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御宸眉峰微蹙,淡淡地打断他的话:“你没有资格提起她,莫要污了她的名讳。”
古阗王怔了下,一对龙目不再炯亮,反而多了几分迷茫。
“御宸,你恨父王?”
冷御宸的唇畔逸出一丝讥诮的笑:“父王?你配么?”
古阗王的脸色一下子刷白,他清楚地记得,自从他设计加害这两个儿子之后,这两个儿子都已不再唤他父王。
只是,在他心中,他更重视的却是眼前这个孩子。
古阗王的手有些抖,他努力握紧拳头,直过了许久,才算稳定下来。他微颤着从案上拿出一封信笺,展开来铺在案上,无神地盯着那扬扬洒洒的宣纸,幽幽地道:“我记得你打小就想知道你母后的事,想来,现在还是想知道一些吧?”
冷御宸抿唇不语。
御书房里静寂无声。
直过了良久,古阗王微眯双眸,沉沉地道:“你母后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我初见她时,她身受重伤,昏迷在古阗边境的一处农家草垛里。她就那般静静地躺在那里,从肩膀到背后,皆染了殷红的血迹,脸色白得吓人。我第一眼看到她时,就疯狂的迷上了她,想都不想的将她从草垛里抱出来,不顾当时正在和他国对阵,立刻快马加鞭的将她带回皇宫,找来所有的御医,将奄奄一息的她救了回来。”
说到这里,古阗王又停顿下来,一对眸子迷蒙着,仿佛穿过眼前的景色,看到了过去的那一刻。
古阗王沉浸在回忆中,冷御宸静静地看着他微蹙的峰眉,知晓他在回忆当时紧张的时刻。
直过了半晌,古阗王才继续道:“后来,她醒过来,向我道谢,并希望我放她回家。我问她家住哪里,姓甚名谁,她却不肯相告。只是那双眼睛里,始终盛着化不开的莫名忧伤,让我越加的迷恋,竟自私的将她困于宫中。”
说到这里,古阗王的眸子黯淡下来,唇边露出一抹苦笑,和深深的悔意:“那时,我以她伤势未好为由,将她软禁在宫中,她亦是明白的。只是,她受了严重的内伤,根本无从反抗,只得默认我的安排。直到那一日,我喝醉了酒,再也忍不住对她的思念,便不顾她的哭求,强要了她。”
冷御宸原本静静地站在那里,听到这里,浑身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杀意,直袭向古阗王,恨不得将他杀了。
古阗王苦涩一笑:“从那之后,她看着我的眼中,只有一种东西,那就是恨,蚀骨的恨。”
古阗王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子旁,透过镂着祥云牡丹雕花的窗棱子,看着南边那辉煌富丽的东凰殿。
“那次之后,我便封她为后,让她住进古阗最尊贵的东凰殿。本以为,我对她的隆宠,会让她慢慢的接受我。可是,无论我怎么做,她对我依然只有一种感情,那就是恨。”古阗王顿了下,接着道,“政务处理完后,我便会站在这里,默默地看她。在她伤势养好之后,我曾对她提过,若她真的不开心,我愿放她离去。只是没想到,刚刚和她提起此事,却又被太医查出,她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