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和女学生的故事
3953400000024

第24章 还乡(4)

“好吧,我去吃饭。”她像个孩子。

不过,军训期间,她到底没有回来看我,因为学院里只放半天假。军训结束后,她也没有马上回来,学院里组织新生参观图书馆、校史馆什么的,根本没有留时间给学生,要见面,只有等国庆节了。

我们掰着指头数,什么时候放假。每天电话里讨论的主要话题,就是放假的时间了。她一会儿说29日放假,一会儿说30日放假;一会儿说放5天,一会儿说放7天。总之,我们天天为这事喜怒哀乐着。

到了28日,她总算打听清楚了:放5天假,30日下午上完两节课就放假。

“我要回去,30号就回去。”她在电话里说。

“来不来得及呀?”我又兴奋又担心。

“来得及。上完两节课,才4点钟;从学校到长途汽车站,要不了40分钟。到B市最后一班车,是7点。”呵呵,她打听的这么清楚。

“这样吧,我30日去接你。”

“好好好,我们夫妻双双把家还。嘻嘻!”

晕!

“你不害羞?”我笑道。

“不许你这样说我!我天天都想你,想你在我身边,给我揉一揉,按一按,那几天,骨头都散了。哎哟!”她夸张地叫了一声。

“回来一定补上,要按多久,就按多久,好不好?”

“按一辈子?”

“一辈子!”

其实,我何尝不想早点见到她,但我怕她匆匆忙忙的回来,不安全哪!

第二天下午,我们学校就放假了,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决定立即赶到武汉。

下课后,我坐了辆出租车,很快就到了车站,买了票,心里才稍微平静一些。

汽车出了城,很快就上了高速公路,风驰电掣地奔向武汉。但我还嫌它慢,恨不得长一对翅膀,立即飞到武汉,飞到N大。

读大学的时候,我也常去N大玩耍,我有几个同学在那里。这所大学座落在北眺山下,被鱼石路分成东西两部分,西边是本科各院系,东边是研究生院和教工宿舍;朝烟在电话里说,他们又在南边买了地,叫南区,他们××学院就在南区。这里,我没有去过,也不大清楚。她说在山后边,正在建设。我很想去看看。

一个小时后,我已走在武汉的大街上了,不过我没有心情看街境,而是登上59路公汽,直奔N大。离N大很近的时候,我突然紧张起来:她是否真的欢迎我?

怀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我站在N大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年轻人手挽手,朝气蓬勃,皮肤饱满而充满弹性,我感到很悲凉。我忽然觉得,自己贸然而来,是一个错误!

要不要给她打电话?我倒犹豫了起来。还是打个电话吧,都来了呢!

我拨通了她宿舍的电话,很幸运,接电话的就是她!

“我有事,去不了武汉。”我撒谎道。

“来不了,我自己回去。”她并没有生气。

我有些失望:“其实,我已经到了武汉。”

“你这坏蛋!你在哪里?”她叫道。

“在贵校西区门口,你在哪里?”

“南区。你找不到的。我半小时就来。”

“半小时?”我困惑。

“是啊,校车已经走了,我只得步行过去。你别乱动。”

我就坐在西区大门边的花坛上,正对面是图书馆,有点老相;图书馆前有一座雕像,工艺很拙劣。不过图书馆西部有一座建筑正在施工,已初俱规模,由几座几何体构成,颇有现代气息。当然,更有现代气息的,是我身边川流不息的大学生了,他们有的两人共骑一辆自行车;有的携手而行,窃窃私语;有的还笑逐着。唉,于我而言,这差不多是10年前的生活了。可惜,时光不会倒流。其实,我的母校比D大的名气还要高一些,但是,在这些年轻人面前,我仍感到矮他们一截。看来,有些东西永远无法改变。

正在这时,我望见朝烟远远的走过来了。红T恤,白色休闲裤。她没有变,因为这是我们的“情侣装”,在B市一中,我们经常穿这种衣服,有一次,我们在食堂边聊天的时候,一个女生轻轻说:“情侣装。”我的脸吓得煞白。朝烟却得意地笑。

“你这坏蛋,提前来,为什么不先打电话?”她挽起我的手,笑眯眯地责怪道。

我看了看左右,有些害怕,想收回我的手。她笑道:“胆小鬼,这是N大,不是B市一中。没有人认识你!”

我胆怯地挽住她的晒的黑亮的手臂。

“都怪军训。”她噘起了嘴巴。

“没有关系,过段时间就白了。”我忙安慰她。

“就怕你嫌我黑啊!”

“怎么会呢?你是非洲人,我也喜欢啊!”

“可恶!还取笑我,讨厌!”

“呵呵,对不起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东区,招待所。”

我们穿过马路,到了东区。这里的环境还差强人意,就是暴发户的特点太明显。这几年大学骗了不少钱,所以都大兴土木,但是由于思想的禁锢并没有完全解开,大学里当权的仍是一些政客,大学里建设中长官意志随处可见,有些人恨不得不把大学建成中心商务区。我真害怕朝烟在这里变成另一种世俗的人。

正想着这些,身边的她问道:“你最近好累吧?”

其实她在电话里已经知道我很累,高一的新生,很多东西都不会,都需要我去教;而且,学校的规定又严,学生们根本适应不了,我这个班主任,还得像看守一样盯着他们,真是辛苦又无聊。

但我还是勉强笑道:“还可以呀!”我不能让她为我担心。

她摸了摸我那日益凹陷的眼眶,心疼地说:“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呀!才一个月,就瘦了这么多,以后可怎么办哪?”

我笑道:“不要紧,这时刚刚开始,等我习惯了就好了。”

她突然停了下来;我也停了下来,问:“干什么,你?”

她不回答,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突然耸起嘴唇,轻轻地亲了我一下。我吓了一跳,随即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这是我在大学里的第一个吻,就是等着你来的。知道么?傻瓜!”她俏皮地说。

“知道,我也是。”我轻轻将她揽进怀里。

“鬼才信,这是你在大学里的第一个吻!”她掐了一下我的手腕。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理直气壮地说。

这确实是我在大学里的第一个吻。当年在大学里,情书倒写了不少,不过都是帮别人写的,每次的“润笔”不过是被情场得意的师兄带到校门口的小酒店里,喝一点啤酒润润喉咙而已。那时,我觉得自己像太监,整天帮皇帝看着女人,张罗着漂亮女人们的生活,却没有能力去试一下。

其实,我那时也暗恋着本班的一位大姐,还多次帮她写过论文;甚至,连她的毕业论文都是我操刀代劳,因为她忙着和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总 “谈判”:你离,还是我死?

唉,我帮她写的作业,加起来恐怕也有几十万字了,却连她的手指头都没有碰过。

“小孩子,不要和我学坏了。”她这样安慰我。我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最终她还是胜利了,成了老总的第N任夫人。不过,幸亏我当年没有变坏,否则就不会在朝烟眼力还有那么一点点吸引力了。从招待所里登记出来,天已经黑了,大学里的灯都亮起来了,特别是我们刚才经过的地方,灯饰用了一点心思,光线温馨柔和,宁静浪漫。在灯光下,她的面庞洁白而清丽。

“找个地方,我犒劳你一顿。”我说。

“这里没有餐馆,到西区食堂去,我请你,你是第一次来。”她又挽起了我的手臂,我就趁势轻轻搂着她的腰,因为是晚上,不会有人看清我们的面孔。我们过了马路,穿过几幢教学楼,经过一座体育场,来到食堂门前。食堂里灯火通明,我的手唰地离开了她的腰,她也慢慢松开了手。

食堂里还有好多学生在吃饭,我又觉得自己有点不伦不类。她笑道:“别紧张嘛,你看起来还像个大学生;至少,像个研究生!”

我自嘲道:“恐怕是个老童生!”

她嗔道:“真没志气!”

她买饭去了。我找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风扇呼呼地吹着,刚才由于紧张带来的燥热,消失了一些。但我仍是目不斜视,不看周围的人。说不定,还有别的学生在这里呢!她很快回来了:两份米饭,两杯豆奶,两只盐蛋,一份素菜,两份荤菜。

“多少钱?”我问道。

“6块钱。”

“这么便宜?”我很惊讶。

“所以,你放心好了,我在这里变瘦,只会长胖的。”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军训后称体重没有?多少斤?”

“93斤,还长了一斤。”她得意地说。我对N大的好感增加了一些。这时有个勤杂工过来收拾邻桌的饭盒、杯碟,她用不加掩饰的眼神看了我们一眼。我心里一紧,像犯了错误的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别理她,”朝烟道,“你也是名牌大学生嘛!”

“话是这么说,但我仍觉得心虚。”

“心虚什么?这是我们俩的事,关别人什么事?快吃饭!”出了食堂,她又挽起我的手,加入来来往往的学生流。

“我觉得你太敏感。”她低声说。

“我就这毛病。”我讪讪道。她又站住,轻轻吻了我一下。“别想那么多,好吗?”我点了点头。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爱与不爱,爱这个与爱那个。我,就爱你!是爱,不是喜欢。你听好了没有?”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住她,靠在运动场边的栏杆上,热烈地吻起来。她也紧紧地抱住我,深怕中间有半点的缝隙似的,抱得很紧。她的唇滚烫滚烫,烙得我浑身灼热。过了一会儿,她用舌头顶了一下我得牙齿,我就放她进去了。她的舌头在里面翻江倒海起来。我们都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仿佛置身于无人的山野,或者身边只有白鹭的大泽。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只是那山风,或者流水。

“为了你,我要奋斗。”我说。

“我相信你。”她深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