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御宸在处处张灯结彩的大殿里,与众勋贵饮酒,众人也唯有这一天,敢不断的向太子殿下敬酒恭贺。而冷御宸难得的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浅笑怡人,哪怕因一个官员不小心洒到他的吉服上几滴酒液,他也浑不在意,令众人受宠若惊的同时,心里也暗暗吃惊,想来这位太子妃极其受宠,否则太子殿下不会如此喜上眉梢,眉目染笑。
冷御檀淡淡地坐于一旁,独自喝着酒水,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冷御宸,无论是眉目间的喜悦,还是眸子里透出来的春风得意,都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心满意足。他端起一杯琼浆玉液,一饮而尽,继而放下杯子,向外走去。
冷御宸哪里会真的如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大意?他是喜悦,是志得意满,但不代表他会放松警惕。
冷御檀的淡漠,冷御风的消沉,还有冷御宁的愤慨,都一丝不落的落在他眼中。
此时,他看着冷御檀默默的向外走去,悄无声息的打了个隐秘的手势,黑暗之中,瞬间有人跟了上去。
冷御檀走了一段,便停了下来。
“他这是小瞧本王还是怎地?就凭你们几人,也配是本王的对手么?”站在一片雪绒树下,冷御檀淡淡的冷哼一声。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从雪绒树上突然落下几个黑衣人,掉在地上后一声不吭,显然在落下之前就已经昏了过去。
冷御檀连头都不回,只是淡淡地吩咐道:“看好他们,半个时辰后为他们解开穴道,完好无损送回去即可。”
说完,他又继续向前走去。
漫天飞舞的雪绒在漆黑的夜晚越发的白净纯美,缓缓的交织着飞舞,飘逸出瑰丽的姿态。他从这纷飞的雪绒花中穿过,一袭紫袍锦衫,星眸红唇,玉面无双,美得如妖如月,亦冷得如雪如霜。
在他颀长的身后,有几个黑衣人默默地出现,将地上的那几个昏迷过去的人隐了起来。
苏玉卿静静地坐在大红锦锻喜床上,陪嫁的丫头包括火儿在内共有四人,此时月璃和火儿高度警惕着,而秋菱和夏萝也无甚事情可做,便垂手而立,与其他小丫鬟们还有喜婆等人一并默不吭声的等在一旁,直到新郎来到时才可离开。
此时的喜房安置在太子东宫的正殿景阳宫,诺大的宫殿暖阁此时已被装点的满满当当,全是她的嫁妆与冷御宸为她添置的物什。苏玉卿带来的人自是不用问的,只因平日里习以为常。而最令宫中之人大开眼界的,便是她的妆奁盒子等物什。
如今天下虽一分为六,但这习俗大体上仍是以乾元古国的旧习俗为准,千年流传下来,并未改变多少,或许也是人的劣根性吧,尤其在嫁娶之时,新娘子是否受宠,全看新郎为其准备布置的,还有就是新娘子本身的家世来历。虽说武乾那边儿没有来人,令人轻看了几分,然而凡是待在新房中的婢女,和喜娘等人,却是丝毫不敢轻看了这位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