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黄河古道2:活人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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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骷髅人(1)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吼叫,接着是好多人慌张的叫喊声。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帐篷就被掀开了,一股强劲的冷风灌了进来,把我冻得浑身直哆嗦。我怎么也不能睡了,索性揉揉眼爬起来。外面天刚蒙蒙亮,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冷风吹过来,灰烬中还往外迸着一点点火星儿。我把刀疤脸扔给我的军大衣紧紧裹在身上,身子还是被冷得止不住发抖。

整个营地都乱糟糟的,好多人都被赶出了帐篷,像我一样瑟瑟发抖地站在风里,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刀疤脸提着一把长刀,在那儿驴子一般地吼着,挨个掀开大家的帐篷,把人都撵了出来,然后让大家站成一排,挨个清点人数。

我脑袋还晕乎乎的,半天才搞清楚,原来刀疤脸昨晚喝多了酒,半夜醒来找水喝,掀开一个帐篷,发现里面的人不在。他也没多想,想着人也许是撒尿去了。结果他一连掀开几顶帐篷,人都不在了。他觉得有问题,左找右找也没找到,就赶紧把人全部叫起来,一查,妈了个巴子,昨天晚上又失踪了三个人!

我想起昨天晚上雾气中那个古怪的黑影,正想开口,却发现死人脸一脸淡然地站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明显不想插手这件事情。我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的脸绷得紧紧的,活脱脱一副死人脸,气得我要死。我考虑了半天,还是把涌到嘴边的话硬憋了回去,想先看看死人脸的意思再说。

金丝眼镜也走了过来,他的头发整整齐齐,一根都没乱,领口也系得严严实实。更难得的是,他气定神闲,举止优雅,看起来不像是在野外突然起来,更像是在参加一个盛大的宴会。

他简单地给刀疤脸下了命令:“把他搜出来。”

篝火再一次点起来,火光熊熊。刀疤脸指挥着大家迅速用树枝和煤油制造出一堆火把,每个人分一支,两人一组。每组划分一块地方,把帐篷四周彻底清查一遍。今天必须查出那鬼东西来,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故意挨着死人脸站,和他分到了一组,手里紧紧握着火把,火光熊熊。我心中有些激动,也有些担忧,不知道会不会碰到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我压低声音问死人脸,那失踪的几个人是不是和昨晚的黑影有关系。

死人脸没理我。

我只好对自己说:“这草地里还真他娘的邪门!”

死人脸说:“你要是再不走,会看到更离奇的事情。”

我撇撇嘴:“我多少也见过一些世面好不?我就不信了,还能有什么离奇的事吓着我?”

死人脸缓缓地说:“地狱。”

我还真吓了一跳,问他:“地狱?你说的是传说中关押着恶鬼的地狱吗?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地狱?”

死人脸抬头看着远处的雪山,淡淡地说:“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附近到处都是火把,大家共同向前推进。没多久,就有人叫道:“脚印,有脚印!”

刀疤脸跑过去,叫道:“都过来!他娘的!这次不能让他再跑啦!”

十几支火把将地下照得清清楚楚,果然有一行脚印朝着雪山方向走了过去。脚印应该是刚留下的,还挺清晰,坚定地朝前走着。

一个小兄弟说:“好像,好像是他自己走的……”

另一个人挠着头皮说:“是不是去撒尿了?”

刀疤脸用火把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扯淡!你深更半夜会跑到雪山上撒尿?!也不怕冻掉屁股!”

大家沿着脚印往前走,刀疤脸走在最前面,边走边说:“大家招子都他娘的放亮点儿,小心别着了道!待会儿别让这老小子又飞天上去!”

大家见终于看到了曙光,也跟着起哄:“跑不了!他就是个会打洞的兔子,咱们也能把兔子洞给他捅开喽!”

我跟在后面,心里也很激动。这次的脚印在布满初露的沼泽地上印得清清楚楚,确实是正常人的脚印。脚印清晰地印在河滩上,朝着雪山方向走去。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大家跟着脚印走了一会儿,脚印又一次神秘消失了。

刀疤脸气得在那儿跳着脚咒骂,金丝眼镜却要了一支火把,在周围几米处的地上仔细照了照,说:“这里还有一行脚印。”

我凑过去一看,白茫茫的草地上还有一行脚印,和刚才那组截然不同。看起来不像是脚印,倒像是几个大树杈子在地上印出来的痕迹,断断续续,一直朝前方延伸着。有人再往旁边一看,不由得头皮发麻。周围还有许多类似树杈子一样的脚印,密密麻麻,几乎将整个河滩都印满了,就像是有许多长着树杈大脚的东西在这里开过集体会议一样。

我的心猛然一跳,这树杈一样的脚印,是否为骷髅的脚印呢?我小心地用自己的脚比对了一下,这草地上密密麻麻的树杈形脚印,有大有小,还真和人脚差不多大。难道说,昨晚这里竟然聚集了许多恐怖的骷髅生物?他们又要做什么呢?

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大家都有些头皮发麻。这支队伍里虽然都是凶悍之徒,刀口上舔血,什么古怪物件没见过,但是碰到这样离奇诡异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刀疤脸嗓子有些发干,他清了清嗓子,骂道:“妈了个巴子,不知道这些鬼东西在干吗!被老子撞见了,老子一枪崩了它!”

没有人笑,也没有人说话。大家也都觉得有点儿腿脚发软,恨不得丢下东西往回跑。沉默了一会儿,金丝眼镜问道:“那几个兄弟去了哪里?”

大家才回想过来,来这里是找人的。可是那几个人又去了哪里呢?他们的脚印为何突然消失了?他们的失踪和这些密密麻麻的鬼脚印有什么关系呢?大家说不出来,三三两两地在那儿小声嘀咕着。刀疤脸大声咳嗽着,想掩饰自己的慌张。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想着这么多密密麻麻的鬼脚印,他们昨晚上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时候,死人脸淡淡地说:“是那些骷髅,它们背走了这几个人。”

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唰地一下变了。有人干咳了一声,噔噔噔往回退了好几步。

死人脸分析得没错,一个大活人在这里突然消失不见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骷髅人带走了他们。难怪会有这么多的骷髅人在这里集合,原来这些骷髅人竟然联手搬运走了那几个大活人!

太阳已经快升起来了,周围的温度也逐渐上升,我却感觉到有一股凉意从脚底下缓缓传了过来,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想想一堆骷髅背着活人缓缓往前走的样子,就让人毛骨悚然。更可怕的是,按照死人脸的说法,这帮骷髅怪不仅能够直立行走,恐怕还有完备的意识,甚至会联合协作。最可怕的是,它们煞费苦心做这些,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呢?

刀疤脸狠狠骂道:“妈了个巴子,看来还真给它们背走了!那么多脚印,到底是背到哪里去啦?”

太阳终于照亮了草原,大家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地下的一排排脚印。各种脚印都有,有的在河滩上徘徊,有的在原地转圈,有的往雪山方向走,有的往草地方向走,还有的朝着河水方向走,不知道到底是哪具骷髅背走了人。

死人脸看了一眼,便径直朝着一组脚印走了过去。

谢教授也看了看脚印,点了点头,跟了过去。

金丝眼镜朝刀疤脸点了点头,刀疤脸猛然一挥手,骂了声:“妈了个巴子,****娘的!”领着一帮人跟在死人脸后面冲了过去。

我看了看这行脚印,没看出来和其他脚印有什么区别,便跟上谢教授,问他这行脚印有什么不同。

谢教授说:“这行脚印明显比其他脚印要深一些。”

“深一些?”我问。

谢教授点点头,说:“你看,它的脚掌和其他脚掌大小是差不多,应该也是一具骷髅。但是这行脚印陷入地下比较深,说明它身上背了什么沉重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呢?应该就是死人。”

“啊?!”我忍不住了,“难道说,那些骷髅还真能把人背走?”

谢教授面色严肃地点点头,说:“目前来看,恐怕是这样。”

我说:“这怎么可能?!难道像《西游记》里写的那样,它们成了白骨精?”

谢教授苦笑着:“白骨精只是小说中的杜撰,一具枯骨怎么可能会有生命呢?不过你也看到了,目前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骷髅能自己行动,并且还能背负人行走。我知道,这确实违背了常识,但是目前看到的事实就是这样。不过,最终的结果,要等我们找到那些骷髅才能确认。”

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问他:“谢教授,难道你也相信骷髅能走路,还能背走人吗?”

谢教授沉默了一下,说:“我相信科学,但是我更相信事实。事实是客观存在的,科学只是用来解释事实为何存在的理论而已。”他迈开大步,继续朝前走。

我在原地愣了一下,细细品味着这句话,也赶紧跟了上去。

那行脚印是朝着雪山走的,断断续续,看起来真是迈着大步在走。我偷偷用步子量了量,那步距和我迈开大步差不多,这真的是一副骷髅在走路吗?而且还走得这么稳、这么快?要真是骷髅的话,那这骷髅也进化得太完美了,几乎可以称为人了!

我们沿着脚印追了一会儿,发现脚印停止了,草地上零散堆着一堆腐烂的骸骨。那具骸骨都变成了黑色,头骨烂得还剩下三分之一,难道背走人的就是这具骷髅吗?

四下里仔细寻找了一下,附近再也没有一个的脚印,脚印到了这里就结束了。有马仔大着胆在这堆骨头堆里找到了脚骨(那副脚骨倒还完整),拿来和地下的脚印一比对,结果合拢严实,地下那行脚印确实是这堆骷髅“走”出来的。不过这副能走路的骷髅为什么突然散了架,那个人又被它背到了哪里,我们就不知道了。

刀疤脸看了一会儿,终于沉不住气,用马刀挑开骷髅堆,扒拉出头骨,看了看,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还是个贪官!”

我惊奇了:“这你也能看出来?”

刀疤脸用马刀梆梆敲打着那个骷髅头,给我看骷髅头的嘴巴,问我看出来了吗。

那骷髅头面目狰狞,又腐烂了一半,更显得阴森可怖。我看了几眼,腿脚都发软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便说看什么看,什么都没有!

刀疤脸叹息一声,说:“看吧看吧,秀才就是秀才啊!这么大的金牙都看不见!就算这地上掉个碗大的金元宝,恐怕你也看不到啦!”

刀疤脸竟然是通过骷髅头上的金牙,来判断这人的身份,这让我没有想到。不过这人确实是神经大条,不管什么时候都敢开玩笑。我估计这小子就是挂掉了,到了阎王殿,都不会忘了先跟阎王爷开个玩笑,再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看着那堆烂骨头,有些紧张,小声问谢教授:“这些骷髅到底是人是鬼?”

谢教授也皱着眉头连连摇头,他说,人之所以能走路,是因为一些关节连接着骨骼,这些关节发力后会牵动骨骼,这样人才能走路。但是这些骨骼上没有任何关节连接,不可能有受力点,所以在理论上是绝对不可能走的。

刀疤脸对他的理论嗤之以鼻:“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俺们这个兄弟咋来的这里?难道是他抱着骷髅架子跑到这里的?”

谢教授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什么话。

这时金丝眼镜问:“要是骷髅上有关节连接,也有发力点,是不是就能走了?比如说,用一根绳子连接住骷髅,然后由人牵引着,能不能走?”

谢教授点点头,说:“理论上是可以的,但事实上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什么绳子可以那么灵活地牵引一具骷髅。”

金丝眼镜说:“我现在只要理论就可以了。”

他蹲下身子,用刀子轻轻敲打着骷髅头,突然一使劲,狠狠向骷髅头拍去。脆弱的骷髅头一下子被拍碎了,从里面飞出一支细小的黑箭,闪着诡异的寒光,猛然朝金丝眼镜射了过去。

金丝眼镜本来是半弓着腰,正对着骷髅,面对着突然袭来的黑箭,他的身体猛然绷直,然后突然跃起,做了一个难度很大的后空翻,堪堪避了过去。

没想到,这金丝眼镜看着像个文弱书生,竟然深藏不露。在他站起来的一刹那,手中已经多了两把快枪,瞄都不用瞄,直接对着黑箭啪啪就是两枪。

他枪法很准,一下子将黑箭打断成了几截。但是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黑箭被子弹打断,没射中金丝眼镜,从半空中散落到地上,竟然一下子粉碎了,碎片落在草地上,紧接着消失了。

我们几个人目瞪口呆,这几乎烂成渣的头骨中怎么会突然射出一支黑箭?这黑箭怎么又像长了眼睛一样,直直朝着金丝眼镜射了过来?还有,这支黑箭被打断后,怎么落到地上就突然消失了?

怀着这样的疑问,大家都没吭声。一个马仔想讨好金丝眼镜,骂骂咧咧地跑过去,用脚踢了踢沙地。沙地上干干净净的,别说是一支箭,就连一根草棍都没有。他不死心,蹲下身去,用手在沙地里刨着,想看看那支箭是不是钻到土底下去了。刨着刨着,他突然号叫了一声,紧接着抱着手臂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滚来。

他边打滚,边号叫着将上衣扒下来,用手狠狠在手臂上挠着。他的手臂呈现出一种古怪的黑色,更可怕的是,他手臂上的皮肤就像被开水烫过一样,随着他的抓挠,一片片掉落下来,鲜血淋漓,甚至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肌肉。

这诡异的一幕突然间发生了,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下子愣在那里。

他的叫声越来越凄厉,一条手臂上的肉都快被他抓掉了,甚至隐约能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熏得我几乎要俯下身呕吐起来。

刀疤脸最先反应过来,他抄起一把步枪就冲了过去,叫道:“妈了个巴子,他疯了!”用枪托狠狠砸那人的脑袋,把那人砸晕了。

奇怪的是,那人晕倒了,不再挠胳膊,但胳膊上的肉还是一块块消失。不一会儿的工夫,一条胳膊上的肉已经全部没有了,只剩下了几条青筋,连着白生生的骨头。

这一幕实在太过恐怖,还有些恶心。转眼之间,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有一只胳膊变成了骷髅手臂。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紧接着,他的衣服也渐渐瘪了下去,然后是空荡荡的裤腿,直到最后他的两只脚也渐渐变成了白骨。

这诡异的一幕不断持续着,有人忍不住骂了句:“操!”开始朝着尸体放枪,接着是一阵枪声,大家都用枪声掩饰和发泄心中的不安。

但是无济于事,尸体虽然被打成了筛子,但是依旧无法减缓它变成骷髅的速度。

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我们面前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具血淋淋的骷髅。最可怕的是,他的身体逐渐变成了白骨,可还在不断抽搐着,并发出可怕的古怪的号叫声。

这诡异的一幕超出了所有人的承受能力,浓烈的血腥气和这血淋淋的一幕不断刺激着我们。终于有人忍不住蹲下身,响亮地呕吐起来。呕吐这东西能传染,特别是呕吐出来的脏物混合着浓烈的血腥气,变成了一种古怪的味道,更是让人无法忍受。

大家纷纷捂住鼻子,一步步往后退,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我也用手紧紧捂住鼻子,头皮一阵阵发紧。毕竟猜测骷髅能走是一回事儿,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几分钟之内变成血淋淋的骷髅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更可怕的是,虽然这个人在我们面前死去了,但是我们却不知道他是被什么东西给杀死的。那骷髅头中射出的黑箭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连子弹都打不死它?

先是会走路的骷髅,然后是骷髅头中发射出的毒箭,现在在我们一群人的注视下,一个大活人竟然变成了骷髅——这一切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们眼皮底下,就像是活见鬼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