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着,人走了。
什么都没留下,或许只有回忆。
这种回忆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你来了,我来了,风月过后,互不相干。
这道门开着,那道门也开着。
杨曳和蒋天行站在中间,看到了那边空荡荡的房间,看到了那边潇洒地闻箫。杨曳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他本来是来劝闻箫,结果他却得到了一个走的理由。
蒋天行准备走了,这个有趣的灵狐镇对他来说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正在这时,陈可飞急冲冲地跑上了楼,他惊慌地说:“小天,你爸病倒了!”
“他刚才不是还好好地吗?”
“他的心脏病发了!”
“怎么会这样?”
“快走吧!你就别问了。”
闻箫已经走了出来,他赶紧说:“你们先去,我立刻去找郎中。”
还好蒋行天没死。杨曳检查了蒋行天的病情,他朝蒋天行和闻箫点了点头。
蒋行天无力地笑着说:“我没事。你们别慌。”他的脸色苍白,就像刚从鬼门关逃回来。
闻箫笑着说:“老板大叔,过几天,我们再去钓鱼。”
“好!闻箫,趁现在我们把该定的事都定下来吧。”
“老板大叔,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斗不过你。”蒋行天笑得憔悴,可是却如此可爱。
“对不起!我……”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做得很好也很对。老刘他们救了你,你也救了他们。留在这里别走,不要走回头路。就算再难也别离开。”
闻箫没有回答,可是所有人都隐约猜到了答案。
“小天,你和闻箫去把事情都定下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闻箫、蒋天行和杨曳面对面坐下来,可是谁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蒋天行苦笑着说:“还有什么可谈的?”
闻箫平淡地说:“有!我们还有戏没演完!”
杨曳听到闻箫这样说,他觉得即无聊又乏味。
蒋天行说:“箫哥,你说吧,我听你的!”
“不!这次我听你的!你当导演,我配合!你什么时候想到,我什么时候来。”
“好!”……
到了大街上,杨曳问:“闻箫,你打算怎么办?秋香为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她填不满。”
“选了就没资格后悔!我帮不了她。”
“雪儿相信了!你应该去找她。”
“郎中,你觉得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好?”闻稍突然笑着说:“什么也没有,到处破得要命。”
“闻箫!”
闻箫发觉杨曳要说正经事了,他还想开玩笑阻止,可是杨曳却说:“快把这件事解决吧!”
闻箫苦笑着说:“你也要走了?”
“我还有事要解决!”
闻箫看着杨曳,他没想到会这样。
杨曳抱着闻箫的肩膀往前走着说:“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闻箫叹了口气说:“你吃了疯药吧!”
“因为我医死了一个孩子!”
一边走,杨曳一边说他的故事。大街上人来人往,阳光普照,这是一个平常而舒心的日子。可惜天气好,却没有好故事。
“你还去有什么意义?”
“有!”
“这不是还债!”
“有些债是躲不了的!”
闻箫脱口而出,“我的债呢?”
杨曳没回答,可是他的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第二天,闻箫睡到了九点多。陈可飞来找闻箫。不用问,闻箫就知道是什么事。
在去找杨曳的时候,陈可飞笑着说:“闻总,你答应过的事,你还记得不记得?”
“你留下来会有好处。”
“你想反悔?”
“我不是好人!你也一样!”闻箫笑得很邪恶。
“我有什么好处?”
“用心帮小天!你是聪明人,知道能得到什么。”
“你呢?”
“我是一条狗!”
“闻箫,留下来吧!我们兄弟一起干!”
“以后你叫我大侄子,我叫你小飞。我们是朋友。你不骗我,我不骗你。”
“你真会拉拢人!”
“跟着小天没错,你要是胡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定!我服有本事的人!”
一见到闻箫,蒋天行就拿出了一份方案。闻箫仔细看过方案后,他笑着说:“这里的条件太过分了!”
“你不服,可以找人来和我谈!”
“好!”……
事要办,但戏也要演。
不用再选总经理了,再选闻箫也选不上。有了程秋香的事,就算是鬼也不会选闻箫这种人。
第二天,闻箫就让刘一山和程三平带着杨曳和村民代表和蒋天行谈修路和合同的事。蒋天行拿出的方案依然非常苛刻,杨曳突然变得非常厉害,他据理力争。两方争论不停,最终不欢而散。
一连谈了四、五天,蒋天行开出的条件慢慢变了,他给了灵狐镇的乡亲们不好处。两方谈判的气氛越来越融洽。
经过持续一个月的艰苦谈判,在杨曳等人的优异表现下,双方达成了各自都满意的合作,签定了正式合同。
皆大欢喜!
争来的,抢来的,哪怕是垃圾都是好的。
灵狐镇的乡亲们知道这件事后,他们非常高兴,个个都夸杨曳是人才,他是灵狐镇的救星。这个时候灵狐公司的执照已经办好,立刻有人提议让杨曳当总经理,让他负责以后灵狐镇的规划和发展。
杨曳却没答应,他也没提议让闻箫当总经理,他却提议让蒋天行当灵创公司的总经理。于是在双方一致同意下,蒋天行当了灵创公司的总经理。
当天灵狐镇举办了盛大的典礼,所有人都很高兴,他们畅快喝酒,大声谈笑,可是这些人当中却没有闻箫。
最该来的人却没来。
这个时候谁会想到闻箫?他们都以为这是杨曳的功劳,他们都以为这是蒋天行的觉悟高,蒋天行是一个有家教、有人品的好孩子。
而闻箫呢?
他会胡说八道却干不了正事。
当别人在庆祝的时候,闻箫却在洗鞋子。他把刘一山送给他的运动鞋和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前天,闻箫就把刚来灵狐镇穿的衣服洗干净了,现在他已经换上了那套衣服。
脏着来,干净地去。
看着洗完的衣服,闻箫笑着说:“警察大叔应该不会向我要折旧费的。”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会这么温柔敲门的只会是舒青。闻箫笑着打开门,他却看到了程秋香。
程秋香是秋香,可是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活泼、可爱的秋香,她憔悴得只剩下了怨恨。
没去的人不只是闻箫还有她。
还没说话,程秋香就流泪了。闻箫叹了口气,他把她拉进屋,“没事哭什么?”
“我好害怕!”程秋香突然抱住闻箫,她哭着说:“雪儿姐走了,这都怪我!”
“傻瓜!你怎么能怪你?事情都过去了,你怕什么?”
“我妈病了,你怎么不去看她?”
“秋香,我不能去!你明明知道,你为什么还要问我?”
“你去看看她吧,我把实情都告诉我爸和我妈了。”
“我会去的。我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你和老板大叔一起走。他会把你安排好。以后你要多和家宝联系,叫他回来。”
“我不走!”程秋香哭得更厉害了。
“别说傻话!你出去见见世面,以后还会回来。到时候你就可以帮着小天把咱们的灵狐镇建好。”
“我走了,我爸和我妈怎么办?”程秋香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有警察大叔他们照顾,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好。”
“你为什么不娶我,你为什么不要我?”
“秋香,我还欠着一大笔债,等我还完债了,我就会回来。”
“你骗我!”
“我没骗你。”
“你别走!我可以走,你别走!”
“我也不想走!秋香,你认识的这个我不是我。”……
泪流不完,话说不停。
到什么时候结束呢?
难道要都离开才是结局吗?
程秋香走了,她眼中的泪没干,可是她又有了希望。而闻箫呢?看到她走了,闻箫笑着的脸慢慢地阴沉了下来。
没过多久,刘一山和蒋行天他们就来了。看到闻箫穿的衣服,刘一山生气地说:“你要走?”因为喝了酒,因为一直郁闷着,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我只是在洗衣服……”
“你不能走!”刘一山的眼中有了泪光,他哽咽着说:“你是我侄子!没有我同意,你不能走!”
这时杨曳竟然说:“闻箫,你不能走!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要为灵狐镇留下来!”
刘一山不敢相信地看着杨曳说:“你也要走?”
“刘叔,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办完这些事我就会立刻回来!”
“不行!”刘一山的泪水一下涌了出来,他大声说:“谁都不能走!”
今天本是个快乐的日子,可是却变成了这样。
蒋行天笑着说:“老刘,他们都是年青人。你就让他们去吧。”
刘一山推开蒋行天,他气冲冲地走了。走到门口,他咬着牙说:“你们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没有人去拉刘一山,他们就看着他这样走了。
闻箫苦笑着说:“小青呢?”
蒋天行说:“她喝醉了。”
闻箫转身走进卧室,他拿出了一本笔记,交给蒋天行说:“小天,这是我这些天做的。如果有用,你就拿去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