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卿抬头,看着牌匾上的几个大字,心中颇为惊奇,这几个字苍劲有力,清新飘逸,方圆兼备仿佛一笔而就,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再看那笔势行云流水,纵横挥洒,洞达跳宕且刚柔相济。藏锋处微露锋芒,露锋处亦显含蓄,垂露收笔处戛然而止,似快刀斫削,悬针收笔处有正有侧,或曲或直。可见挥毫之人提按分明,牵丝劲挺,笔势亦浓亦纤,无乖无戾,亦中亦侧,不燥不润。
这是哪位名家之作?苏玉卿呆呆地盯着牌匾上的几个大字,脑中反复思索着。这六国之众,名家甚多,她自小便在父亲的书房之中就读各种文献史籍,对当世一些名家也有几分了解,但这几个字明明铁画银勾仿若乘风飞舞,却又看不出出自哪个名家之手。难道有如此好书却不显山露水之人么?
苏玉卿昂首发呆,却不知冷御宸已经停了下来,看她落在后边,便转身寻了回来。这一举动虽似微小,却也惊住一群人。这些人虽然一路随行,却只知太子殿下待静玥郡主不错,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的“不错”!这,分明是极为在意她的!
“在看什么?”冷御宸看她盯着匾额发呆,唇角微翘,微微弯腰,在她耳边问道。
苏玉卿看得入迷,听他冷不丁的一问,不由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来,看到是他,不由愣住:“太……公子不是去了前边儿?”
“嗯。不过本公子怕你走丢了,所以打算亲自带你进去。”冷御宸微笑着,话语中含着淡淡的宠溺。
“丢了?”苏玉卿咬咬牙,没好气地道,“玉卿又不是景凉的猫,说丢就丢了。”
冷御宸呵呵一笑,凑近她耳边,轻声道:“你若是那景凉的猫,我就天天抱在怀里,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苏玉卿听得此话,顿时脸如火炭,连耳尖脖颈亦是通红通红。她身为武乾贵女,便是原先做了薛逸寒的未婚妻,也未曾听到如此含情火辣的话,此时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事。
冷御宸盯着她红透的小脸儿,不由呵呵一笑,狭眸中浮光流银,裹着淡淡的情意与宠溺,伸手抓过她的小手,牵着向院中走去。
秋菱和夏萝虽然就站在他们身后,也未曾听到冷御宸的话,但见小姐羞怯至极的神情,不由面面相觑,然后相视而笑,眼中皆有如释重负的神情。
而月璃却听到了八九分,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连跟随着向前走都忘记了,心中似乎有什么被触动般,竟发起呆来。
“月璃,怎地不走?小姐都进去了。”夏萝见月璃神色有异,不由在她眼前挥了挥。
月璃收敛心神,掩去眼底的一抹悲色,连忙笑道:“是,这就来了。”
“你怎么了?”秋菱好奇的问。
“没什么,只是听得太子殿下对小姐这般情意深长,心中感叹。”月璃微微一笑,掩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