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世珍拾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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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和田寻玉记贰

据第一次和田寻玉不过才过了半年左右的光景,几个“玉协”的玉友便又蠢蠢欲动。行动的动机是心动。一是这些人都是刚刚开始玩玉,就像刚刚学会开车的新手,总想上路,玩玉的人入门伊始,兜里不能有钱,有钱就往外蹦,恨不能非得把口袋里的钱都换成石头不成。二是1996年的时候和田玉的行情刚刚开始启动,我们从和田回到北京不过几个月时间,和田玉的价钱火箭似的往上蹿,我们寻思着还是源头的价钱靠谱些。三是年底是维族的古尔邦节,相当于汉族的春节,听行内人讲,有些和田的维族玉石商人这时候手头紧的话,会急着出货,价格当然会比平时好许多。因为年底,各单位手头的事都比较多,我们首次和田寻玉的全体成员不可能原班人马再赴和田,可各路神仙都觉得这回一定又是个充满机会机遇和挑战的行动。于是,几方面便都选派出代表,以我为老大,由四个女人组成的二下和田寻玉之旅便在2006年岁末的倒数第二天启程了。

冬日的乌鲁木齐白雪皑皑,天寒地冻,我们要在乌鲁木齐呆上一夜才能倒上飞往和田的飞机。怕天气恶劣、道路湿滑早上打不到车误了飞机,也怕住在酒店里人生地不熟的身上的盘缠不安全,遇到劫财劫色的估计我们四个弱女子谁也扛不住。于是我们四个女人一致决定在大庭广众的机场熬一夜,以便不出任何闪失地在古尔邦节的前一天赶到和田。冷、困、累自不必说,我们高、矮、胖、瘦差不多占全了的四个女人在那一夜心力竟一般齐。第二天,在和田支边的同事在和田机场兴奋地和我们年度内二度会和,并善解人意地开车直接把我们拉到玉石交易的大坝。大坝的土路两旁基本上都是做和田玉生意的维族人。一般的就是手里举着几块石头问你要不要。好些的用木板搭个台面,上面摆着他的石头。有些实力的开着个面包车来,车后门打开,车里和地上放着盛放和田玉用的大大的白塑料盒子,和田玉都在盒子里用水浸泡着,好像还在河床子里似的。高手到底是高手,我们四个人当中的玉雕女大师苏然不一会儿就相中一块质地细腻的黑皮子籽料,块头不小。我在一个摊位上相中一块好像一摔两半的籽料,看上去不错。不过回到北京,大师上手为我在这块石头上略施技法时发现,此料细密度、白度都离上乘有一定的差距,但也被大师鬼斧神工地幻化成有寿桃,有蝙蝠,有石榴,有柿子的吉利把件,这是后话。

第二天是古尔邦节了,维族同胞们都回家过节去了,大坝上也没了做生意的人,我们便在街上瞎转。和田日报社旁就有家报社的人开的小玉石店,在和田支边的同事带我们到里面看看,聊聊,并把北京来的年轻秀气言语不多的玉雕女大师苏然介绍给店里的女老板。这家店实在是小,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我买了两个小玩意儿准备回北京送朋友,还有一块石头上头只顶着一点点玉,苏然问店主多少钱?店主说,几十块钱收的,就送你们玩吧。后来阐北京不久,苏然就用这块我们眼中几乎就是石头的石头,雕了一个鸡巢,顶上的一点点玉,被她雕成了几颗自花花的鸡蛋,到她的工作室去聊天时,她拿出这个小玩意儿衷馋我们。

一起来和困的另一个妹妹直到快返京了也没有收获。万般无奈之下,再次求助于第一次来和田时认识的和田民政局局长。局长大人真的很仗义,叉动用了各种关系让两拨玉石商人送货到宾馆。妹妹涉玉的时间没我长,买东西时的彪悍及二儿的程度也远不及我,再说买石头的预算也有限。维族玉磊商人送来的一块和田玉籽料有巴掌那么大,厚度有两公分,又自又规整,只是边缘处的质地貌似石质有些松散,价格不便宜,可东两难得的好,唯一有些把握不佳的是雕完后里边的石质是不是细腻。看她举棋不定,我比她还着急上火,生怕好东西从手边溜走,心想就是里边石质没那么完美也不至于血本无归,不过是损失一半而已。我的侠肝烈胆、见义勇为精神此时又一次作祟并发扬光大,拿出江湖老大的口气对妹妹说,拿下吧!回北京不想要了东西归我,不够的钱我先给你垫上。有时人的决心是需要别人帮助下的,虽然并不是刀山火海,可也煎熬啊!决心下定,一切都不是问题了a回到北京,依然是苏大师操刀,结果不用说了,那块籽料的质地没得说了,除了边缘的那点小小不言的不完美被大师剔除后,白净细密油润的一块羊脂级籽料被苏大师雕成了_一块饱满富贵喜庆的大牡丹花牌子,作品完成后是那种放在橱窗里在射灯的温柔照摄下内敛之光让你的目光不忍离去的那种,我看到后无法寻觅恰当的词汇形容它,忍不住用英文赞美“Prefect”。

第二次和田之行,我们四个女子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斩获。我们深深知道,没有和田的朋友真心相助,我们不仅找不着北、寸步难行,而且不会在有关和田玉的认识方面有这样突飞猛进的进步和满意的收获。为了感谢地主的辛苦,也为了表达我们的真诚,临行的前夜宾主双方把酒言欢。我们四个姐妹中的一个滴酒不沾,另一个平日小酌尚可,那两天奔波忙碌体有小恙,浅尝辄止。轻敌的地主完全没把苏大师和我这两个外形上属于瘦且弱的女人放在眼里。轻敌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那一晚我和苏大师的表现相当神勇,来者不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待一桌两三瓶白酒消灭后我起身到洗手间时,发现已有两个和田的同桌在走廊里扶着墙说着些着三不着两的话后,更信心大振,再接再厉,一直坚持到最后直立起身,握手话别,坐车回到宾馆,便不省人事,一觉天明。第二天,主人再次为我们饯行时,从神态表情言语已看出他们已然被我们两名弱女子在酒桌上的大气降服,我们以胜利者的姿态告别和田。至今说起那晚的神勇,我们也不知当时的魄力、豪爽以及酒量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