他疑惑地问:“腿碰到耳朵有问题?”
“我可以试试,不过你得先给我松绑。”乔芊严重怀疑郝佑鸣已猜到她是来偷东西的!
郝佑鸣蹙眉应声,虽然乔芊的双腿很软很细,但毕竟不是专业的杂技演员,看来需要他施加一些外力帮她“折”起来。
乔芊惊见他推开位于她腰部以下的另一半“棺材”,取而代之的则是他本人。她瞪着挤入在自己两腿之间的郝佑鸣,两行眼泪掉下来。
“哭什么?我还没怎么着呢就弄疼你了?”他问话的这会儿正压住她的膝盖骨向前推。
“我尊敬你是一位大师,也承认挺崇拜你,但是在某些问题上能不能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她的视线被自己弯曲的双腿彻底挡住。
“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信任我?只要你顺着我的力道加以配合,必然不会受伤。”早知道她胆子这么小,他刚才就不该提什么失手事件。
“你也太搞笑了吧?!如果并非自愿而是被强迫,你会配合吗?!”难道她应该咬着嘴唇抛媚眼说:Come on baby?
“会,怎么不会?如果换作我,我会享受初次体验的乐趣。听话,尽量弯曲双腿,否则我没法进行下一步。”
他指的是新道具以及合上“棺盖”。
然而,他所处的位置与言辞听起来跟强奸犯似的,乔芊绝不可能让他得逞,“好吧好吧你赢了!我招了还不行吗?”
郝佑鸣怔了怔,“说来听听。”
“你先给我松绑,我立刻一五一十交代。”
郝佑鸣看她一脸绝望,打开铁环,只见乔芊连滚带爬跳回地面,随手捡起一根铁棍指向郝佑鸣,“不许过来!”
“我不过去,你说你的。”
“说你个头啊!臭流氓!”
“……”郝佑鸣迷茫地眨着眼睛,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她刚接触魔术不久,并不清楚此款道具的操作原理,而他错在省略了解说环节。
“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他不解地问。
“少在这儿装无辜,你想强暴我!先把我捆起来又站在那种地方,还压我的腿!你的所作所为配得上‘师父’二字吗?!”
吐槽点太多,郝佑鸣无力辩解,他径直来到人形棺材的位置,勉强把自己塞进去,然后大致摆出弯曲双腿的动作,“看懂了吗?所谓的肢解表演不过如此。否则我为什么要压你的腿而不是脱你的裤子?”
乔芊半信半疑,怒哼转头。
“何况我真想对你怎样为什么不到床上去?你当我没见过女人怎么的?每当我认为你智商够用的时候,你偏偏要让我怀疑是否选对了人。”
乔芊刚要开口,他坐起身扬手制止,一脸难过地说:“我只不过想与你分享最新出炉的道具而已,有幸成为我的助手是多少人的梦想你究竟知不知道?而你非但不好好把握机会,甚至在我观察道具规格的时候想那些污秽的东西。你的思想怎会如此龌龊?”
气氛陷入僵局,真是虚惊一场吗?乔芊也在反省是否脑补过度,考虑很久也不认为他有多占理,不过谁叫他是师父,且是行事诡异的大怪胎!
乔芊喟叹一声,低着头走到他身边,主动将他扶出木箱,抻筋拔骨,自行躺了进去,双腿并拢弯曲,轻易地紧贴在胸前——她把身体缩成超乎郝佑鸣想象的一小团。
郝佑鸣眼前一亮,不失时机地合上盖子,果然,严丝合缝,毫无破绽,试验成功。
“出来吧。”他打开木盖,不经意间发问:“你刚才打算招认哪桩事?”
“嗯?……”乔芊边用手指抓顺头发边自圆其说道,“我吃光了师父最爱的饼干。”
郝佑鸣脊背一僵,缓慢地转过身,“一整盒都吃了?你居然吃掉了我的消夜?”
那带着颤音的语调就像花光了他刚发的薪水。乔芊内心翻白眼,“反正卖这种饼干的超市还没关门,大不了我去买几盒补给你。”
郝佑鸣瞄了一眼挂钟,怨念极重地动动唇,“每日限量供应,如果到现在还没卖完它就不是我的最爱。”
乔芊嘴角狂抽,“我在开玩笑,其实只吃了一块。”显然,他已经陷入失去零食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应该不会再追问其他。
听罢,郝佑鸣长嘘一口气,拍了下胸口,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死样子。
乔芊趁他抒发情感之时,遥望工作台的方位,很快看到一个如词典薄厚的硬皮本。
她记得盗贼与廖尘都提过《千手》的基本特征:黑色硬皮,很厚。
“为了表示歉意,我帮师父整理一下杂物吧?”
“不需要。练牌去吧。”
“我能在这儿练吗?不会打扰师父工作。”
郝佑鸣应了声,戴上护镜,扛起电锯继续忙碌。
乔芊暗自打个响指,但没有直奔工作台而去,而是取出纸牌坐在小板凳上练习。她是这样计划的,跟他耗精神头,等他神志不是那么清醒的时候再下手也不迟。
“师父,‘袖箭’是什么意思?”她刻意摆出虚心求教的神态。
“出千的行话,指事先将一张牌藏在袖口或胸口的位置,再以极快的速度进行替换,如今常使用在魔术表演当中。”郝佑鸣一手从胸前滑过,抬起时,两指间已夹出一张黑桃A。
乔芊毫无诚意地鼓鼓掌,“师父,我想知道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件东西,万一遇到打劫的,你说那抢匪会不会因为搜你的身而崩溃?”
郝佑鸣挑起眉梢,弯身掸掉沾在裤腿上的灰尘,起身之际,又变出一把仿真手枪,枪口瞄准十米外的枪靶,“那我就抢了他。”说着,他扣动扳机,当的一声!“子弹”射中红心,红心处瞬间发出一声爆破,又在烟雾中弹出一面袖珍版五星红旗。
“完美。”
悄声无息地收起枪,提起电锯接着滋滋嗡嗡。
“……”嗯,抢匪来不及崩溃就直接疯了。
咚!——
两人在工作室里已待到午夜时分,乔芊强忍困意看向同样打蔫儿的郝佑鸣。郝佑鸣在两小时前吃过心爱的饼干,饼干由乔芊从佣人手里接过来,她不忘匆匆吃掉一块才递给他,而他的举动正如乔芊所料,聚精会神地数了数,确定只少一块后才彻底安心。吃完饼干,他接着打造大型道具,直到此刻明显有些体力不支。她贼兮兮一笑,伺机下手。
廖师兄,看到哪种付出才算义薄云天了吗?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