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儿望着冷御宸越发凌乱萎靡的气息,心急如焚,明知轩辕景灏是故意说出这番噬心的话,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开口劝解,张开嘴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正一筹莫展之际,他的目光突然的定住,直直的望着苏玉卿垂落在地的手腕,玉白的手腕软软的垂在地面上,形成一个柔柔的浅浅的弧度。
众人皆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唯有轩辕景灏噬心剔骨的声音回荡在死寂之中:“冷御宸,就算你对她绝情绝意,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守住你的江山,哪怕耗尽自己的命!可是,你刚刚却连她死前的小小心愿也达不成。哈哈,她不过想拖着本王下地狱,可你方才却答应了放我生路。她活着的时候你负她,她死后,你还是负她,你……噗!”
轩辕景灏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冷御宸还是跪在那里搂着苏玉卿的尸体没有动,那么他怎么会吐血?心慌意乱间,他缓缓垂下头,看着从胸口透出来的锐利剑刃,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踏进了死亡的边缘,这一剑,已斩断他的心脉和生机,只要剑刃抽出,他立刻就会心脉断绝而亡!
此刻,他已被恐惧和绝望包围,脑海中竟生出一种矛盾的念头,既希望那只剑赶紧从身体里消失,但又盼望那柄剑永远这般插在他身上,让他多活上一刻。
嘴角,已有血迹开始滴落,而他的眼睛,却异常的明亮。
“君子一诺千金,冷御宸,你竟出尔反尔!”轩辕景灏惶恐的喝道。
冷御宸静静地抱着苏玉卿,依然一动不动,似乎已对周围失了感知。
“他答应你了,我可没答应。”薛逸寒持着穿透轩辕景灏的长剑,淡淡地说道。
轩辕景灏大惊,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只觉全身冰凉,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薛逸寒竟会对他出手。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
“薛逸寒,竟然是你!”轩辕景灏盯着胸前闪着寒光的剑刃,和上边儿挂着的不断滴落的鲜血,这些全是他的血。
薛逸寒的声音阴寒刺骨,淡淡地道:“你没想到?你是不是以为,不论谁背叛你们轩辕家,我们薛家都会像狗一样对你们忠诚不二?”
轩辕景灏狭眸微眯,沉默不语,没错,他正是这般认为!
“哼。”薛逸寒冷哼一声,冷冽的声音如刺骨的风,刮得轩辕景灏浑身冰凉,“禹风,你立刻回京,将此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知我父王,并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他们轩辕家毁我姻缘,逼死我心爱之人,除非我死,否则,我就要拿整个武乾江山为苏玉卿陪葬!”
禹风一惊,他早已知晓薛逸寒是个硬朗汉子,却不想竟有如此风骨,一时间,他热血沸腾,明知谋反是大罪,却依然毫不犹豫的道:“末将领命!”
轩辕景灏大睁双眸,难以置信,薄唇边已有血迹流淌而下。
薛逸寒继续道:“韩无,你速回去,命薛家军即刻撤退,并召告天下,将这几年轩辕皇帝对我薛家的迫害公之于众,并言明,轩辕家无情无意,从今日起,薛家军不再护他轩辕的江山!”
说完,薛逸寒突然抽回长剑,顿时,漫天的血液从轩辕景灏的身后喷洒而出,轩辕景灏再支撑不住,轰然跪倒在地。他忍着极痛,捂着自己的心口,用尽气力喝道:“薛逸寒,你我乃是兄弟,你竟对我下手!”
薛逸寒冷笑着举起长剑:“哼,有你这种兄弟,是我的耻辱!”
手起刀落,长剑如虹,划过轩辕景灏的颈子,顿时,腔子里的热血顶着那颗项上人头喷了十来丈高,直落到远处的狼籍之中。
他就这样跪着,被薛逸寒毫无体面的斩首,由尊贵无双的武乾太子,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