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玉卿忽觉万千委屈袭上心头,眼眶不由湿润,却咬咬牙,固执说道,“你却不知,我的守宫砂已……”
冷御宸见她这般,不由叹了口气,用修长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为她拭去晶莹的泪珠,柔声道:“真是个傻瓜,你还未看过你的手臂么?”
苏玉卿一怔,茫然道:“什么?”
冷御宸见她这般,顿觉揪心的疼,唯有真正绝望,才令她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吧,那人竟将她伤得如此之深,终有一日,他定会为她讨回这一切!
“卿卿,你且看看你的手臂。”冷御宸说完,抬头望向天空的明月。
苏玉卿有些诧异,冷御宸接着道:“不论结果如何,你且记住,我永不疑你弃你。”
话音未落,苏玉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去看自己的手臂。月光下,火焰旁,她洁白如玉的藕臂上,一颗红艳圆润的守宫砂赫然出现在其上,竟如同未曾消失般一样。
盯着这珠圆玉润的守宫砂,苏玉卿一时哑口无言,她已震惊得无以复加,她已然绝望,从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可证明自己的清白。然而待震惊过后,便是悲喜加交,悲的是这半年来因这颗守宫砂所受的屈辱,而喜的是,她终是得遇良人,不仅对她呵护倍致,更是不着痕迹的为她做了这许多事,以至于眼眶一下子热了,嗓子里也仿佛堵着温热的气流,令她连话也说不出来。
她倏地抬眸,凤眸含泪,盯着他俊逸无畴的侧脸,他正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明月,深若壑谷的眼睛平静无波,且坚定不移。她哽咽的问道:“你怎知道……你是何时……”
冷御宸看向她,盯着她泪水涟涟的凤眸,浅笑道:“都说女子是那纯澈的清泉所造,我原先还不信,可见你这般,倒是信了。”
说着,轻轻为她拭去滴下的泪珠,怜爱地道:“我原不知,你竟有这许多泪水。”
苏玉卿本就百感交集,再见他如此温柔的劝慰,更是哽噎难挨,竟主动伸出手,握住他为她拭泪的手,直接扑进他怀中,肆意的放声大哭起来。
冷御宸紧紧搂着她的腰枝,听她哭得悲伤又委屈,更是心疼了几分,不断的在她耳边轻喃道:“卿卿不哭,这不是已经好起来了么?”
静谧的夜晚,万物皆寂,唯有火堆里偶尔传出噼啪之声,和她无所顾忌的哭声,这一哭竟不知过了几何,连月儿都隐进了云端。冷御宸明白,她平日里压了太多的委屈和心事,此次这番,也算将心里的烦闷一并哭了出来,这亦是好事,不至于闷在心里伤了身子,只是她这番痛哭,却令他的心仿佛浸在了冰水中,却仿佛架在了火上烤,竟是辛苦难挨得很。
待得哭声渐止,冷御宸这才觉得自己会呼吸了。
“卿卿,你这一番,可真叫为夫心疼欲碎。”冷御宸长长舒了口气,苦笑着说道。
大哭一场后,苏玉卿已羞得抬不起头来,更不敢看他,只得将脸埋在他胸前,不知如何是好。
冷御宸知她是害羞,便浅笑着不再出声,此时,实不好再逗弄于她,虽然,他是极想的。
他不开口,只静静地搂着她,令恢复理智的苏玉卿越发的不自在。他们还未成亲,她这般赖在他怀中,岂不是没羞没臊?不多时,她便羞红着脸,悄悄离开他的怀抱。如只小鸵鸟般,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冷御宸忍俊不禁,狭眸中月华流转,透着琉璃般通透璀璨的光泽:“卿卿莫再羞涩,待我们脱险后,我带你回武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