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舞的各色花瓣中,一棵高大的榕树拔地而起,参天而立,挺在低矮的树丛间,显得极为突出。树冠宽阔婆娑,枝叶交横,竟是自成一处天地。一间小小的木屋静静地卡在高高的树顶,躲在幽深的绿叶之后,虽然简陋粗糙,斑驳点点,却如鸟巢一般,悠然而温暖。在树林里不远处是一个池塘,盛开着许多莲花,有的妖娆绽放,有的含苞欲放,或卷或舒的莲叶幽然出水,圆润的水珠儿滚在碧绿的莲叶上,缓缓滑落到清澈的水面,荡漾起小小的涟漪。于是,整个池塘仿佛被施了魔法,梦幻般的美丽,似乎连风也舒缓了许多。
苏玉卿抬着头,静静的看着树上的木屋,心里已经惊讶到麻木。这里的一切皆打破了她平日里的所见所闻,打破了她习惯的一切。
到了此地后,她已经褪去了厚重严实的貂裘,换上了春秋季穿的锦袍裙衫,这里的气候非常的奇怪,春秋季的花儿都在盛开,使得繁花似锦,百树郁葱。而此时,她不过想随便走一走,竟看到树上卡着间小木屋。
“唉,春困秋乏啊,这样的日子过得真没劲。”这时,木屋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却令苏玉卿有些意外,这个声音听上去很耳熟啊!
“怎地没法过了?我看你过的很好呢。”苏玉卿语气略有些冷淡。
自从知道制出情殇的人,她心里就有些隔应,再想起她还认了那人做师父,心里更是郁闷。此时听到阴阳鬼医懒洋洋的声音,不由开口堵了回去。
树上一下子静下来,周围也突然变得安静莫名,然而不过片刻,从木屋里直蹦出一个白衣老头儿,须发长髯在空中飘洒,衬着飘逸的白袍,竟是飘逸如仙,再仔细一看,不正是阴阳鬼医么!
“徒儿!你怎么来啦!”阴阳鬼医笑得好似一朵鲜艳的花儿,在落地的一刻就粘在了苏玉卿身边,讨好的笑容满面。
看他这样子,苏玉卿心中突然想到一个词,本末倒置。哪有师父见了徒弟这般行径的?简直八辈子没收过徒弟似的。
“你怎地住上边儿?”苏玉卿不理他的问话,反而伸出纤指指着树上的小屋,开口询问。
阴阳鬼医尴尬地一笑,捋着胡须道:“看着我的药田啊。徒弟有所不知,这里有不少小动物喜欢偷吃我药田里的药材,吃多了成了精,那可如何是好?”
苏玉卿冷冷一笑,讥讽的望着他:“这有何难?多弄些情殇出来,毒死他们就成了。”
阴阳鬼医的老脸一下子变得赤红,小心翼翼的看着苏玉卿,哭丧着脸道:“徒弟,你,你知道了?”
苏玉卿转身就走,边走边道:“这么一大把年纪,真是没脸没皮,明明害得我差点死去,还好意思死乞白赖的收我为徒!御宸为我要颗解药,竟还需得拿黄泉水换,害得他被古阗王责备。哼!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阴阳鬼医期期艾艾的跟在她身边赔不是:“徒弟啊,我并不是想害人啊。当年我想做新药出来,却错了配方,其他的都让我毁了,唯独流失了两颗,我为此也自封此处多年,不愿再重现世间,就是愧对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