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帮忙。”轻轻扔下这句,赵煜修身形一晃,人已到了围攻安不死的那两个龙禁卫身后。
这两个龙禁卫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虽未听见身后来人之声却见面前的安不死面上突露喜色,顿知身后有变。立刻反手回肘,两支四绝箭自两人手肘部射出。
赵煜修见之,脚踝一偏生生向左移了半尺,侧身一让,那两支箭便落了空。虽然她躲得轻巧,心中却是奇怪,这四绝箭是借助人的手腕翻动之力,顺着手背而出。怎么会从手肘处射来?
那两人此时方才看见从后而来的赵煜修,当即分出一人欲将她拦下,只见那人脚跟刚转,身子还未转正,剑锋已横向扫过。
他自问这一剑已快逾雷电,定能将还侧身对他的赵煜修斩于剑下。
赵煜修眼角余光轻瞥,那人的剑几乎已沾上她的裙角,可下一瞬,那人只觉自己的剑扫了个空。
只是感觉,因为赵煜修明明还在他眼前!可这一剑而去,他明明看见自己砍中了,手上的剑却毫无实感!
他还来不及惊讶,耳畔传来“咚”的一声,他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同伴已经倒地,脖间有一道细细的血痕。
这时他的心中突然被滔天的恐惧拍下,瞳孔募得放大,眼中印出那个白胡子老头笑嘻嘻的蹦到那女子面前的影子,还未听见他二人说什么,他便发现天地开始倒转,脑中似有很多声音……
“哇,方小娘子你来的太是时侯了!这两个身上带的什么?你可识得?”
赵煜修回头看了一眼倒地身亡的两人,手上的无涯剑一划,其中一人手臂上的衣服破开,露出了里面的四绝箭。
安不死见上面还有未发的箭,心中欣喜,伸手便欲去取那四绝箭,赵煜修拦住了他,道:“有古怪。”
说着,让安不死向后退了几步,剑尖一划一挑,那捆着四绝箭的小臂被她齐齐斩断又挑了上来,这时她方才看清楚,原来是仿着唐门的四绝箭,将其缩成了七分大小,刚好围着小臂绑上两组,一箭尖朝前一箭尖朝后。
赵煜修又趁着小臂落下之前,挥剑一挑,那两组四绝箭便从臂上分了开,掉落在一旁。虽然唐门暗器唐惜柔从来不让她涉足,但唐家祖母对她却甚是宠爱,暗中送来不少唐门暗器供她防身。
她这一细看,便发觉,除了大小不同,这用的材料也不同。这箭架竟好似牛皮所制,而不是唐门惯用的精铁。再单说这箭簇,泛着幽深的蓝,一看便知上抹了剧毒,而唐门的毒绝不会如此粗糙。
“安老,你可认识这箭上的毒?”
安不死只看了一眼,便道:“是赤水葵的毒,真是糟蹋东西,这赤水葵娇贵的很,竟然这般来使,也不怕报应!”
赤水葵?
赵煜修似乎在何处听过这个名字,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正欲让安不死说的再清楚些,突然听到一声暴喝,紧跟着便是江草荠骂人的声音:“跑哪里去!老子还没死!!”
原来,围攻江草荠的六人一见这厢两人已被赵煜修杀了,立刻准备分出两人过来支援,却不料这一下正好踩在了老虎尾巴上。
“妈的!欺负女人老头有什么本事!”
这声骂一落,只见他手上虽无剑却左右两手却似有无数把剑,被一招出都带着破空的金戈之声,跟那些人的剑一撞,竟发出叮叮的金属声。
幻剑成形?!
赵煜修心中暗惊,钦佩之意油然而生,能将无形剑气练得有如实质,恐怕放眼当今武林,也只得江草荠一人。
这一念一过,江草荠那厢已经将人全部解决了。
他却还似不解气,一手掐住一人的脖子,恶狠狠道:“******!当老子是死人啊!老子不过逗你们玩一会儿,就把人看扁了!不知道老子是谁吗?”
安不死嘿嘿一笑,凑到赵煜修身旁,道:“这老小子被你刚刚那一手伤了脸,正撒气了。”
江草荠正好听见了这话,脸色更青,怒喝一声,两手一起使力,要了那两人的命。
南疏涣没想到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龙禁卫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便形势逆转,他陷入完全被动的境地。
“南家的,快说,谁派你来的?”
“慕容青霄。”赵煜修代他答道,指了指那些人锁骨处的纹身,对南疏涣道:“这些人是慕容家的龙禁卫。你是他们的总教头?”
“总教头?哈哈哈,没想到堂堂万落南家沦落到如此地步。怎么?南老头耐不住寂寞想要来这俗世中插一杠子?”
听见江草荠侮辱到他父亲,南疏涣脸色铁青,道:“此事与你们无关。倒是我很好奇为何方夫人会知道的这么多?”
赵煜修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的看向方青衣,让他拿个主意。毕竟万落南家的少主不是说杀便能杀的,若是因此招来南家的追杀,是极不划算的。
方青衣懂她的意思,对着她点点头。两人的交流落在南疏涣眼中,心中有莫名的酸意泛起。
突然一个疑问在他脑中出现,方青衣是跟赵煜修一起跌入悬崖,可为何独独不见赵煜修?
方青衣正欲开口,便被他抢先:“宁国殇王呢?”
方青衣淡笑道:“无可奉告。还请南少主放弃追杀煜修,不再协助燕帝。”
南疏涣冷笑一声,道:“如果我不从,方少主是否便要让我埋骨此处?”
“姓南的,不是我家少主,是我,是我江草荠看不惯你横行霸道,将你杀死在这里的。”江草荠指着自己的鼻子,嚣张道。
南疏涣顿时语塞,可他心中的疑问却没有消除,赵煜修不可能已经逃出去了,这下来的路自己的人也是找了这么久方才寻到。而且自己已经废了他的双脚,他定是走动不便藏在这附近。
一想到此处再加上慕容青霄的许诺,他实在不甘就此放弃。
“南小子,老子数到三,你若是不走就别走了,杀了你老子自己到万落南家去领罪。用老子一条贱命换南家少主的命,这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的买卖了。”
江草荠的凶名他不是没听过,他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南疏涣一口牙几乎咬碎,目光在四人面上逡巡了几遍,最后又在赵煜修脸上停留了片刻。
在江草荠数出三之前,脚下一点,如弹丸般朝外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