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景灏收回留在苏玉卿脸上的目光,淡淡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时,苏宇文已经调整好澎湃的心绪,领着众臣上前,作揖道:“吾等武乾臣民恭迎古阗太子!”
而另一边,作为皇子世子等人不必如大臣们这般恭敬,却也抬袖做了揖礼,口中未曾高呼。
冷御宸目不斜视,面带微笑的坐在玉撵上抬袖相谢:“吾奉古阗王之命,出使武乾王朝,睹武乾之强盛,阅武乾之名流,如今得见诸位,方知天下贤臣谋士之绝世之风皆在于此,宸大开眼界,真乃天之幸事!”
听到如此谦逊又未贬低母国的言语,众人皆暗中感叹,这古阗真出了个人物,恐怕古阗如此下去,会为他国所忌讳。
不说诸人心中作何想,只道苏宇文,此刻他哪里能真正的平静下来,在第一眼看到冷御宸时,他心中突的一跳,接着就是百分的满意,只看他的外貌气度,便知是个有能力的,直到他与轩辕景灏到了一处,更能显出他的卓越不凡,不论是气质还是风度,都将轩辕景灏盖下去一大截,此时,苏宇文已是千分满意,如今再听得他言语自然,进退有度,又不动声色的威慑了众人,那心中已是万分的满意了。
而令苏宇文真正松了一口气的,是他看到了自己女儿身上的那件黑金色的披风,与古阗太子一模一样的装束,还未大婚就有了这般盛宠,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旁边那和越和太尉却冷笑着小声道:“苏相爷,古阗太子旁边的,是你的嫡女吧?听说还不曾与古阗太子大婚,却这样公然的坐在玉撵中。我看你这家教……呵呵。”
虽说是小声,但这声音却不大不小的让场中诸人听了个清楚明白。而且和太尉这般发难,明着是说苏玉卿没家教,暗里去,也不是没有讽刺冷御宸太过嚣张狂妄的意思,这种一箭双雕的机会,他岂能错过?何况如今他女儿已有身孕,就是皇帝也高看几眼,自然要趁此机会踩一踩苏宇文。
苏宇文身子一僵,没想到和越竟如此过分,当着他国来使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苏玉卿也怔了下,以前虽然隐约听到过朝堂中父亲与和越不合,但那是皇帝乐见其成的平衡之术,如今怎么地变得如此恶劣?这大庭广众下,和越的作派可是有皇帝的授意?
冷御宸微微一笑,像是没听说和越的弦外之音,反而回眸看向静静坐着的苏玉卿,见她凤眸微眨,有些困惑的模样,便温柔的笑看着她,伸手道:“随我来。”
这一句柔和如春风的话语,瞬间如狂风骤雨般震断了眼前诸人的心弦,这就是传说中那个荒淫无度的古阗太子?但见他毫不掩饰的温柔,深情款款的目光,和平等相视的那个“我”字,将诸人原本想看笑话的计划全然打乱。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苏玉卿的披风竟与古阗太子的服饰一模一样,古阗太子想说明什么,已经很明白了!
苏玉卿长睫微颤,看着伸到面前的修长手指,她犹豫了下,便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掌中。
轩辕景灏眉头微蹙,又瞬间抚平,仿佛只是一个错觉,可是那眼底的情绪终究不曾与原先一样平淡,泛出了浅浅的波澜。
冷御宸握住她的小手,随即站起身,将她扶了起来,之后,他便牵着她,一步步的走下玉撵,向苏宇文走去。
苏玉卿原本好容易平复的心再次激荡起来,掌心也不由沁出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