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晚风集(卷二)
391600000015

第15章 女大学生“插草卖身”的背后

一个大学女生,给新闻单位写了一封长信,诉说家庭不幸,希望南方帮她找一位有经济实力、年龄不限的男人,毕业后一定嫁给他,做个贤妻良母,信中的故事凄苦感人。此信在节目中播出后产生很大的反响,有写信安慰的,有出谋划策的,有热心帮助的……但是有谁知道,此事背后另有隐情。

求证信件真伪

河南交通台“爱情帮你办”主持人南方读了这封来信,心里特别难受。她被一个孝女的真情深深打动。她的信被南方略去姓名、地址,在节目中播出。

河南交通台与《新家庭》杂志社是友好合作单位,南方把这封信转给了《新家庭》杂志社,希望大家共同努力,帮她走出困境。杂志社副总编把此信转交给我,前住调查清楚,看怎样才能帮助翟玉玉。

10月25日,我从郑州出发,当天下午3点多钟来到A市。师专位于A市郊外,来到翟玉玉所在的学校时,刚好是下课时间,我按照信中的地址找到翟玉玉所在的班级,班里有且只有一个姓翟的,我想她可能就是我要找的翟玉玉了,就让那位女生,帮我把她叫来,问问。

10多分钟过去了,翟秀丽来了(原来翟玉玉是她用的假名),我随口问道;“你认识河南交通电台的南方吧,南方让我来的。”

见我说出南方,她恍然“明白”我来的目的。

翟秀丽告诉我,她出生在豫东某县农村,父亲以前在镇上做些小生意,责任田转给亲戚收种。后来,由于生意不景气,他们家又由镇上搬回村里。在镇子里,家庭情况还好,肉蛋不断,自从回到村里,生活水平一落千丈,连最起码的闭路电视都看不到,还欠了别人几千元的债务。

你们家庭的情况当真像你所讲的那样苦吗?面对我的提问,翟秀丽说,豫东是全国有名的贫困地区,许多农村家庭的女孩子能上到高中毕业就算很不错了,她的父亲很伟大,不仅供她上学,还希望她及弟弟都能考上大学。她太不争气,仅考个师专。上学一年多了,她不敢面对现实,最近半年才从心理上接受考上“师专”的命运。

她不甘心,她要进修上本科,进正儿八经的大学,(她认为师专在她心目中不是大学),这样才能对得起家人,对得起她的父亲。可是,进修本科要花很多钱,眼看她的希望破灭,她心有不甘,她想找个有经济基础的男人,做为依靠进修本科。她上师专除了学校补助,她花不多少钱,弟弟学习不好,爸爸打算让他参军,家里也不像她说的那样。

转眼掉进“情网”

她说,只是“随便”写写,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响(意思是没想到我会来这儿应征。)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正在思考的时候,她转过脸问:“我坦诚地告诉你一切,谈谈你的情况吧!”

看来她真的把我当成了应征人员,为了解她怎样“插草自卖”,我顺水推舟闭着眼瞎编起来,告诉她,本人是河南省新蔡县农村出来到郑州打工的,月收入500多元,经营电脑。如今30来岁的人,至今孑然一身,但是在郑州混了10多年,方方面面认识几个朋友,听南方介绍你的情况,就跑过来了。

翟秀丽对我的身份没有怀疑,可能是害怕农村生活,她问我;“我们结婚后是在郑州,还是在你们老家?”

两个人见面,没聊两句,就提到结婚,末免太累了吧。我问她;“你还没告诉我,我通过没有,现在谈这些太早了吧,再说你才20岁,我都30来岁的人啦。”

“年龄不算问题,我们寝室有好几个都希望找个30多岁的男人,外表对于我来说也不重要。”

我越发纳闷起来,年龄不是问题,长像也不重要,看来她很重感情,可与她刚刚见面一会儿,不可能有很深的感情啊?

听说我开了电脑公司,她问我,“咱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如果你想早点结婚,也可以。”

师专没有一个说话的地方,我建议两人乘出租车到市里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她也同意。上了出租车,我让出租车拉到一个宾馆。翟秀丽很机警:“我们到宾馆干什么?”

我笑了:“今天晚上我回不了郑州,总不能让我睡到大街上吧?”

房间开好了,她却坚持到外边酒吧或饭店谈。

我有点生气,对她说:“你来房间,开着门,看我会不会吃了你?”

没法儿,她进了房间,我把门打开。她说,她对我没意见,毕业后就可以结婚,但她将来到郑州做什么工作呢?我告诉她,她可以帮我打点公司业务,还可以到小报社当个记者,只要成绩好,本人在郑州混的时间也不短了,认识几个人,在这方面可以活动活动。

听我这么说,翟秀丽很满意,也很高兴,她表示婚事就这样定下来,她还要回学校,她报了自学考试本科,这两天要考试。

“两人的婚事就这样定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决心抓住有限的时间,查清她“插草自卖”的真正目的,提出本人从大老远赶来,30来岁的人,今天才把终生大事定下来,是个高兴的事情,第一次见“女朋友”,连一场电影没有看,就匆匆分手,这也太没“情调”吧。

她想了想说:“行,不陪你看一场电影也说不过去,但是你明天不能到我们学校去找我,以后我到郑州去找你。”我“得寸进尺”,目的达到了,高兴地点头应允。

半天婚恋

两人吃过晚饭,来到一家电影院,老天真会开玩笑,这天的电影恰恰是国产片《非常爱情》。

电影结束了,翟秀丽要回学校,我问:“那咱俩的事情咋说?”“就这样,以后你不要来学校,我经常到郑州找你,”她说。我的脑子像一个飞速运转的机器,思考对策,从见面到现在还不过几个小时,两人的终身大事就这样定了。如果我告诉她,自己是个记者,她会怎样?愤怒、辱骂,都有可能。后来想,这样告诉她还为时尚早,还不知道她插草卖身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要她回宾馆,理由是有重要话要说。

回到房间,我真想告诉她真实身份,又怕她一时接受不了。她坐在沙发上,我坐在床上问她:“咱俩的关系就这样定了?”“就这样定了。”她望望我笑笑。

唉,你不觉得咱俩的“爱情“太缺乏浪漫么?你看人家电影上速度多快,我都30来岁的人了,好不容易把终身大事定下来,关系发展得却像蜗牛,连你的手都不能碰一下。

现在刚开始,慢慢来,她说,爱情在人生中的位置并不重要。

我立即被她的话吊起胃口,问她:“你对爱情看得很轻?”她说,读本科是她的毕生追求,其它的都不太重要,她让我答应支持她上本科,而后再结婚,我说自己认识某高校的团支部书记,她立即让我帮她将来联系。

“你还要读本科,我都30多岁了,你还让我等多久?”我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时间不早了,她要回学校,再次重申要我不要到她学校找她,怕学生说闲话,她可以每月或者每个礼拜来郑州看我,并要我留下联系电话和详细地址。我只好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一下子哭了起来,终于说出她“插草卖身”的目的和原因。她说借给她一个天大的胆,她也不敢拿我开涮。她哭着说我根本不了解农村学生有多苦,她一个孤苦无助的农村女孩子,又不想利于课余时间打工,除了走这条路,拿婚姻、爱情作代价,她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翟秀丽哭得很伤心,我不忍心责怪她,问她:“你以婚姻、爱情作代价,假如以后对方逼着与你结婚你该怎么办?”

她说:“我可以拖住不结婚,毕业后,我一定能挣钱报答他。”

我:“你能肯定本科毕业能挣很多钱?本科毕业找不到工作的人很多!”

找个有实力的男人,希望借助男人的经济、关系达到她进修本科的目的,这就是翟秀丽“插草卖身“的真正目的。

晚上12点多了,她真诚地向我道歉,说她错了,我替她拦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学校。

在我写完这篇文章的时候,南方又收到翟秀丽的一封信,信中哀求南方,快点给她介绍一个男人,最好是离异或丧偶,只有这样的人,她才配,只有这样的男人,别人才不说她是为了对方的钱。为了进修,一个大学女生竟出此下策,实在让人难受!(文中翟玉玉、翟秀丽为化名)

一封“插草卖身”的求救信

敬爱的南方姐姐:

您好?

听姐姐的节目不过几次,但我似乎找到了一个值得最信赖的朋友和长者,特别是开学以后,我庆幸地以为,您是上天给我派来的女神。姐姐,在向您表述我的困难的时候,我不痛苦,我可以坦然对待。几年前,我们家经济状况是可以的,在普通的小村镇,能置上一台空调的确是算得上殷实之家。然而,天灾人祸很是无常,接连生意失败是我们家积蓄耗尽,更不幸的是爸爸得了冠心病,虽然危及不到生命,却是少不了药,而且我们更为他的健康担忧,妈妈自从嫁到我家就没断过病,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出毛病的器官,我又在读大学,我弟弟在读高中,姐姐,您能想象出我们家什么样子吗?

去年,父母毁了麦田,种植棉花,害得母亲中了毒,今年,由于遇上了洪水,又没收成,上学的钱都是艰难地借来的。姐姐,说真的,我真的受不了,我做不到平静,我不知道一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女孩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打击,钱的万能使我越来越无奈了,我不轻易在父母面前说话或表露什么心迹,但我整天想的就是如何摆脱困境。

另一方面,我又感谢生活,无论怎样,我不会低头的,我的梦想将永不褪色,不过,既然碰上了特殊情况,我必须用特殊的方法处理了。所以,姐姐,我恳切地请您给我介绍一个男人,最好是条件好的,最好是离了婚带孩子的、父母有病需要照顾的等等,我只配这样的。我,1.60米,47.5公斤,不漂亮,绝对不丑,身材也可以。相信我,姐姐,我不会对您说一个字的瞎话。

那个男人大一点、小一点,都不如对我好一点,现在我用他的钱,毕业后我立即嫁给她,去尽我的责任,以安慰我的灵魂。我在河南省A市某师专99中文系3班读书,成绩、人缘一般靠上。我有创造力、有吃苦能力,有自立精神,不像一般女孩。不过,姐姐,请放心,我知道怎样爱您、父母、弟弟和我的丈夫。

毕业后,我会夫唱妇随,尽可能地满足、报答他,同时得到一个幸福妻子能得到的。我会报答您的,不是承诺,是翟玉玉使我这样做的。

我不是出卖肉体,出卖青春,更不是出卖灵魂,这只是度过难关的一个办法,一个不想失学,不想使弟弟失学,父母丢命的一个长女的办法,姐姐,您能理解我吗?

伸出您温暖的手吧,南方姐姐,睁眼看一下这个被上帝遗弃的孩子。我知道您有困难,一是时间少,二是您不知道我的具体情况。我希望您从您的生活圈子中或您的听众朋友中给我选出一个有钱的丈夫。我不会不配他,为了配他,不使您为难,我知道我该学什么,该付出什么。姐姐,我知道您是“十佳”之一,很忙的,我很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不过,我不想也无法去求别人,您是我唯一的希望,姐姐,尽可能地替我保密,假如让媒体知道,我会完蛋的。姐姐,我把这个愿望的另一头寄给了您,从现在起,我在等着您的回音,哪怕它是一个梦幻,也请您告诉我。好!谢谢您!祝好人一生平安,愿您一生幸运、幸福!

一个正在等待的女学生:翟玉玉9月7日下午2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