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很好。”顾仲马上顺势讲道。
可一边的阿仆一边给他倒茶一边想,这真的是很好,两兄弟都想留下她啊!
顾星洲又道:“只是要以何种方法留下她呢?”
顾仲随口道:“这倒是个难题。”她可能不会要求自己负责的,甚至会不将那件事放在心上,想到此他这心里堵的慌。
顾星洲却突然间道:“我倒觉得她对阿男很是相信,阿男虽是孤儿但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不如……”阿男是不同意的,可是他如果硬做这个媒他肯定是不敢拂了自己的意。到时候在尚书府给他们找个小院成了家,倒也是美满的婚姻。
顾仲听到这里心中更堵了,将书一摔道:“此事容后我会想办法,没想到你一个总捕头还有闲心操办属下的婚事。有那份时间不如将这几件小案一次结了,免得我挂心劳神。”说着将十几本卷宗向桌前一推,意思是让顾星洲拿回去看。
顾星洲嘴角一抽道:“这不是分下去的案子嘛,你就那么见不得我闲着?”这还受着伤呢,有他这样做人弟弟的吗?
顾仲却铁了心,硬是将那些案子都塞给了他。之后对阿仆道:“这事情已经过去了,米姑娘那边你就选两个稳重些的丫头过去伺候她。”
阿仆马上道:“知道了主人,是不是这住的地方也要换一换,离您这太远了也照顾不到。泌春楼那边不错,不如让她搬过去?”那里的小楼本就是给未来女主人设计的,但一直也没人搬进去,从她入府到现在可一直空着呢!
顾仲心里是愿意的,可是却觉得十分不妥。明知道不妥吧还讲不出来,就道:“反正那里闲着也闲着,就让她搬进去住段日子好了。若以后找到别的地方,再搬出去。”从自己这面的小楼刚好可以看到对面的那间,倒是真的很近。
阿仆一怔,她可以确定主人是高兴的,可是为何你明明高兴还表现得那么淡然,莫非主人的脸皮儿很薄?
她可不敢刺激他了,默默的去选了两个最稳重的,样貌中等性情一等一的老实丫头给五丫头送去了。
五丫头还奇怪着呢,为什么好好的要将阿男赶走找两个不认识的丫头向她屋里跑呢?
阿仆瞧她皱眉的样子心里不是个滋味,这姑娘果然很喜欢那个叫阿男的小伙子?不然怎么好象很舍不得他的样子。这样不行啊,主人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大爷不但插上一腿连这个小捕快也混了一个脸熟,一定要将他带走,没事儿都不让他进来。
“这男女授受不亲,之前是因为姑娘有生命危险可以不计较,眼下事情已经过去了,主人不想您坏了名声故要将阿男调走。不过她们都是很稳重的,如果哪点做的不好听管找我就是。”她向一边的阿男挑了下眉道:“你一个差官以后就不用为难向后院跑了,还不走?”
阿男只好嘱咐五丫头道:“即是如此五丫头以后就好生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五丫头都被阿男伺候习惯了,他一走自己欺负谁去啊!这古代的后宅本就乏味,她叹了口气道:“我娘说了,阿男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别总让顾星洲欺负了去。”说完低头走到床前,将被子一蒙偷笑去了。
而阿男直到走出老远才反应过来,不由得跺脚红着脸道:“她又耍我了……”
阿仆脸色淡定,可是心里却觉得有神兽在无限狂奔着,眼前这小伙子看来挺精明的,怎么反射弧如此之长呢?
阴霾压抑着整个天空,这让京城的街道看起来十分安静。
一辆马车载着五丫头直奔着刑部公堂,这里是全国最高执法之地,所以看起来十分庄严。
远远的瞧去,前面是一片十分宽敞的场地,正门是两道黑漆漆,只有审案时才大开着。
门前有一对十分巨大的石狮子,约有两人那么高。旁边各站着六名官差,手中都握有铁棒。
五丫头这马车是由角门而入的,更是停在了证人房以便传召。
她其实是有点紧张的,不知道这一翻公堂对质能否成功。其实以顾仲的安排那个叶承只能认罪,但是她这个证人却是十分重要的。
如今她的眼神儿已经好很多了,除了夜晚时会比较模糊白天基本正常了。不得不佩服顾仲的医术,想他一个刑部尚书竟然对医术还这样精通真是难得。可佩服归佩服,如果那天他不对着自己轻薄就更好了。
阿男在外面候着,看到五丫头不似平常那般逗他,便道:“你倒不必怕,一切有尚书大人在。”
“我娘说了,男人都不可信。”看着他平时道貌岸然的,怎么就对她做出那种事来呢?
五丫头才不信他喜欢自己,因为他根本就没表现出来对她有多特别。或者是之前喜欢过?在他成为她小鬼的时候,那时候他是被迫喜欢她这个主人的。但想想也不可能,因为只有誓约解除他们几乎就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何况他还早就忘记之前的事情了。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有人道:“传证人米氏。”
靠!
这古代对女人还真是随便,一句米氏就把她给称呼了。抽了下嘴角,她顶着米氏两字极不情愿的走上公堂。
走上去她倒是即没紧张也没害怕,可是当看到着官服端端坐在上面的顾仲时倒是怔了一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顾仲着官府,果然甩高高在上审视众生之感。一对凤眼微眯,薄唇轻抿,似是有着看透世间一切的能力。本来他相貌就已经出众了,再配上这气氛,这场合,五丫头竟觉得自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顾仲被她瞧得心中发颤,却因为这是公堂也不好讲什么,猛的一拍惊堂木意在让她清醒,哪知道这丫头象是被吓了一跳,全身一抖才猛的惊醒似的慢慢跪下道:“民女米……米……米氏,拜见青天大老爷。”娘啊,她真的不想讲这米氏两字。
顾仲见她反应还算正常总算松了口气,暗怪自己刚刚拍惊堂木拍得太响倒是吓到了她。同时又不由得奇怪,自己对她何故如此小心翼翼,她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
“米氏……”不知为何,他觉得叫这两字很别扭,似乎可以对她换一种称呼,可是换哪种他又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事情。这种感觉很不好,他轻皱了下眉毛接着道:“你是否在前县山林内看到某人杀人分尸?那人可在这公堂之内。”
五丫头很沉着的道:“是的大人,那凶手就在这公堂之上,就是他。”她指了一下跪在自己不远处,如果被顾星洲站在旁边看管着的叶承。
顾星洲在心里点了下头,这个丫头之前装傻都没被他瞧出来可见这装的本领很强,眼下看她睁着眼睛讲瞎话的水平倒是不比自己那个弟弟差,心中很是佩服加上些无语。自己竟然被她给骗了,而且还骗了一路。
突然觉得,古人讲: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诚不其欺人啊!
叶承如何能信,他自己武功极高怎么会连身边站着女人都不知道。便冷笑道:“大人想至我的罪只管开口就是,相信只要你讲话没有人会提出反对,何必拿一个小姑娘出来糊弄别人。”
顾仲想定一些人的罪是容易,只要他想就可以。但是这叶承又比不得别人,为了这件事全国上下可说是弄得风风雨雨,为了平息这些人的口舌只得费一些功夫。
他眼睛一眯,即使是已经认为一切皆无所谓的叶承仍觉得压力很大,不由得闭上了嘴。
顾仲便问五丫头道:“你看他当时是什么装束,可看清了正脸。”
五丫头道:“当时他穿着红衣,带着红色的头套,可看清正脸,但是却并不如现在清楚。”反正是顾仲教她这般讲的,她也没觉得有半点说谎时的歉意,一五一十的说了。
叶承大惊,别的都可以说谎,但是他犯案时的装扮他们为何得知?虽说自己有意将目标指向江湖那个顶尖杀手,可也明知他们不会相信是他所为,但是也不表示自己故意在露出行藏啊。
“你如何得知?”他开口问道。
“自然是看到了,真真切切的。”五丫头这时是说假话连眼皮都不眨,这让顾仲十分高兴,没想到她配合得如此之好。而他自然也不清楚当时他穿的什么带的什么,偏偏在审问花儿时听她无意中提起替叶承扔的一些东西,其中就有红色的一团东西,他便大胆的让五丫头这样讲出来。反正讲对了是他们的运气,讲错的机率也只有百分之十以上。到时她只要讲自己匆忙间看错就好,相信也没有人会怀疑。叶承即使怀疑,但他不过是名囚犯而已,而且大家都清楚凶手就是他没有任何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