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媚倾江山
3963100000002

第2章 初逢惊艳彩(2)

古代的作息时间,是与现代相差很大。

没放公鸡刚鸣叫之时,就有宫人绕宫敲钟。

众多男侍听到钟声,一并涌入殿内,低头目不斜视的对着床上的虞晚道:“请郡主起床盥洗。”

虞晚本是睡意朦胧,听着声音有些不对劲,她猛的坐起来,惊讶的看着一干站在自己床前的男侍,失去了理智:“出去,让月杪进来!”

月杪捧着一个铜色的盘子,步履轻快的走进床前:“郡主,你这样,要是被旁人传去了,夫人又该教训奴婢了。”

虞晚装作没有听见的模样,伸手接过那盘子,看到里面尽是些华丽的服饰,白荑轻抚上去,道:“华衣金饰,我不是说过了不穿这些的么,端下去吧。”

“郡主,这可是皇上送来的,”月杪接过盘子,放在妆台前,“郡主病愈,皇上为郡主设了宴席在长生殿,便是今晚。”

“所以…?”

“作为主角,您理所应当的艳压群芳呀!”月杪看着束好发的虞晚,将盘子里的头饰定在她的头上。

虞晚不敢做太大的动作,怕将发饰摇乱了。

她微微侧头:“今晚你可去?”

“自然是要去的,不过不能在郡主身侧服饰,得退到尾处侯着。”

“…”虞晚叹了口气,小声抱怨“你不在我旁,我如何能晓得谁是谁。”

“什么?”月杪没听清楚,微微弯腰,“郡主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午饭之后,虞晚虚扶着发饰小憩了片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醒了过来。

虞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要提裙出门,却被月杪拦了下来:“郡主,莫着急,你应该最后一个到才对,去这么早,似乎不符合清理。”

呃?虞晚小小的错愕了两秒。

最后一个到场,难道不是不礼貌的表现么。

在月杪的软硬兼施下,虞晚只好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

等到月色初浓,火烛刚灭,她便立刻提了裙裾蹀躞到了长生殿前。

长生殿内!

“浔阳郡主到——”门口的太监拖长了音,那声音飘进了殿内,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口。

虞晚身袭缇色九尺华裾,浓密的长发披洒在肩上,头顶缀上金银宝饰,好不贵气。

她慢慢朝前走去,头上的银步摇随着她走路的节奏左右摇晃。

虞晚内心却不如表面来的淡定自若,高雅贵气,她虽然不知道古人的习惯,却也装模作样的学着电视剧的那些个公主提裾行下跪礼:“浔阳给虞皇请安。”

虞皇听后沉沉一笑,眼里含着疼爱,冲她打趣道:“你这丫头,平日里都叫我皇祖母,怎么大病一场后反而与我生分了。”

哎呀,居然叫错了。

虞晚暗暗吐了个舌头,眨了眨眼:“孙女这几天在房里悟出了许多道理,觉得尊重尊上者为先,这才这说么说的,皇祖母切莫怪罪。”

虞皇大笑了两声,眉眼大幅度的弯了起来,她没有回“浔阳”,而是自称“孙女”。

殿内的一干人有了少许的惊愕,纷纷将目光投向殿中的那位女子,那些目光中有嘲弄,有惊异,也有…怀疑。

他们之间的一位男子,淡定儒雅,目光沉眢,脸如同雕刻般棱角分明。一双眼睛如同深渊般的墨黑,让你只看上一眼,便会深陷其中,他此刻轻啜了口茶,目光不离虞晚,在听到那席话之后,轻轻内敛了下眉,随机舒展开来。

随意客套了几句,虞晚敷衍完上位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最前方的长几旁坐了下来,只是古人盘腿而坐,她却不习惯,不一会儿,腿便木了。

她悄悄用右手按摩自己的小腿,冷不丁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猛的抬起头来,发现四周的人皆把目光锁在自己的脸上。

虞皇见她迟迟不回答,提了些足音量来提醒她:“晚儿。”

虞晚有些愣,她根本就没有听到那人刚刚在说些什么,但此刻询问,似乎不太礼貌。

“好。”她淡定从容的应声,瞥眼看到那头花白的鬓发的虞皇,内心波涛汹涌,竟忍不住想吐槽。

您老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来瞎凑热闹。

虞皇闻言,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面子,笑逐颜开道:“上笔墨。”

命令刚下,就有侍女端着一张长几走了进来,上面放着砚台,毛笔一类的东西。之前提到她名字的那位男人站了起来,对着虞晚道:“此刻初春,不如郡主便借此为背景,作诗吧。”

原来是作诗啊。

虞晚看着长几上的砚台,拿起一支毛笔。

她狡黠的转了转眼,眼下还不知道浔阳的笔迹是如何样子的,此刻下笔,难免会被亲近之人所看穿。

于是撂下那只笔,虚扶了下脑袋,虞晚对着上位轻声细语:“皇祖母,孙女有些手软,使不上劲,不知口述如何?”

“自然可以。”

虞晚内心小喜,刚要张嘴,突然想到她不会作诗的呀。

李白大哥,杜甫大哥,可能要借用一下你们的诗句了,相信你们是不会介意的吧。

想了片刻,她之前去河北昌黎县游玩时,导游说是1189年左右,取了“黎庶昌盛”之意定名“昌黎”。

虽然她不知道历史上是否存在这么个小国家,但为了保险起见,有哪些绘春景的诗,是在1189年之后呢。

1189年,有宋,金…

额,好像不太清楚了。

虞晚顿了顿,开口道:“迟日江…”不对不对,那是唐朝的。

“好雨知…”不对,那也是唐朝的。

郑重思忖了下,虞晚微启妃唇:“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杜牧的《江南春绝句》,没办法,她还是借用的唐朝诗句。

有些懊恼,当初就不该应下来。

虞皇听了这首诗,有些惊讶:“好!好一句千里莺啼绿映红,真好!”

点她名儿的那位,有些酸溜溜的说道:“没想到浔阳郡主的诗才惊人,在下改日一定讨教。”

虞晚嘴角勾了勾,不理会那人,笑着对虞皇说道:“其实这也并非是孙女的诗才所著,而是孙女在梦间,一位师傅为我念的。”

“哦?可知那师傅身在何处?”此等文采艳艳,定要召来重用。

这么看来,这些人似乎不太知道杜牧,“孙女不知道他在何处,只知道他叫杜牧。”

若杜牧得知他所创作的诗句如此引人瞩目,也算是死而瞑目了。

酒席上的一位男子,趁着众人的焦点全在虞晚身上时,悄悄的出了殿。

后花园内,一片寂静,他闲庭信步的走到一座假山后,取出放在洞口的信条。

匆匆略过纸条,他面色一沉,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