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而外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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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用青春典当明天

面对诱惑,好男儿不为所动

1980年,我出生在滇西高原一个贫困的小乡镇里,父母给我取名为培梁,意思是指望我成为一个国家的栋梁而不是像他们一样重复着这个小镇里恒古不变的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终其一生,而我最终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十八岁的时候,我考上了广东的一所重师范大学,成为这个小镇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

考上大学本来应该是件很风光的事情,可是在我身上却变成了难堪,我永远也忘不了父母为我筹措学费时候一脸的辛酸和窘迫,好不容易把学费给凑齐让我如愿地走进了大学,可是每个月的生活费又让家里犯难了。大二快要结束的时候,当我得知妹妹为了替我自大三的学费而辍学到城里打工,结果因为工伤断去了四根手指,那一夜,我躲在被子里失声痛哭:做什么国家的栋梁,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要让妹妹供自己上学,首先要做的是家里的顶梁柱呀!

我开始在课余时间试着出去打工,做过几份家教,可是工资太低又浪漫学习时间,后来,朋友介绍我去一家娱乐做服务员,因为我生得俊秀挺拔,经理便安排我去做前台服务员,给客人上酒端茶这样的话小费会多一些。送酒水的时候一些粗俗的女客会对我对手对脚,但是这种情况极少发生。

汪眯就是我在做服务生的时候认识的,她和一般的客人不同,出手极其阔绰。每一次我把酒放下,她便会习惯性地往我的盘里优雅地放上一张百元大钞。有一天她让我陪她坐上一会,我便拘束地坐在她的身旁,她像一个大姐一样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地问我的情况,当她得知我从未恋爱过的时候,拍着胸脯对我保证说她一定给我介绍一个好的女朋友。

从那一天起,汪眯便成了娱乐城的常客,还跟经理指定非让我陪酒。经理拍拍我的肩膀说培梁呀这可是一块肥肉,你自己要好好地把握。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可是慢慢地我发现了汪眯似乎并不只是单纯地让我陪她喝酒那么简单,每一次坐在她的身旁我都会浑身不自然,因为汪眯热辣辣的眼神让我有些难以招架,许多时候汪眯会有意无意地触碰一下我下身的敏感部位,或者把我拥在怀里,看着她装帧精美也掩饰不住即将逝去的韶华的面庞,我的心里就像吞了一只苍蝇那样恶心,但是想想她那出手不凡的小费,我只好任随她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才知道原来汪眯是某一集团的副总经理,老公长住国外,两个人一年难得相见几次,寂寞的时候汪眯便来这家娱乐城喝酒。

三月的一个晚上,我正忙着,张眯要带我出去,我已经明白她的意思,我坚决地摇了摇头:张眯姐,请原谅!我只陪酒,不陪床!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张眯见已无挽回的余地,她优雅地摇摇头,然后给我递过一张名片:“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这些钱就给你做学费吧!”

我目睹着张眯的劳斯来斯在深夜的马路上远去,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悲怆!

爱情合约,我拿身体救赎前程

从那一天起,张眯便没有再到过我所打工的娱乐城里,她的名片,也被我扔到了抽屉的角落里,我固执地想凭自己的努力,我一样可以在这个城市里生活,那张名片对我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我又回到了从前那种前台端茶上酒的服务员生涯,在张眯的小费面前每个月的工资是微不足道的,但是我仍然庆幸自己没有在金钱的面前迷失了自我。大三下学期,我从娱乐城里辞了职专心地准备考研。

研究生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我报考的是一所北京的艺术院校的硕士研究生,总分已经过线但是单科英语却差录取线两分。学校愿意录取我但是每年必须比别人多交近两成的学费。握着那一纸通知,我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终于出人头地考上了那所梦寐以求的大学念硕士,忧的是那两万块钱的学费自己从何处得来。报到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我发疯了似的四处筹钱,该借的地方都借了,跑断了腿却只借到了三千块钱,加上自己所有的积蓄也就一万出头,我颓然地坐着学校破落的宿舍里,看着远处残阳如血,一如我颓败的青春。

我绝望地收拾行装准备打道回府,回家乡的小城里做个小小的公务员,在我抽拾抽屉的时候,一张发黄的名片顺着书页飘落下来,那是张眯的名片,想到张眯,我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可拿起电话我又犹豫了:时间已经这么长了,张眯姐会帮我吗?就算她帮我,我清楚地知道她想要什么?我能给她的只有我的身体而已。我几次拿起电话来又几次放下,最终仍然舍弃不了这个难得的读研机会,于是硬着头皮拨通了她的手机。

张眯在电话里听出了我的声音,她说她正在开会,下午六点的时候在满天星咖啡屋见!

我是个不善表达的人,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背台词,下午张眯姗姗来迟,一年未见,张眯仍然一副光彩照人的样子,举止优雅得体一言不行无不透露着一种高知女性独有的魅力,只是淡淡的粉脂仍然掩不住青春的流逝。我红着脸将早就准备好的希望张眯给予我帮助的台词一口气说完,张眯笑面如花,她轻轻地拉过我的手,放在她的腿上暧昧地在我的耳边耳语:亲爱的,今天是我生日,愿意为我庆祝吗?

那一天夜里,在张眯豪华的别墅里,我结束了自己的处男生涯,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一个比自己大十三岁的女人。完事之后,我抱着张眯光滑细腻的身体心里有种想哭的冲动,生怕眼泪真的流下来让张眯看到了不高兴,我不停地安慰自己:男生嘛,洗个澡后又是处男了。

张眯很守信,第二天便把两万块钱打到了我的帐号上,但是那种事情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而我把第一次都已经给了她,便破罐子破摔干脆搬到她的别墅里和她住在了一起。

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我极为卖力地在床上取悦张眯,待激情退去之后,张眯如同一朵舒展开了的白菊安逸地躺在我的怀里。我知道张眯的意思,张眯提供我上硕士的所有学费和生活费,但是我必须每个周末必须回到她的别墅里陪她。

临走的时候,出乎我意料的是张眯竟然放心不下,拿出了一纸所谓的合约让我签名,看着合约我目凳口呆,整个合约只有两条内容:1、甲方为乙方提供其念硕士期间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给予乙方尽可能好的生活学习条件。2、乙方必须每个周末无条件地陪甲方,且乙方在念硕士期间未经得甲方同意不允许找女朋友。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尊严和人格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仿佛这纸合约是一份卖身契,然而我用了她那么多钱,除了把自己卖给她三年,我还能做些什么?因此提笔在页尾地乙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纸醉金迷,我在物质的欲望里迷失了自己

汪眯在我上大学的第一周便给我买了彩信手机,名牌西装,高档皮鞋,出身贫寒的我一下子被她包装得像个富家子弟,在这所艺术院校里,物质上互相攀比的现象是很严重的。起先我还会因为自己成了人们传说中的“小白脸”而在心里自责,不知道远在云南的父母知道了以后会不会被我给气得吐血,但是这种自责的心里慢慢地迷失在金钱的漩涡里。每天下课之后看到学校门口停着的一排长长的豪华车队,我的心里会更加心安理得,谁都知道,艺术院校里有许多女生男生被包作了“二奶二爷”,那一排长到街毛的车队则是更好的见证。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必须在每个周末回到她的身边,经常陪她在夜总会疯狂,到了凌晨她喝得烂醉如泥时再把她挽扶回去,然后她便疯狂地和我做爱。我总有一种错觉,做爱的时候张眯就像是一条离开了水的鱼,疯狂地在我的身上剥夺聊以活命的氧气。

2002年4月份,张眯正式和远在美国的老公离婚了,本就富有的她更分得了老公的一半财产,于是她开始带着我肆无忌惮地出席各种社交场合,出入一些高档的酒店,包括约见客户,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微笑着任她挽着,夜晚的时候和她做爱,能包上一个帅气的硕士研究生,足以撑起她的面门,我们各取所需。而她则每个月给我三千块的零花钱,那笔钱不仅让我在学校里风光无限,也供我的妹妹重新回到了学校,家里的生活也渐渐地好了起来。

张眯带我走入了一个上层社会的物质天堂,日渐膨胀的虚荣心让我从从前的被逼无奈渐渐地变为心甘情愿。我渐渐地体会到了富庶的好处,有些时候甚至害怕失去汪眯,因此想尽一切办法取悦于她,从另一种形式上讲,我清楚地知道,一旦张眯厌烦了抛弃了我,我就不得不与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说拜拜了。

我一直以为汪眯只有我一个男人,要不是那一件事情的发生,我想我一定不会如此彻底地醒悟。

2002年的7月初,因为导师承接了一家公司的调查项目,时间赶得很紧,周末的时候我给汪眯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周末我回不去了,汪眯在电话的那一端似乎颇不高兴,当时急着出发做事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心想等做完手上的调查再和她细细地解释。

周日的晚上调查终于做完了,我打了一辆的匆匆地往汪眯的别墅赶,想给汪眯一个突然的惊喜,当钥匙打开门的那一刻,我突然呆在了卧室的门口:两个赤裸裸的人缠绕在宽大的席梦思上翻云覆雨,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正和汪眯连为一体。

我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一把将床上的男人拉下了床,没想到汪眯****在身体,伸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叫我滚开,说我凭什么干涉她的生活,我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多管什么闲事。那一晚,我真的像一条被遗弃的狗,一个人灰溜溜地走出了那一幢豪华的别墅。

真爱面前,我带着伤痕累累悔恨逃离

七月中旬学校放暑假,我带着张眯对我的伤害和层层的悔恨回到家乡借地养伤,父母和乡亲们的淳淳期盼给了我一切从头开始的勇气。我决心忘掉那些残酷的黑色的青春,从新开始我的生活。

九月的时候我返校了,张眯或许有了新欢两个月来从没有找过我。我以为这件事情就会从此平息,而我也只有一年,便硕士毕业了。就在那一个月,我爱上了名叫晓优的城市女孩,她念的是戏剧文学的硕士,在我的追求之下,我们的爱情之花灿烂地开放。我对晓优说等我毕业了,就把你娶回家里。晓优娇羞地把头埋进我的胸膛,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幸福。原来和汪眯在一起的日子,我不过只是一个行尸走肉,在她需要时,我只是一个满足她虚荣心和性需要的玩具,不需要时,则是一个垃圾。

2002年10月份,我最担心的一件事情最终还是来了,汪眯打电话过来质问我为什么失踪了三个月,还背着她交了女朋友?让我过去给她解释清楚。在她的别墅里,那一天我们没有做爱,第一次平心静气面对面坐着,她嚣张跋扈地指责我念研二了,翅膀开始硬了,我则苦心婆心地求她放过我,给我和晓优一次机会,我们是真的相爱。

最后汪眯开出了两个选择,一个选择就是继续让我做她众多小白脸中的一个,每周陪她两天一直到我毕业,另一个则是我可以选则毁约离去,但是她将会让我身败名裂。

我知道我不能再继续堕落下去了,就算我签了那一个不合理的合约,她又能拿我怎么样?这是一个法制的社会,我的倔脾气上来了,拍拍屁股走人,我就要看看汪眯能拿我怎么样。

出乎我意料的是第二天,学校里的布告栏里便贴了几张一年前我和张眯签下的那一份合约复印件,只是甲方的名字被张眯蒙住了。晓优知道了这一件事情,绝情地离我而去,同学和导师也开始对我指指点点众说纷云,我开始后悔,当初如果我通过自己的努力,或者国家助学贷款等正常的渠道读研的话,现在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了。

这个学校我是呆不下去了,于是我放弃了学位证,背着一个包踏上了广东的列车,或许,在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我能重新开始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