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
“嗯。”
“……”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却是我的一片心意,看看,喜欢不?”
“什么礼物?”
莲儿满眼欣喜地回过头来。刘申从怀中掏出一小盒子,示意莲儿自己打开看。莲儿好奇地接过手,轻轻打开,立时笑得灿若烟霞,脱口叹道:“好漂亮!”
盒子里是一对红玉耳环。两粒晶莹剔透的红玉珠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有如一对熟透了的樱桃。珠子的一端被银白的细链穿着挂在银制的耳钉上,银白与鲜红相映成辉,美得让人无法言喻。
“来,我替你带上!”
刘申见她喜欢得紧,自己也跟着兴奋莫名,伸手取出一只,俯身轻轻带到莲儿的左耳,又取了另一只,戴到她的右耳。俩人近近地对望着,那胶着的眼神里尽是迷离的痴缠,似是要将对方看在眼里,刻在心里,一生一世。
我在窗下静静地看着,心中一时恍悟:原来在自己心中,也一直期望能遇上这样一份情感呵!不由地又想起孟宏涛来,他已经是他人的夫君,而我自己的良人又在何处?
不到两天,秦子东差人来报,说采买原丝的人回来了。我一听这消息,急急忙忙地赶到红通染房。
“见过夫人”一年轻男子见到我,恭敬地向我行礼。
微挑柳眉,我疑惑地打量起眼前的男子来。一身粗布短衣,身体结实,行动敏捷,这样的男子怎么看都不大象在染房做事的人,他这样的人,张锦文是从哪里找来的?
“夫人,在下是张将军的护卫郭兴,此次随将军回家省亲,将军命我前往吴兴采买二十车原丝,任务完成之后,即刻回边关。现二十车原丝已经如数购回,请夫人查点。”
一席话将我心中所有疑云扫尽,我说张锦文怎么能肯定刚雇的伙计能从吴兴购回原丝,原来他还派了这么个心腹前去,难怪之前他说带两名卫士回来,却只见到一名。
我随意走到其中一车前,郭兴利落地打开箱盖让我检视。原丝,一束一束,绑扎规整,色泽鲜亮,丝线粗细均匀,柔韧顺滑,果然是好丝!一连看了几车都是如此,我十分满意,点头赞许道:“非常好!只是不知价格如何?”
“禀夫人,吴兴是原丝产地,这二十车丝线虽是上品,但价格却并不贵,每车市价纹银七十五两。出发之时,将军交予在下两千两银子,这是余下的五百两银子,请夫人过目。”
郭兴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恭敬地呈上。
如此恭敬的态度,如此礼遇让我受宠若惊,自我记事以来,从不曾有人这般待我,心下不禁动容。
“郭护卫辛苦。”我从他手中接过四百银票,“关山万里,这一百两就留予郭护卫,以备急用吧。”
“夫人,将军已经给过在下川资,这银票还请夫人收回。”
不为金银所动,很好!所以这银票我是真得收不回了。
“我意已决,郭护卫不必再推辞,将军知道也不会责怪你的,你收下吧。”
“既如此,在下谢过夫人。边关战事紧迫,在下告辞。”
郭兴匆匆离去,秦子东安排其他三人将原丝全部卸下,放到左侧屋中。我简单的了解了一下三人的情况,让他们先回家休息。
众人散去,染房里只剩下秦子东和我。
我将事先挑拣好的丝线取出,放到桌上。
“秦公子,你看看,这几色丝线染起来困难么?”
秦子东看了一眼桌上的十二支彩色丝线,心下已经了然。
“没问题,只是不知道红姑娘准备染多少?”
其实我并不是担心他的染技。他娴熟染色手法我已经见识过,相信这几色丝线根本难不倒他,我只是担心染料问题,此刻见他答得如此利落,也就放下心来。
“每色五百支。”
“什么时候要?”
“十天,成么?”
我估算了一下绣房的进度,考虑到那三名伙计是刚雇的,也不知之前有没有做过,与他配合如何,所以尽量将期限放宽了些。
秦子东在心中默了一下,慎重地回道:“好!十天,十天之内,我一定将这将这十二色丝线全部染好。”
“其实不用那么急,你可每色先染一百支,解了绣庄的燃眉之急,其他的可心延后一些日子。”
秦子东点头应下。之后,我们又讨论了一下关心人员管理及薪酬问题,直到暮色沉沉,我才由秦子东送回家。
刚到家门口,便见两人在门外徘徊,不时还向着大门张望一下,形迹可疑。
两人一眼马车,便飞快地往巷子口跑去。
秦子东停下马车,看着已经快消失在巷口的背影,不由皱了一下眉。
“红姑娘,看来我们凡事得倍加小心了。”
我强押下心中的不安,看了看紧闭的大门,转看向秦子东。
“怎么,那两人,你认识?”
“我只认得其中一人,是瓜洲出了名的无赖,叫吴成,人称吴扒皮。此人家中是开绸缎铺的,颇为殷实,但吴成的为人却无赖至极,外兼心狠手辣。人们都说,只要惹上吴扒皮,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么厉害?”
我听他这么一说,将信将疑,但心下却隐隐开始担忧起来。
“嗯!不瞒红姑娘,之前就是因为吴扒皮捣乱,红通染房才破产的。”
说到这儿,秦子东一脸恨意,紧紧捏住手中的马鞭,如果那叫吴扒皮的此刻在这里,我毫不怀疑秦子东会找他拼命。
“此事让我好好想想。时候不早了,夫人还在家中等着秦公子回去吃饭呢,我就不留秦公子了,路上小心点。”
“我会的。”秦子东点点头,却迟疑不前,我奇怪道:“怎么了,秦公子还有事?”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
“红姑娘总称我秦公子,这多生疏,既然我们已经是合伙人,如果姑娘不嫌弃,可否让在下托大一次,做姑娘的兄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