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哲人的灵感(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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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眼泪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今年情人节黄健翔和结发多年的妻子孙颖自愿协议离婚。媒体报道说,黄健翔离婚后,前妻没有遵守离婚协议的承诺将本应该分割给他的财产和个人物品归还给他,同时也没有将女儿的抚育权交给他,而是一直将孩子带在自己身边。对此黄健翔称:“在女儿的抚育问题上,前妻一味拖延推托,制造麻烦,他每次探视或者接孩子,都要在前妻的百般刁难之下忍气吞声,给他本人造成了极大的精神痛苦。”因此,黄健翔一纸诉状将前妻告上法庭,要通过法律手段来取回自己的财产,并夺回女儿。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真的令人有些扑朔迷离。不是今年的“世界杯”,我也不知道黄健翔,那时看了世界杯的直播,只听有个很磁性的男中音在那里哇哇地叫喊着,看不到他的脸,后来慢慢地才知道,此人就是黄健翔。其实听了他的足球解说,也不见长,反而听出了一些偏执之言。总感觉他很感情用事,自己喜欢哪个国家的球队就会多喊两嗓子,声音和语气显然也是不一样的,按说为“世界杯”解说就该一碗水端平,只客观地解说赛场事实,多留空白去让观众去思考,观众毕竟也有耳朵和眼睛,球进没进总是能看得见。他却做的好,一边解说一边发泄个人的情绪,观众没想到的他说了,想到的他也说了,观众只有瞪大眼看的份,没有发言权,或者跟着他瞎吼几声了事。这到底是娱乐,也无关紧要,我想说的是,黄健翔解说的球赛至少让我发现这个人情绪不稳定,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他能状告前妻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黄健翔太自私,太大男子主义,这种人属于小人一但得志便容不下了别人。你尊重你的妻子吗?把本该属于夫妻共同的世界强行变成自己一个人的世界,这合理吗?公平吗?人都有自己的趣味喜好,趣味是一个人人格的密友,是一个人道德的保姆,是夫妻生活和谐情境的守护神,然而趣味的判断又是很难的。“趣味无可争辩”是一句人人皆知、似是而非的格言,它的意思很显豁,趣味犹如人们的口味,萝卜芹菜各有所爱,千差万别很难求同,你根本找不到客观的标准和尺度以别裁优、劣区分高下,所以任何关于趣味的争论都是毫无意义的。我们应该尊重每个人在趣味选择上的权利,尽管人的趣味有好坏之分、高下之别与雅俗之辨,但我相信,你的大片、音乐、体育比赛也是常人的趣味,倘若孙颖的趣味在于绘画、时尚、文学等,这之间并没有高下和雅俗上的区别。不能说你黄健翔的趣味就有多么高多么雅,高雅到连你的结发妻子都不能领会了。当面临丈夫横刀取财夺女时,作为女人的天性也要极力的挽回,哪怕做一次最后的拼搏,这个时候,再好的女人,以往那些固有的宁静心态和高贵气质、得体的举止和优雅的谈吐、细腻的情思和温柔的怜悯,都统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狂躁的心态和萎缩的人格,粗野的举止和鄙俗的谈吐、粗糙的情感,还有冷冰冰的心肠。

恨比爱有更原始的快感,但爱却带给人更多的幸福,仇恨不用学就会,但是爱的情感却需要教育和培养。仇恨产生于绝望,爱则产生于希望,仇恨只要有虚无主义的哲学和破坏性和进攻性的倾向就可以了,但爱却需要信念的支撑。失去丈夫的孙颖,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她现在是以恣睢暴戾的仇恨为令人欣快的激情的,是以彼此之间的隔膜和敌视和伤害为正常的生活状态的。在恨和爱的遥远路途之间,还有其他的情感形式可以选择,比如不满和愤怒。对现状的不满推动人追求理想的生活,正义的愤怒则会激发出拒绝和行动的勇气,这两者都是比简单的仇恨更积极的情感形式。孙颖曾经幸福美满的家庭已经支离破碎,因而她的仇恨是其来有自的,来自难以忘却的婚姻不幸和情感伤害体验,她是一个最为不幸的受害者。

黄健翔尊重过她的前妻吗?如果说他们之间是友好的分手,那断然不会出现如今的对薄公堂,绝对不会用无情的法律去对待有情的婚姻。他不尊重自己的妻子,不尊重妻子的所思所想,不尊重妻子母性的内心世界,他只是想要残忍地尽快地摆脱,去自私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充满爱意的道德力量,是一切力量的源泉,是将人从动物的野蛮状态提升出来的肯定指向。虽然,就外在的生物性来讲,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但是就内在的精神性来讲,人之高于禽兽者无量。人之为人,就在于他懂得怜悯和同情,就在于他懂得推己及人地爱别人,就在于他能从利他的行为中,感受到巨大的幸福和快乐,而黄健翔,他做到了吗?

如果说我们关注的不仅仅是一场婚姻战争,而是被裹挟到婚姻战争中的那些有血有肉的人,那么我们就应该有更复杂的态度和更丰富的情感,其中免不了会有仇恨,但还应该有更博大的人道情怀和更复杂的人性视境,具体地说还应该有怜悯、同情、宽恕等更能表现人的本质的情感。很难想象,如果只剩下“仇恨”,我们凭什么证明自己在精神上高于所仇恨的对象?黄健翔又凭什么去自私地去剥夺她的妻子的权利?他说他的前妻不好,但他自己又好在哪里?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影响,取财夺女说白了也不在话下,他的前妻除了痛苦和眼泪又能奈之若何?法律会让他得到钱或者物,可是他失去的是永远也拿钱换不回的情感和幸福。

最后,我想说,一个最微不足道的、最受蔑视的人的价值可能和几千个有权势的、傲慢的人的价值相等。千万不要伤害那些在一切情况下都陪你度过的、深爱你的妻子,即使分手了,也不要再去伤害她已经失去家庭后而所渐变的脆弱心灵。我们要相信人性、怜悯和宽恕是人们身上最好的美德;相信亲密、豪爽、温情和眼泪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要知道,只有一种人生活得有价值,当他想到他给予别人或别人给予他的好处的时候便会掉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