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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曾经的童趣(44)

一听这话,王后马上就知道,一定是那个老鼠王后。这个老鼠王后住在她的宫殿里很多年了,具体都不知道是多少年了。据老鼠王后自己介绍,她是老鼠王国的王后。她说的老鼠王国也在这个宫殿王宫里面,也就是在这个炉灶底下。老鼠王后还说,她和这个宫殿的主人走得很近,有亲戚关系。她指的就是国王和王后。

王后是非常善良的,其性情也是非常温柔的。她不愿意让老鼠王后失了面子,虽然她打心眼儿里不承认老鼠王后是跟她是一样的王后,尤其不承认老鼠王后是她的妹妹,但是,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她还是愿意分一些东西给她吃。她说:“老鼠王后,你出来吧,你可以尝尝我的熏肉。”

老鼠王后听见王后答应了,乐坏了。她从大灶炉灶底下钻出来,一下子便跳到灶台上面,用她的小爪子拿着王后放在她面前的一颗颗熏肉,急忙向嘴里送。但是,你们看,老鼠王后的一家人,包括她的那一大群亲戚,不管是近的、远的,男的、女的,现在都跑出来了。尤其是老鼠王后的七个儿子,他们可是最调皮的,在这七个老鼠儿子的率领下,这群老鼠把灶台上那些熏肉风卷残云一般全部向嘴里填。王后看见这情形,吓得吞吞吐吐地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别提把他们赶走了。”

幸亏这时候,那个精明能干的内廷女总管刚好从这里经过。这群老鼠一听见她的声音,又抬眼看见她的一双手冲着他们扇过来,一会儿的工夫,便抢着一些方便带走的东西,一溜烟似的跑光了。可是这样一来,就没有剩下多少熏肉了。王后叫人把那个非常聪明的宫廷数学专家请来。这个数学专家经过非常巧妙的设计、计算,总算把每一根香肠里都塞进了一些熏肉。

此刻,鼓声和喇叭声响彻整个皇宫。穿着礼服的国王和王子们,有的骑着马,有的坐在水晶制成的马车里,兴高采烈地来到王宫做客。国王头戴着王冠,手拿着指挥杖,亲自出去迎接他们,并把他的客人们引领到餐桌前。各位客人都已经在自己的专座上坐下,国王自己坐的当然是餐桌最前面那个属于主人的位子。现在,是时候开始把各式各样的香肠端上来了。最先端上来的是一种以猪肝为主要材料做成的香肠,国王刚尝了一口,他的脸色就变得惨白,眼珠朝上面翻起来,又叹了好几口气,好像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似的。随后端上来的是那种用猪血制成的香肠,他刚吃了一口,就带着哭腔又是喊叫又是呻吟,整个人瘫倒在椅子的靠背上。国王用双手遮着自己的脸,他真的难过极了。

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吓得赶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国王的御医连忙按住他的脉搏,但是也说不出他是患了什么病。人们看着国王,他痛苦的样子,让每个人都觉得,好像他伤心得连人都不要做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根鸡鸭毛,点燃后用烟熏他的鼻子,直到最后,国王才稍微缓过一点儿神来,声音很微弱地说:“熏肉太少了。”

王后一听见国王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哭着说:“我最尊敬的国王,我亲爱的丈夫,原来您是为了香肠里熏肉太少的缘故,才如此伤心。这都是我的罪过,我现在跪在您的面前,请您重重责罚我。啊,那些熏肉是被老鼠王后和她的七个儿子以及她那一大群亲戚抢去吃了……”王后讲到这里时,伤心地昏迷过去,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国王非常生气,大声询问那个内廷女总管,让她说说事情的经过。

女总管就把她所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向国王禀报。国王当即决定,要重重地惩罚那些抢着吃熏肉的老鼠王后和她的亲戚们。

国王马上召集御前会议,会议的结果,就是决定对老鼠王后提出控诉,并没收老鼠王后的一切财产。但是尽管如此,国王认为老鼠王后还是会出来偷吃他的熏肉。于是,国王决定把这件事情交给那个多才多艺的自鸣钟技师来处理。这个多才多艺的自鸣钟技师,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一样,也叫朵谢梅。他当时便向国王声明,要用一个政治家的手腕,把老鼠王后和她的亲戚们从王宫里赶出去,并永久驱逐。于是,这位朵谢梅技师发明了一种非常精巧小笼子,小笼子里设置了一个精密的小机关,用小绳子绑着的熏肉引诱老鼠进来,然后小笼子的门会自动关上,老鼠们就逃不掉啦。在老鼠王后住的住所四周,放置了很多这种小笼子。

可是,这个老鼠王后是非常聪明的,她怎么会轻易就上自鸣钟技师的当呢。但是,她的一切警告对于其他老鼠可就没有什么用处啦。她的七个儿子和她的许多亲戚,一闻见熏肉的香气,就都情不自禁地走进那些小笼子里去了。他们进去刚想吃熏肉,笼子的小门便会突然关闭。侍从们便在厨房里,把这些关在小笼子里的老鼠一个个打死。老鼠王后知道后,便率领她那些剩下的亲戚们,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她伤心到了极点,于是决定要报仇。

赶走了老鼠王后和她的亲戚们,宫廷里的所有人都非常高兴,只有王后一人却整天忧心忡忡。她知道老鼠王后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一定会找机会替她那些被杀死的儿子和亲戚们报仇。

果然,有一天,王后在厨房里为她的丈夫做美味的菜肴。当她正在用刀把猪肺切成小丁时,老鼠王后忽然出现在王后面前,她对王后说:“我的儿子和我那些亲戚们都被你们打死了。王后,你可要当心,当心老鼠王后把你的公主咬死,不信,你就等着瞧吧!”老鼠王后说完这番话,便消失不见了。王后被她吓得晕头转向的,连手里那碗猪肺丁都扔进火炉里去了。这次,她在为国王准备美味的食物时,又闯了祸,国王当然非常生气。“好了,孩子们,今天就讲到这里为止,下一次我继续给你们讲。”朵谢梅教父对玛丽和弗里兹说。

玛丽一边听故事,一边想她的心事,她请求朵谢梅教父继续给他们讲下去。但是,朵谢梅教父哪里肯依着她。他说:“一次讲得太多,故事就没有意思了,明天接着讲就是了。”

当朵谢梅教父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弗里兹拦住他问:“朵谢梅教父,你说说,那些捉老鼠的铁丝笼子当真是你发明的吗?”

“弗里兹,要有礼貌。别在朵谢梅教父面前啰唆了。”弗里兹的母亲大声地教训他。朵谢梅教父笑呵呵地对弗里兹说:“我连自鸣钟都会制造,我这样的技师,难道还发明不出捉老鼠的铁丝笼子吗?”

硬核桃的故事(中)

“这回你们明白了吧,”第二天晚上,朵谢梅教父接着讲故事:“为什么王后派了这么多女侍从,保护碧丽波公主了吧。王后真的很担心,如果老鼠王后说得出做得到,她要是回来,一定会把碧丽波公主咬死。好了,我们继续讲吧。”

老鼠王后非常机警,朵谢梅技师发明的小笼子,对她来说,可起不了什么作用。那个天文专家建议,最好借助公使参赞的力量,这样老鼠王后肯定不敢接近公主。公使参赞是谁呢?原来就是宫廷顾问家的大公猫和它的一窝猫儿子们。这些猫能够发现夜里的一切响动,为此,国王封它们做公使参赞。这回它们的任务可是非常重大,是一件重要的国家任务,那就是保护公主,不让老鼠王后接近摇篮半步。女侍从们为了让这些猫保持清醒,整晚顺着毛抚摸它们。它们发出的叫声就可以让老鼠王后不敢靠近。

一天夜里,已经十二点了,一个女侍从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她睁开眼一看,守卫在公主摇篮边的其他女侍从和那些公猫们都睡着了,猫叫声停止了,周围非常安静,犹如死一般的沉寂。木板里却传来一阵怪声,好像是虫子在咬木头的声音。

这个女侍从转眼一看,吓得惊呆了,她看见一只奇丑无比的老鼠,居然站在摇篮里,用自己的脑袋紧贴着公主的头。显然,这只老鼠就是老鼠王后,那个女侍从吓得大声惊叫。

幸好,她这一喊,其他女侍从和公猫都惊醒了。就在这个时候,老鼠王后逃向一个角落里。那些公猫立刻追了上去,却也已经来不及了。老鼠王后一溜烟似的,已经钻进地板的一条裂缝里去了。这样一闹,把碧丽波公主也惊醒了,她哭得非常可怜。

“谢谢上帝!”那些女侍从们同声叫起来:“并没有把公主咬死。”但是更可怕的是,公主的脸把这些侍从们吓了一跳。原本漂亮的脸蛋变得丑陋无比,碧丽波公主已经变成了一个奇丑的怪物。那个白里透红、披着金色发丝的俊俏模样不见了。变成了一个臃肿的大脑袋,可身体却小得不像人样,蜷缩一般弯曲起来。公主的眼睛也由一双闪着亮光的、海水一般的蓝眼睛,变成了一双凸起来的、不会转动的绿眼睛。尤其那个大得吓人的嘴巴,简直大到耳朵两边了。王后看见公主变成这样子,真是悲伤得都不想活了。国王不停把自己的头向墙上撞去,一边撞,一边哀叫:“我这个不幸的国王啊!”人们连忙在他那间书房的四堵墙上,装上了好几寸厚的棉花垫,不至于他撞墙而死。

现在,国王应该懊悔,他不应该把老鼠王后和她的亲戚们赶出王宫,不应该为了香肠里熏肉太少,就发那么大的脾气。但是,国王一点儿都不懊悔。他还把一切罪过怪罪到那个纽伦堡技师身上。朵谢梅技师是在纽伦堡古城里面长大的,所以人们也把他叫作纽伦堡技师。

国王自以为很聪明,他颁布了一道命令:限纽伦堡技师四个星期内,恢复碧丽波公主的原貌,最低限度也要找到一个可行的方法,否则便要他人头落地。

朵谢梅技师接到这个命令,简直吓坏了,但是他对自己的能力和命运还是有信心的。他认为,找到恢复碧丽波公主容貌的方法,先要找出碧丽波公主忽然变成一个丑八怪的原因。朵谢梅技师决定,先对碧丽波公主进行解剖,他使出了最精巧的手法,把公主的一双手和一双脚,像转螺丝钉一般取了下来,然后仔细检查她身体的内部构造。想不到,他检查的结果是,碧丽波公主的丑陋外貌,是没有办法可以消除的。而且,公主长得越大,她的样子会越来越丑。现在,朵谢梅技师必须承认,他确实没有办法了。他很仔细地把碧丽波公主重新组装起来,垂头丧气地站在摇篮边。国王命令他:在没有找到可靠的方法前,他不准离开摇篮半步。

日子过得很快,已经到第四个星期了,这天正好是星期三,国王提着他那根指挥杖,满脸怒容,瞪着可怜的纽伦堡技师,愤愤地说:“朵谢梅,如果你不能把公主治好,我就要你的命。”

朵谢梅很伤心,突然,他看见碧丽波公主正在咬一颗核桃。朵谢梅看她咬破了核桃壳之后,非常得意地吃核桃肉。这个细节,让他突然想起,公主一出生就已经有了两排非常整齐的牙齿。他认为这件事有些蹊跷,自从碧丽波公主变成了丑八怪以后,不管人们怎样哄她、逗她,她总是不停地大喊大叫。偶然一次,她看见有个人手里拿着一颗核桃。她上去一把便抢过来,放在嘴里一咬,核桃的壳一下就破了。她一边呵呵地笑着,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核桃肉。以后,那些女侍从就不停地拿核桃给她吃。她一有核桃吃,便不再哭喊了。朵谢梅技师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突然说:“啊,这是不可思议的秘密,这是自然的规律。世界上的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一样东西总会有另一样东西把它制服。不过人们还没有理解这神秘的道理,我却无意中找到了那一扇神秘的大门。我现在便要敲门,神秘之门,请你打开,帮我解开谜题。”他立刻请求国王,允许他和那个天文专家商议此事。纽伦堡技师得到了国王的许可,一队士兵押着他去找那个天文学家。

朵谢梅技师和天文专家本来是很要好的朋友,他们一见面就相拥而泣。朵谢梅说明了他的来意之后,两人便走进一间密室里。他们讨论了关于如何相互感应、相互排斥的问题,关于其他各种神秘问题的书籍,都被他们翻遍了。直到那天深夜,天文专家望了天上的星斗之后,忽然想出了问题的解决办法。只要他在朵谢梅技师的帮助之下,根据公主的出生时辰,找出那个时辰里天上出现的主要星斗的位置,他便有办法破除魔法,把碧丽波公主从一个丑八怪恢复成原来的漂亮模样。朵谢梅把公主出生的时辰告诉了天文学家之后,他们两个便开始了工作。因为距离碧丽波公主出生,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天上那些主要星斗的位置,经常变动,所以他们的工作是非常复杂而困难的。可是,他们不畏艰难,终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个方法就是:只要碧丽波公主能够吃到一颗名叫克拉卡图克的核桃肉,便可以解除老鼠王后的魔法,立刻恢复她原本漂亮的外貌。

那么,克拉卡图克核桃是怎样的一颗核桃呢?他们都知道,那是一颗坚硬无比的核桃,就算一架大炮在它上面压过,这颗核桃丝毫都不会破裂。除了这颗核桃之外,还要一个没刮过胡子、没穿过长靴的男孩,在碧丽波公主面前,把那颗克拉卡图克核桃的壳咬破,闭着眼睛把核桃肉递给碧丽波公主。之后,这个男孩还要平稳地后退七步,他的眼睛才能睁开。

朵谢梅技师和天文专家连续工作了三天三夜,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分钟也没有休息。终于,朵谢梅技师可以把这个喜讯禀告国王了,他欢天喜地地回到了宫殿里,正要把这个能够恢复碧丽波公主外貌的方法告诉国王。此时,国王正坐着一边吃午餐,一边想:“今天是星期六,明天一早便要砍朵谢梅的头了。”

朵谢梅技师如实地向国王禀告了他们的工作,话音刚落,就被兴奋异常的国王抱住了。国王答应赏赐他一把镶满钻石的宝剑、四颗宝石以及两件星期天穿着出游的新式上衣。国王还对他说:“吃完午餐之后,你们马上开始工作。朵谢梅,我真高兴呀。你叫那个没有刮过胡子、穿着短统皮靴的小伙子,好好地拿着那颗克拉卡图克核桃过来。你要注意,吃午餐的时候,千万不要让他喝酒,免得他喝醉了,后退七步的时候跌倒在地上。等公主恢复原貌之后,让他喝个痛快。”

国王的一番话,令朵谢梅技师很着急,连回报国王的话都说不清楚了。他的意思是说:破除魔法的方法虽然是有了,但是那颗克拉卡图克核桃还没有找到,那个能把它咬开的男孩也不知道在哪里。究竟能不能找到,何时找到,还是个极大的疑问。

一听到这些,国王又非常生气,他把那根指挥杖在头上一挥,声音像狮子在怒吼,他说:“那只好砍掉你的脑袋了。”

幸亏那一顿午餐很合国王的口味,他心情很不错。王后见他如此说,也忍不住说了几句公道话,阻止了国王。国王对于王后的劝解,居然也还听得进去。

朵谢梅鼓起勇气跟国王辩解,他认为国王似乎不应该在他已经找到了医治公主的方法后,还要杀死他。

国王虽然斥责朵谢梅的话是搪塞、胡说,但是他喝了一杯平肝火的水之后,就命令朵谢梅和那个天文专家,立刻动身,去寻找那颗坚硬的克拉卡图克核桃。关于那个能把这颗核桃咬开的男孩,国王接受了王后的建议,在本国和外国的报纸上连续刊登广告,通过这种方法把他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