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大感好奇,就离了此间石室,来到聚灵幡处,先用目光扫去,发现那聚灵幡上,凝结着两粒珠子,皆是晶莹玉透,瞧来让人欢喜。
这两粒珠子一黄一青,只有指头大小,奇的是此珠既是灵气所凝之物,却丝毫感觉不到灵气,唯有用神识探去,才知这珠子果真是精华内敛,珠中灵气极沛。原承天心中不由想起“大道若朴”这四个字来,难不成这青黄二珠,便是此故?
只是这二珠究竟为何物,原承天纵是玄承无敌亦不能识,他当初得了这聚灵幡之后,其身已在天庭,想这聚灵幡只是为聚气修行而用,以自己那时的大罗金仙修为,又怎能用得着?其后便是与魁神斗法,误毁飞升殿,因此这聚灵幡的妙用,他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了。
然而这聚灵幡既是昊天之宝,又怎能是聚来灵气那么简单,如今看来,这青黄二珠另有玄机,竟是一时窥它不透了。
他将这两粒珠子托在手中,以观玄之法探它的根底,如今他有神识在身,再用这观玄之法,那物事就好比是透明的一般,神识只是轻轻一扫,心中立时恍然了。
原来这两粒珠子所蕴灵力,竟相当于一名八九级真修之士的全身法力,而如此强大的法力聚于一珠,其性已变,已非法宝丹药之属了,只因此物不见典籍记载,如何应用,只能自个儿寻思。
在原承天想来,此珠若是催入法力,必可引发珠中灵气激变,到时此珠必会爆烈开来,就如同修士的玄爆一般。而真修之士的玄爆已是非同小可,便是羽修之士也不敢掉以轻心,因此这两粒珠子,可已与玄修之宝争辉。
原承天心中就想到一个名字,干脆叫此物为“玄灵弹”。只可惜此行时间亦是仓促,一月时间,不过才凝得两颗罢了。
而考虑到聚灵幡此次远未展开,若是能将聚灵幡完全施展了,那时所能凝出的玄灵弹的威能岂不是难以想像,说不定连仙修之士亦能撼动了。
原承天心中欣然,就将这两粒玄灵弹小心翼翼的收了,更用一道法诀将两珠封印住了,免得此珠受到外界法力激荡,忽然爆裂开来,那可就是糟糕之极。
回到魏无暇处,方真修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魏无暇此时方对原承天开口道:“此次无暇逞施胡为,教训不浅,更蒙原兄相救,此恩亦不知何时才能报答。”言罢叹息不已。
原承天知道魏无暇向来狂妄,而一向因有天一宗庇护,自是无往而不利,此次逞强越界斗法,才知道世间之事,并非真个能肆意妄为。而想来魏无暇之所以逞强,怕是也和自己大有关系。那魏无暇自是想压自己一头来。
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若是换了他人向原承天致谢,原承天自会谦逊,可对魏无暇,却还是不可放纵了,便点了点头道:“你有今日之悟,又何尝不是一件喜事,只盼你日后谨慎小心,循序渐进,也不枉我一番劳苦。”
魏无暇黯然道:“谨尊兄命。”
原承天深知此刻不必对魏无暇假以颜色,以免误了他的自责自省之志,对方真修将头一点,道:“我等这就走吧。”
方真修原以为原承天最是和气不过,却不想原承天也有肃容之时,心里竟是觉得又敬又怕,忙引众人出了石室,经传送门回到天梵大陆。
出了废矿之地,众人驾起遁风,向天灵宗赶来,也就是半日工夫,天南城已然在望,原承天也不入城,径直往天灵宗而去,算算时日,此刻天灵宗必然是诸修云集,那天南城反倒是一座空城。
离天灵宗还有五十里,就见到空中有四名修士迎来,这四名修士皆着崭新道袍,脸上三分喜气之中,更有七分警戒之色。
此次天灵宗召集天梵大陆以及其他大陆诸修举办御魔大会,着实是风光之举,天灵宗的领袖地位也就此奠定。然而这次御魔大会既是专为抵御魔界,那魔修又怎肯甘心,上次雪神殿之役已知魔修机心一二,此次正会,又怎能无视?
这四修一来迎宾,二来也是警戒之意。
四修见到原承天,忙迎了过来,其中一修道:“宗主悬望多时,还请大修速进山门。”
原承天点头应了,辞了四修,就往山门遁去,没行数里,又见四修来迎,如此一路上竟遇到四十名迎宾修士,此举可知天灵宗待客之诚,亦是警戒心极重了。
近了山门,远远就见到荆道宗大袖飘飘,竟是亲自出来迎接宾客了。而山门处聚集的数十名天灵宗弟子,却是议论纷纷。
就听有弟子轻声道:“昨日南方大陆玄幽宗,极玄宗长老亲至,宗主也只是出了大殿罢了,便是前日罗华大陆七真宗长老来了,宗主也只是迎出殿门,降了三阶而已,今日有何贵客,竟使得宗主立在山门等候?”
便有人道:“听说是天一宗有使来贺,只怕唯有那天一宗,才有这么大的面子吧。”
那弟子笑道:“天一宗固然是凡界第一强宗,可此次出使者,不过是玄修之士罢了,宗主何等身份,怎能亲自来迎?岂不是乱了规矩?那也显得本宗太没了骨气了。”
“若是这般说来,宗主亲出山门,为的是谁?”
此刻原承天已来到山门前,荆道宗那张阴沉沉的脸上,忍不住就露出笑容来,竟是离了山门,迎上前去,就此握住了原承天的双手,含笑道:“承天此次说和三宗来归,实为奇功一件,那玄和便笑我,此次不知要取出怎样的礼物来谢你,总之是要让我肉痛才是。”言罢哈哈大笑。
山门旁诸修见到荆道宗这般神情,简直就是痴呆了一般,荆道宗自掌天灵宗以来,何曾见过他这般开怀大笑过?今日莫非是乾坤倒转,天门已开不成?
要知道荆道宗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行事雷厉风行,御下极严,最重法度,全宗上下,哪个不是既敬且畏?而天灵宗交到他手之后,势力大增,威望更著,便说他是创宗以来,最有作为的宗主亦是毫不过分的了。
那创宗老祖的功劳固然是无人可比,可荆道冲中兴天灵宗的大功,更是不可磨灭。因此别说是寻常弟子,便是素天问,古长老等,对荆道宗亦是礼让三分。
此次荆道宗见到原承天,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诸多弟子怎能不奇?
就见荆道宗挽着原承天的手臂,缓缓进入山门,反倒是对天一宗真正的弟子魏无暇,也只是微微点头罢了,是亲是疏,已是不言而喻。
魏无暇虽然生性骄狂,此刻却是低头敛袖,只管跟着原承天罢了,只因他心中明白,自己当初将原承天视为一生之敌,着实是自己狂妄无知,二人一天一地,又怎可相提并论。
荆道宗向原承天传音道:“此次秘行,亦是让你知道本宗的根基所在,那处不但是修士养玄疗伤之地,亦是本宗狡兔之窟。与魔修此次大战,可是非同小可啊。“
原承天见荆道宗如此心境,对魔俗大战亦是忧心忡忡,而观其话中之意,竟是不抱任何把握。不过细想来,此次雪神殿大战,魔修不过出了十大魔神的虚识罢了,就折损了二十多名天梵大陆精英,若是那十大魔神真身齐至,也不知天梵大陆的仙修界会遭遇怎样的浩劫。说不定大陆千年气运就此一衰。
原承天道:“魔界若真的能破界而来,绝非天梵大陆诸修可敌,宗主的担心绝不会错了,而此事天一宗亦不可能袖手旁观,只是天一宗离此路途遥远,一旦有变,就怕救应不及。“
荆道宗深以为然,道:“其实若御魔修,非天一宗出头不可,然而魔修偏偏只在天梵大陆肆虐,不肯去那天一大陆搅事,想来用的也是个个击破的法子,而本大陆修士实力,着实堪忧,竟是不知从何做起才好。承天可有妙策?“
原承天在荆道宗面前,又怎会摭摭掩掩,立时道:“若依着天梵大陆仙修界的实力,最多只能起到警戒之用罢了,在下的意思,此次与会诸宗,或可联起手来,先定下各宗的警戒范围,以防魔修破界,此为第一急务。“
荆道宗欣然道:“承天之言是也,此次御魔大会,某也不曾指望能阻止魔修破界,唯盼诸宗同心协力,负起这警戒之职来,则吾心甚慰了。只是诸宗虽来与会,却是人心不齐,对那魔修的凶残,更是懵懂,因此本次大会,亦盼承天现身说法,以警众人。“
原承天道:“若有差遣,承天绝不敢辞。“
此时诸人已经来到大殿前,那殿上的“天灵地清“四字匾牌早被清洗的干干净净,此刻瞧来更是醒目。
此殿本是天灵宗历代宗主办公之处,后因上届宗主私心,渐渐偏废,荆道宗执掌天灵宗后,又重新将此殿启用,以示禀承祖训之意。
诸修来到殿前时,就见那殿前拥着十余名修士,却是队列分明,分成两股,就听一人道:“南方大陆本由我玄幽宗为主,这座大殿,自该是由我等先入了。“
另一人却冷笑道:“好大的笑话,有我极玄宗在,贵宗何时就成了南方大陆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