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她从另一场噩梦中惊醒,呼喊着他的名字,心脏剧烈地跳动。
可惜,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少年不是他,否则她不能保证她不会扑进他的怀里。
“你醒了?”
铁心只看了看洛兵,轻轻答了一声声:“嗯”
“从妈妈离开后,你就昏迷到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妈妈离开前,你们发生了什么吗?”他猜到铁心也许不愿意说。因此他用了试探性的语气,关切地询问她,她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感情。
他倒也不急,耐心地等待着铁心的回答,又插了句:“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的。”
“.我好担心他.我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一个人.”
“是问天吗?”
铁心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讨厌那样的感觉,非常讨厌那样的感觉。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我要伤害一个我最不想伤害的人。更讨厌的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都控制不了我自己。这样的感觉,真的是比无线更可怕呢。”
“..”唉,你以为那是什么感觉?
“洛兵,我想去见他。”她这么对他说,再无别的话语,“你让我去见他吧,不见到他,我是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了的。”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现在.”不是他不想让她去做她想要做的事,而是他不想让他们陷入可能被发现的风险之中。
“如果真要出了差错,我自己承担。绿珠大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好吧,我帮你。”铁心的态度,洛兵却找不到了拒绝的理由,“直接明去是很有可能被发现的,我带你走暗道,那条暗道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妈妈的占卜本事很高,虽然有风险,但是既然是你想要的,我会帮你。真出了差错了的话,我会承担起后果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不光因为你们是神兵侠将,你们同样.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单单只是朋友吗?洛兵的心里.可能会想这样.他只是想用他宽阔的胸怀.去容纳很多看上去很难的事.事容纳别人做不到的事.
铁心在他的带领下,走进了他所谓的暗道,所谓暗道,其实是通往地下的密秘通道。下面倒也整洁,没有想象中太多的灰尘。静悄悄地,什么声音都没有。洛兵在前带路,铁心随后跟着。二人没说一句话,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不打破沉静。
偶尔也会传来一阵凉风,迎面而来,十分舒服的感觉。铁心的斜流海也随风向一个面向飘扬,给人以一种自然美。却不会有人知道这样一种美可以维持多久..
“到了。”洛兵走上台阶,帮铁心打开了门,“你进去吧。”之后他离开了。
铁心爬了上去,紧接着一抬头就看到了问天。
“问天,你还好吧?”她出于本能地上前想要扶上他的肩膀,却被他闪开。
“你来这有什么事吗?”同样冰冷的语气,从骨子里就可以感觉到这股无形的寒气。不能说没有排斥的意思,也不能说有排斥的意思。
“我担心你.”她寒心于他的态度,只想用单单四个字来表达她想要说的话。问天的身体有了一丝触动,即使没表现出来,他很快回到了一开始的冷漠:“我不需要你同情我,如果你只是单单可怜我的话,那么你不适合现在出现在这里。”
“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想去伤害你,从来都没有过。”
“我知道,你解释过这个问题了,不用再来解释一遍。没有事的话,你别来找我。”他怕再一见到她,就没有办法放开她了。
他需要的是解释,她有必要去澄清:“我.”
“既然你说了你不想伤害我,那么请你离开,你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了不是吗?我不会剥夺你选择的权利。现在你站在这里,对你对我,又有什么意义?”
“我没有选择他!”她很快就回答了。
他便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把目光转向她,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
“我从没说过我选择了他。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选择他了?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我选择他了?”
“..”他居然哑口无言,是啊,她什么时候说过..
她接着说:“没错,我是说过,洛兵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我不可以与他为敌。因为他是我有了记忆开始第一个给予我温暖的人,第一个能够和我吐露心事的人。人都是有感情的,就算不昧了自己的良心,我也没有办法接受与他为敌的事实。我承认,我对他有感情,但是我对绿珠大人,对你也是有感情的。换句话,与一个人呆久了,总会有感情的。”
“..”
“不是我不能没有他,而不我不能伤害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他是一个好人,所以我相信他的心也不会愿意做那些事情。如果他和绿珠大人一样,我当然也就不会相信他。如果不是他教我顺着我的心,我又怎么会有今天?我又怎么会开始学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了?换作是你,你会愿意接受与他为敌吗?”
“..”
她似乎还没有说完,好像要把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我不能,你为什么会偏偏把这种感情理解成爱?你为什么会说我离不开他?你一开始来找我的时候,明明是那么坚决的态度。难道就因为我相信他,我不愿意与他为敌,你就要放弃你两年多的努力吗?时间是可以培养出来感情的没错,但并不是所有感情都可以用时间就能培养得出来的!两年半的时间,什么都变了,虽然回不到过去,但可以创造和过去一样美好的东西。问天,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了吗?”
两颗心的距离,在此时此刻,真的相差不远了。
问天难堪地抱住了铁心,他用他的行为回答了铁心的问题。铁心更加用力地抱住问天:“我比谁都在乎你的安危,就像在乎你们影子一样的在乎。我是世界上最不想你受伤害的人,我愿意为你做很多很多事,只要你不受伤害。”她没有哭,是语气平静内心却不平静地这两句话的。
一个修长蓝发的少年与一个纤细粉色长发的少女紧紧拥抱在一起,若是世上有一种最美好的声音,那么他们一定能听得见。少女明白这个拥抱意味着什么,少年同样明白。这仿佛是一幅最美的画面,转眼间,他们离十七岁已经不远了。在他们十四岁的时候,也曾经构成过一幅同样美的画面。谁也想不到,这样的美在经过那样的狠心破碎之后居然还可以重现,并且比当年的美又增加得完美了一些。
会不会,这样的一个蓝发少年只有与这样一个粉色长发的少女在一块儿才能显得美?会不会,粉发少女只有和蓝发少年在一块儿才能如此安详?
在层楼这般残酷的地方,他们何不是添了几分光彩?这算不算是雨后的一道彩虹?尽管知道彩虹过后来天气还会下雨,天气不可能一直放晴,也不可能一直下雨。每一次的历经痛苦、付出心血,是为了收获到香甜可口的果实,每一次拥有乐观的心态,拥有这一刻的幸福,同样为了迎接下一刻、面对下一刻更加艰难的不可避免的困难。
问天和铁心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之后还要走什么路,他们会共同面对,真正的决战真的不远了。或许光阴似水,他们留下了不少的伤疤,甚至还有的伤口来不及结成伤疤。他们再无多余的时间去顾及、去心疼自己的伤,因为他们要集中精神、竭尽全力去治好全世界人类的伤并且使他们的伤不会再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