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改变你一辈子的经典小说大全集(超值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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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黑色的幽默(7)

8点32分的时候,理查德终于在车站的人潮中找到了兰特瑞小姐。

“别让我母亲他们等的时间太长了。”兰特瑞说道。

“去华莱克剧院,越快越好!”理查德催促车夫。

他们从四十二号街赶往百老汇,中途驶进一条灯光闪耀的小路,沿着西区这些低矮的平房驶向东区的那些高楼大厦。

眼看就到三十四号街了,理查德突然让车夫停下车。

“我的戒指掉了。”他十分抱歉地说着,开门钻了出去。“我不能把它弄丢了,那是我母亲的。我看到它掉在哪了,不会耽搁多少时间的。”

理查德很快找到戒指,回到了马车上。

但是在他刚刚找戒指的时间里,一辆公共汽车停在了马车的前面。车夫想从左边过去,被一辆快递车挡住了。又往右拐,却被一辆拉家具的货车拦了回来。他要倒车往回走,却又放下缰绳咒骂起来——他们的马车已经被一群车辆围在了中间。大城市偶尔会突然发生交通拥堵,就是现在这种状况。

“怎么不继续赶路啊?”兰特瑞小姐着急地说道,“我们要迟到了!”

理查德站在马车上,朝周围望了望。百老汇大街、六号路和三十四号街的交叉路口,各式各样的马车、货车和公共汽车,就像一条22英寸的腰带箍在一个腰围26英寸的姑娘身上。更糟糕的是,这几条路上仍有许多车在往交叉口汇集,融进这片混乱之中。杂乱的声音加上马车夫的谩骂声,仿佛曼哈顿所有的车都开到了这里。成群的纽约市民站在一旁围观,恐怕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也没见过这种规模的堵车。

“真对不起,”理查德坐回车里,“看来我们要被堵在这里很长时间了。都怪我,如果我没丢掉戒指,我们……”

“戒指给我看看。”兰特瑞小姐说道,“没关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总觉得看戏很没意思。”

晚上11点钟的时候,安东尼·洛克威尔的房门响了。“进来。”安东尼喊道。他穿着红色睡衣,正在看一本关于海盗的书。

爱伦姑妈走进来,她像一个长满白发的天使一般,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留在了人间。

“理查德求婚成功了。”她轻声说着,“他们去剧院的路上堵车了,等了两个小时才离开。安东尼,我的哥哥,不要再吹嘘金钱万能了。为理查德赢得幸福的,是一枚小小的戒指,一枚象征着至死不悔、不图利益的真爱的戒指。他把戒指丢在了路上,下车找戒指的时候,马车就被堵住了。在堵车的时间里,他表白了,并且赢得了芳心。在真爱面前,金钱毫无作用,安东尼。”

“不错,”安东尼说道,“我很高兴他能如愿以偿。我说过,我愿意倾我所有,只要……”

“但是,哥哥,这跟你的金钱有什么关系吗?”

“妹妹,”安东尼说道,“海盗的船被凿沉了,他已经陷入危境。但是他知道,金钱的价值太大了,所以,他不能让自己淹死。让我读完这一节好吗?”

本来故事应该圆满结束了,我也希望是这样。但是为了真相,我们还是探求到底吧。

次日,一个叫凯利的人,来拜访安东尼·洛克威尔。这人两手发红,系着一条带有蓝点花纹的领带。安东尼叫人把他请进了书房。

“不错,”安东尼边说边拿过支票本,“这锅肥皂炖得挺烂。我看看支票本,我已经给了你5000块钱现金了。”

“我又自己垫进去300块。”凯利说道,“快递车和出租车差不多都是要的5块,但是卡车和马车都跟我要10块,汽车也要10块,一些大型的车跟我要20块。最狠的是警察,有两个要了我50块,其他的20块或者25块。我只能超预算使用。但是,洛克威尔先生,这件事办得应该还算可以吧?幸好威廉·A布莱迪不在场,不然被他看到那个稍微有些混乱的场面,他肯定心都要碎了。我们并没有事先排练过,但那群人都很准时,一秒也不差。整整两个小时,格里利雕像下边别说车了,蛇都钻不过一条。”

“给,凯利,1300块。”安东尼撕下一张支票,“你垫的300块,和你的1000块酬劳。你不会看钱不顺眼吧,凯利?”

“我?”凯利说道,“谁带来了贫穷我就揍谁。”

凯利刚走到门口,安东尼又叫住了他。

“凯利,在堵车的地方,”安东尼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有个小胖男孩指罗马神话中的爱神丘比特,被他的箭射到的人会相爱。没穿衣服,还拿着弓箭到处射?”

“啊,没有,”凯利回答道,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没注意,也许在我到之前,警察就已经把他抓起来了。”

“我认为这个小坏蛋不会在那里的。”安东尼笑起来,“再会,凯利。”

作品赏析

《财神与爱神》是欧·亨利的一篇幽默讽刺小说。退休的肥皂制造商老安东尼·洛克威尔高唱“金钱万能”的论调,认为金钱能够改变一切。他的儿子为自己没有机会向自己的情人表白心迹而烦恼,老安东尼·洛克威尔便暗中雇人制造交通堵塞事故,使得自己的儿子有了机会,赢得了对方的芳心。在一般人眼中,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用金钱买不到的,但是在这篇小说中,金钱不但能买到爱情,财神还可以变爱神,故事看似荒唐却合乎情理,极大地讽刺了资本主义社会富人金钱至上的观念,同时也对像理查德、兰特瑞小姐和姑妈爱伦这样普通的人的美好心灵进行了颂扬。作品文风活泼,语意双关,于平淡中寓深刻,读来妙趣横生,让人在忍不住发笑的同时,给人以反思。

雅尔雅依来到天主家 / (法)都德

作家档案

都德(1840—1897),法国19世纪著名的现实主义小说家。生在法国南部普鲁旺斯省的尼姆。1855年,父亲破产,他被迫辍学,15岁就到阿雷小学校任自习辅导员。两年后到巴黎,在贫困的境遇中开始了文学创作生活。1860年,任莫尼公爵的秘书。25岁时,优美散文集《磨坊文札》,描写了法国南方的自然风光和生活习俗。两年后出版一部带有半自传体性的长篇小说《小东西》,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中冷漠的人际关系,一举成名。普法战争爆发,都德应征入伍。后来以这次战争为背景写了一组具有深刻爱国主义内容和卓越艺术技巧的短篇小说,结为《月曜日的故事》。其中《最后一课》《柏林之围》因艺术的典型化和构思的新颖别致,成为世界短篇小说中的名篇。

都德一生写了13部长篇小说、4部短篇小说集以及一些剧本和诗作。他善于从生活中挖掘某些有独特意味的东西,以自己熟悉的小人物为描写对象,以亲切的略带幽默的眼光观察他们,用平易自然的风格加以表现,并把自己的感情深深注入字里行间,作品往往带有一种柔和的诗意和动人的魅力。人们如此评价:“他的创作,真实与诗情,欢笑与泪痕,怒焰与悲苦,交流并泻,构成他区别于同时代其他作家的独特风格。”除短篇小说外,他的长篇小说《达拉斯贡的戴达伦》《小弟罗蒙与长兄黎斯雷》《萨芙》《不朽者》等也都脍炙人口。

一个不信宗教的搬运夫死后来到天堂门口,耶稣的大弟子、天堂的守门人圣彼得拒绝让他进入,可是他耍了点小聪明,竟混进了天堂。

雅尔雅依生活在圣雷米地区,靠替人搬运维持生计。

一天早上,他突然死了,接着便栽进了永生的世界。爱怎样就怎样吧,他觉得都无所谓。永生的世界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摸不到,似乎没有边际,还真是让人着慌。雅尔雅依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他伸直双臂,牙齿不住地战栗,发出“咯咯”的响声。他没头没脑地摸着往前走,走了好久好久,终于,看见有一处高高的地方透出了亮光来。他奔着亮光就过去了,那里可真高啊,走到近前,他才发现那透着亮光的地方,是天主家的大门。

雅尔雅依上前,砰!砰!砰!敲响了大门。

圣彼得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是我。”

“你又是谁?”

“我叫雅尔雅依。”

“是圣雷米的那个雅尔雅依吗?”

“正是。”

“你这个人还真是厚脸皮呢,”圣彼得说,“就凭你也想进天堂?你都不会难为情吗?你在世二十年,可曾到教堂做过一次弥撒?能吃荤的时候,你就不会吃素,星期五也不例外;如果星期六也有荤可吃,你也照吃不误!……你知道蜗牛在打雷的时候就出来,就故意调笑说,打雷是蜗牛在敲鼓。神父出于对主的敬畏给你忠告,说:‘雅尔雅依,你会受到天主的惩罚的。’可你却满不在乎地说:‘天主,谁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人死之后,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反正,你是从来不相信天主的,不但如此,还老是说些混账话,对天主不敬,简直气死人了。你这样的人,天主是不会收留的,这会儿还有脸跑到这里来?”

雅尔雅依可怜兮兮地答道:“你说的这些我全都承认。现在我知道了,我是个罪人,而且罪孽深重。可是,没死之前,谁会知道死后还能遇到这些离奇的事情?一句话,我走的是一条错误的路,可是现在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我也无能为力了,只好将错就错。但是,圣彼得,伟大的看门人,可怜可怜我,让我见见我的叔叔,我好把圣雷米的事情跟他说说。”

“叔叔?是哪个?”

“他叫玛特里,生前是个白衣苦行者。”

“你的叔叔玛特里?他现在正在炼狱里,还得再呆一百年。”

“再呆上一百年!……为什么?他犯了什么罪?”

“你应该记得吧,圣体游行的时候,他总是那个背十字架的……一天,圣体又在游行,几个喜欢爱开耍笑的伙伴商量着要捉弄捉弄他。其中一个人首先说:‘看哪!玛特里背着的那个东西!’没做几步,又有一个说:‘看看!玛特里背着那么个大东西!’。接着,又来了第三个,指着他说:‘瞧瞧!玛特里背的那是什么东西啊!’终于,玛特里忍无可忍,气得嚷道:‘看吧,我背的就是这个东西……如果背的是你,那我背的就不是东西,而是一个大傻瓜了……’他气呼呼地说着,后来竟因无法消气一命呜呼了。”

“噢!玛特里,多么不幸……既然如此,我跟我的婶娘多罗德见一面总可以吧?她生前对主是那么……那么虔诚……”

“我不知道有这个人,可能她是被魔鬼抓去了。”

“哦!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想想看,她那虔诚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雅尔雅依,现在我没工夫跟你纠缠了。我得去敞开门,迎接一个可怜的扫街人。刚刚他的小毛驴给了他一脚,现在他正在来天堂的路上。”

“哦,圣彼得,你如此伟大,既然对我已经这么宽容了,就再做一次好事,让我看一眼你们的天堂,就看一眼,好吗?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的损害,不是吗?我听说,天堂非常的好看……”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的天堂里怎样容得下你这样一个丑恶的异教徒……”

“你就当是做善事了,好吗?圣彼得,你是那么伟大!我的父亲生前是罗纳河上的船夫,圣体游行的时候,还是由他背着你的旗帜的呢,就看在他的面子上……”

圣徒说:“好吧!我就给你父亲个面子,答应你让你看看天堂……但是,咱们有言在先,你只能看看,所以只可以把鼻子尖伸进来,看得到就行,知道吗?”

“好!只把鼻尖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