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揭皮:当代中国文化乱象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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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媒体何以沦为流言的制造者?

某网站有人曝料,1981年出生的范冰冰有个2000年出生的弟弟,名字叫“范丞丞”。该网友说,“范冰冰全家都跟随她出席了柏林电影节,在媒体拍摄的时候,范冰冰似乎很怕自己的弟弟曝光,一直用双手遮掩着范丞丞,生怕被人看到”,于是就猜测范冰冰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弟弟”究竟是谁的儿子?会不会是范冰冰父母的儿子?因为“范冰冰在采访中说她的母亲在40多岁怀孕了,而她因为长期不在身边,就劝母亲把孩子生下来”,竟然还说有些人“亲眼在青岛见过范冰冰母亲挺着大肚子散步”,殷谦不佩服“范妈妈”的体质好,倒是惊讶此人胡编乱造的胆子大。

其次猜测会不会是范冰冰母亲的私生子,因为“演艺圈内潜规则十分普遍,其中范氏母女共侍一夫更是被娱乐圈熟知”,并且说是范冰冰母亲通过自己潜规则的导演为范冰冰打开了影视圈子;最后猜测这个男孩是范冰冰的私生子,因为她的母亲“那个年代的人都强制上环的”,不可能在20多年后又怀上孩子,所以就猜测这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她自己的私生子,理由是“范冰冰的成名史是一部彻头彻尾的潜规则史”。

范冰冰虽说绯闻很多,但也不至于沦落到放荡风骚或水性杨花,她哪来的七岁的弟弟?哪来的儿子?一看就知道是彻头彻尾的谣言。其实在网络世界中不乏其人,就如这位编造流言飞语的网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张不知名目的照片,就开始了大胆的猜疑,竟然也能不疾不徐、不愧不怍地写出故事来。他们在寻找别人的生活激情的迹象上具有猎狗一样灵敏的嗅觉,他终于找到了范冰冰“七岁弟弟范丞丞”的线索,这条线索还涉及了她的爸爸妈妈,遗憾的是这条线索并没有事实的支撑,没法让他利用这件耐人寻味的事情把范冰冰推向“情欲”的中心。

将听来的“故事”全都当做事实,或者干脆就通过违反常情和逻辑的想象和杜撰,构织成吸引人的明星隐秘故事,他们显然过于任性和自由。比如2006年7月媒体报道刘嘉玲与助手去医院所在地中建大厦,因为发现了记者跟踪,刘嘉玲下车时神色紧张,“一个箭步冲入大厦”,就这么一个细节便让媒体大大发挥了一次,报道称刘嘉玲怀孕。但是没过几日,大家都看到刘嘉玲在参加某节目时穿贴身裙子,怀孕传闻也随之被粉碎;2006年5月,湖南卫视播出了李湘主持“超女”,当时李湘身穿一件雪纺质地的裙子,“感觉比平时多了几分风韵,小腹也微微隆起,脸上显得有些浮肿”,媒体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李湘“怀孕”,但看到这样的描述不得不联想李湘会不会是怀孕了?而事后李湘本人回应自己并未怀孕,只是吃胖了;有报道称章子怡在广州担任某酒店剪彩嘉宾时,“明显发福,连小肚子都出来了”,照片曝光后,有些网友就怀疑章子怡怀孕了,“因为她整个人略显肿胀,并且还有摄影师拍到她不断打‘哈欠’,一副嗜睡样”;最典型的就是最近有关巩俐“怀孕”的报道,原来媒体是根据网友的曝料称巩俐之所以未能参加拍照是因为怀孕了。报道描述道:在济南的某小区门口亲眼见到巩俐和母亲、哥哥、嫂子在一起,上车前巩俐“突然蹲下做呕吐状,而且非常剧烈”,因此他推断巩俐之所以缺席合影是因为她已怀孕,而巩俐7日在出席某代言活动时,用白色露脐装直斥无聊无题,谎言也不攻自破。

网络上流言者编造谎言除了自娱自乐的原因以外,这里也不排除是受别人指使,故意伤害明星,破坏明星的名誉。而且他们都很直接,编造这些就像是在谈论自己的家事一样,他们很讨厌文绉绉的表达和羞答答的遮掩,更愿意让自己的文字一丝不挂地在键盘上狂舞,在电脑面板上裸奔,流言者的笔下频繁出现的是具有肉感性质的词汇,在灵与肉之间流言者更感兴趣的显然是后者,他们蔑视内在的精神世界,似乎把一切都看作“情欲”的奴隶。

明星们如果没有私通的风流和狎妓的壮举,那是会让流言者们失望的,会让他们不惜学习不良媒体的手段和长舌妇的做派,虚构出一个被温香软语缭绕着的情欲场景和风情故事,流言者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明星,谎言绵延不绝,竟然也下作到如此地步:通过找寻情欲的根苗,编织爱欲的故事,然后将她们剥光全身进行羞辱。

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娱乐圈目前这种混乱的局面?殷谦认为首先要怪罪一些不负责任的媒体,它们的一些虚假报道为流言者在网络平台上散布谣言打开了长驱直入的大门;其次是缺乏有效的管制,网络信息的监管缺乏力度,致使流言者发布的“信息”既不受网络发布规定的限制,也不受素材的制约,所以他们把穿凿附会的编造当做法宝,沉溺于近乎胡言乱语的叙述狂欢中,这种缺乏纪律约束的网络“信息”也许能让流言者体验到一种消极的自由感,但也严重地伤害了明星本人的尊严,同时也把这些不负责任的不良信息转到了别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