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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用过早饭她走了出来,这第一天上公顾仲同意带她一起去只当认个路。他们兄弟早准备好了,顾仲乘马车而顾星洲骑马。

“早啊……不对,尚书大人、总捕头早上好。”这两位从现在开始总也是自己的上司了,这礼貌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不过大清早儿的,两个男人眼中注意的不是她的称呼改了,而是几乎焕然一新的打扮与装扮整齐的姑娘。

她今天与往日大不相同,虽说穿着类似男人的衣服但明显更有女人的味道了。以前觉得她是个小姑娘,可是现在看来发现她其实已经算是个女人了。

尤其她生得还算十分可爱,在晨风中轻轻用手指拢头发的样子几乎牵动着人的心灵似的美好。

顾星洲见她还算整齐不会给自己丢什么面子,就自己上了马,道:“你与他坐着马车去吧!”他总算觉得自己这样光明正大的抱着一个姑娘招摇过市的不好,却忘记之前就是这样带她过来的。

顾仲则一直觉得自己的手心在烧,尽管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淡然,但是忍不住多瞧了她几年。

今天的她很好看,他竟突然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不想让她走进刑部。

但是五丫头已经上了马车,穿裤子当真比穿裙子舒服多了。

“尚书大人,您……”还要看着院子里的那颗树发呆到几时啊,虽说这景色是不错,但不走真的要迟到了。

不过人家是刑部的老大,什么时候也由他一人讲了算。

顾仲抽了下嘴角,慢慢的转身上了马车。这马车很宽敞,但今天多了一个人后他竟然觉得空间有些狭窄起来,至少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没处安放,只好随手在旁边抽出一本书来随便的瞧着。

五丫头则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很新鲜,她左右看看后随口问道:“别的官员都坐轿子的,怎么只有你坐马车。”而且尚书府离刑部并不是很远。

“宽敞。”顾仲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车厢中就算因为天热而敞开了棚顶的窗子,但仍觉得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在空气中盘旋着,是来自她的身上吗?

“哦。”五丫头挑开一边的帘子看向大街之上,因为是早上所以来往的人也比较少。再加上刑部周围就是一个禁区,人就更显少了。

马车行得飞快,因为路面还好所以并没有多颤。突然间一声急急的招呼,马车猛的停了一下。

五丫头没坐住惯性的向前冲,而顾仲也因为走了神所以没坐稳,刚一动就忙双腿用力定住,同时伸手将正向下摔的五丫头扶住。他是好心,可是惊急之下扶错了地方,那里涨涨鼓鼓的,似乎是……

顾仲心中一惊,忙松了手。

五丫头就在这几秒之间从不安全变安全然后又变得不安全后扑地了,她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胸部那若有若无的一拂,慢慢的坐直道:“发生了什么事?”

车夫道:“对不起尚书大人,是一小孩子突然冲了出来。”

顾仲道:“无事。”然后看了一眼五丫头道:“你也在这里下车吧,从这胡同穿过去看到一个有人看守的角门便是了,你只要亮出腰中令牌就可以进去。”

五丫头被摔得不轻,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道:“我知道了。”和上司坐同一辆车进正门,那不是要被讲闲话的节奏吗?

她很快下了车,临走时还道:“回去时我自己走就好了。”

顾仲皱眉,冷声道:“为何?”

五丫头又不傻,她刚刚在摔倒时压到了人家的脚,然后起来后就看到某尚书大人那十分僵硬的身体与异常的表情,似乎在隐忍什么似的。

其实想想他还能隐忍什么,不过就是要想发怒而已。

“因为您喜欢宽敞的地方啊,我走了。”她挥了下手独自走到角门那里,虽有点紧张但是还是想让自己尽量的冷静下来。

而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车厢中的顾仲,他左手中的书已经被捏得变了形,直到到了刑部大门之内,车夫一掀帘子看到此人脸色立刻被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他给尚书大人已经赶了两年的车了,还没见到他这样的生气。脸上虽没有什么变化,可是那手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手指也握得青白不堪。而那书……

尚书大人向来是爱惜书的,所以定是刚刚的事情才惹到他这般生气,自己只怕工作不保了。

哪知他这一跪反而让车厢中的顾仲清醒了一些,他自胸中呼出一口浊气,再瞧了一眼手中书的尸体,轻轻的松手后将它摆在膝上弄平,语气淡淡的道:“起来吧!”又是这般,她不坐自己的车不是更自在些,为什么因为这一句便觉得怒气难平呢?

他平静的下了车进了刑部后堂,而这边去总捕头那边走形势报告的五丫头却不那么轻松了。

这后院儿很大,东三西四办公处外,尚有两间支事房。一进来就被来来回回走路象飘似的捕快们给吸引住了,然后听到阿男没心没肺的大叫道:“五丫头,这边。”他站在东首第一间屋子外招手,表情很是愉悦。

可是那些走来走去的捕头与大小捕快们却停下来,他们早就听顾星洲讲有个女捕快要进刑部,心情各异的等着她到来,这时一看人不由得都怔了一下。

因为这姑娘太年轻了,冷眼一瞧也就十三四岁年纪,她就这样走进这里难道是不想嫁人了吗?再瞧她身材不高,人又瘦弱,这风大一点儿都能给吹倒似的。不过听总捕头讲她之前帮助他们破过叶副捕头的案子,本还有些尊敬的,但现在看来却觉得那完全没有可能。

刑部这边的捕快都是由下面选上来的,他们以顾星洲马首是瞻,均以能力与武功为攀比,但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看不出来这小丫头有什么特别。

还好男人们是不会在工作时凑到一起八卦的,他们继续自己的工作,但心里面充满着怨念。

五丫头因为紧张也没有注意周围的气氛,看到阿男叫就走了过去。阿男引她进了房间,刚踏进去五丫头就觉得这男人工作的地方,果然是——狼窝啊!

她这迈过门一脚踩中的是什么?

软软的活活的,十分恶心的感。五丫头僵硬的低下头去看,一抬脚才发现竟然是颗沾着墨断掉的毛笔头儿!

自己这鞋子可是全新的,那捺得很好的鞋底沾了墨汁不知道能不能洗掉,真是可惜啊!

五丫头一指后面的阿男,道:“捡起来,在这里当暗器用吗,我的鞋啊。”

阿男很好说话的捡起来,然后屁颤颤的直接扔到外面笑道:“总捕头,五姑娘来了……”他总不能在这里叫五丫头吧,所以就学着尚书府那些丫头的叫法。

“啊!”

阿男话还没讲完五丫头又中招,这次她是撞到了一边支出的扫把上,看来是撞痛了,正弯着腰揉呢!

“反应太慢了!”顾星洲从一边绕出来,淡淡的说道。

“啊,是你这里太……乱……了。”可她讲的很没底气,因为就在这里有一个小捕快跑进来,每一步都走得很精确,神速的绕过所有障碍物跑到了顾星洲面前,将一件案卷放下后又神速的离开了,之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顾星洲只抬头瞧了她一眼,眼中充满鄙视。然后道:“阿男,从今天开始先教习米五一些基本的武功招式与轻身功法,免得在刑部出丑。”

“不是吧,还要练功?”五丫头觉得这个班上的还真是让人郁闷。

“最基本的。”现在也没有什么案子让她参与,所以顾星洲乐得将人支走。

阿男抓了抓头,道:“可是,先做什么呢?”

顾星洲道:“你刚来的时候我都让你做什么了,照做吧!”

阿男马上想起来,对着一边的五丫头笑道:“简单了,首先围着刑部跑一圈。”

五丫头抽了抽嘴角,这刑部范围可不小,以她这个小身板的速度还不跑到中午啊!她怒瞪顾星洲,这个上司真是太不人道了。

但是人家根本没有看她,继续做手中的工作。

五丫头也没办法,这上班第一天不能总和自己的上司过不去啊,跑就跑吧!她哼了一声,转身跑了。

至于被人看笑话这一类她不在乎,反正只当自己还是傻子就好了。

而这边阿男则小声道:“总捕头,人家是个姑娘,你让她围着刑部跑是不是有些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