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木生早已是惊恐万分,眼中含泪,正沿路奔逃。可她一个小童又能跑多快?
不肖片刻,陀虎即追至其后。正欲伸手之时,刚才那为首的乞丐再次赶上,手中一根白蜡杆猛点陀虎后背的大穴。
察觉身后有异,陀虎换步回身结密宗期克印,左手食指正点中白蜡杆头。
白蜡木源自古老的银杏树,拥有最为坚韧的质地,可在陀虎的一点之下竟被从头至尾劈成数瓣。
而随后一刻,不等乞丐再有动作,陀虎轰出一掌,正对他的天灵盖而去,速度之快难以言喻。
以这乞丐的武功实不该与陀虎交手,每每接招都是险像环生。
这次更是有惊有险,陀虎的掌风压的乞丐面部走型,他急忙下意识的一招缩颈藏头确实躲过了最要命部分,但终不能全身而退,额角上方的头皮没能避开这一掌的余威,挂扫而过,血肉模糊,连皮带发被掀去一块,鲜血顺势而下流入眼睛。
惊慌无措的木生这时已冲出窄巷来到大道之上。而恰巧李家的接亲的人马正从面前经过,正在她稍有迟疑之时,头顶横飞过一个人,正撞进人群之中,砸倒五六个吹鼓手,此处顿时一片混乱。
“飞”来的那人,正是刚才领头的乞丐,此时他倒在地上已不能动弹,显然是遭受了重创。
前方突如其来的混乱引起了李赤千的注意。他拨马向前,想要知晓究竟。
陀虎在重击乞丐后,立即腾身,直奔木生。他不想再有任何闪失,因此身法格外迅捷,而如此之近的距离他自觉已是万无一失。但这世间诸事总不能如人所愿,即使这唾手可得的业念,即使是修为甚高的喇嘛。
就在陀虎的手掌距离木生已不及咫尺,突然余光一暗,侧脸顿觉恶风不善,他急忙收手,同时纵起,于此同时,一个飞速旋转的物件带着强烈的旋转和力道与他的僧鞋擦蹭而过。那物件又飞出十余丈后嵌入一段街边的土墙,尘埃散去后,才看出垂下的一节,竟然是一根崭新的马鞭!
那是李赤千的马鞭。
方才李赤千拍马上前时,忽见一个火红的身影从路旁的巷口跃出直取一个白衣道童,情急之下遂将手中的马鞭掷出。
鞭长虽有不及处,奈何手上有功夫!
这一记“飞鞭”让陀虎再次不能得手,这也把他心中的业火引了出来。
望向李赤千的那双眼睛显得更加的金黄。
此时李赤千拍马以至近前,看到那红衣身影立即想到了当日在酒楼上的所见,而再环顾当场情形后便即刻皱眉喝道:“喇嘛!光天化日,你一个出家人难道要当街强抢小孩不成!”
陀虎不曾深入中原,对这里的江湖武林所知有限,却不想在自己出手后,这方圆百丈之内竟有如此之多的麻烦,尤其此刻说话的年轻人,竟能将一根柔软的马鞭像钢条一样甩出,其内力之雄厚当真令人忌惮。陀虎虽然心中有火,但也不想把此事再做铺张,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地界,只得强压了下去。
“施主,本座并非强抢人口,只是执行教内事物,还请阁下不要插手。”
李赤千眉梢上翘:“哦?喇嘛教的家事什么时候开始牵扯上道士了?莫非你的庙里还供了三清不成?!”
这话常人听了不过是一句讽刺而已,但在三教之内可是一句犯忌讳的话,如果换作一个普通的出家人,或许作罢,可陀虎身为吐蕃蜇诏寺三护法之首,身份尊贵,且不但博学经书,更身怀异术,平日处处深受礼遇,自视天高,此时被一位年轻人如此质问,更有甚者还侮辱了自己的宗教,又怎能就此甘休,加之方才的底火,让他的瞳色显得更加骇人。
“年轻人┅本座已然说明这是本教教内事物,你纵有疑问也不必出言相辱┅”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刚才的那群乞丐各持棍棒已蜂拥而至,其中的几个还架着重伤不醒的尉迟湛。使得此时的场面更加混乱。
李府的管家先前本以为只是前方于路人的一点小摩擦,并没有在意,然而眼见一大群花子冲出来,怕是有了麻烦,便赶忙从后面跑过来。边跑边喊道:“各位!。各位!切莫伤了和气!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但花子见老大口洽鲜血躺在当场,群情激愤已是不可劝阻,各举打狗棍一起攻向陀虎。
他们的运气实在不好,正赶在陀虎杀心最盛之时。在众棍头还未落到一半时,陀虎力灌掌心,瞬时击出数掌,迎面三个乞丐挨个正着,由于掌力过于刚猛,三人即刻脑浆崩裂,当场立毙,尸首受余力冲击砸到后面乞丐身上,余众一阵大惊,随即撤步举棍而立,再无冒然向前者。
而此时在一旁的李赤千已是怒上心头,一则今天是自己大婚之日,却迎亲见死;二则是蕃帮喇嘛竟敢在兖州城白日当街杀人。满眼的晦气和蕃僧的跋扈让他的眉头拧成一团。
身后的管家眼见这位少主就要发作,赶忙拉住他的衣袖道:“少爷,杀人放火自有官府节制,咱们迎亲要紧,别误了时……”
未等他说完,李赤千胳膊微微一震,管家立即向后连折了几个跟头。
“拿着!”
李赤千撤下胸前的十字大红花扔给还坐在地上的管家,这是为了方便交手。
陀虎此时也是杀心难收,转向李赤千。两人目光相对,心照不宣,即刻迎前出手!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均轰出凌空掌劲,掌风在半路相击,顿时发出钟鸣一般的巨响,震的周边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