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或者现代人的一般经验来讲,初次恋爱?大学毕业了,而且都工作一年多了,居然头一次有心跳的感觉,照家乡方言的怼法:好像是在豁鬼!
不过呢,之前,我确定我没恋爱过,虽然见过不少,但的确不晓得是什么感觉。可能吧,我的这个认识,大概就是被人们鉴别为书呆子的的原因吧?
已经有好几天了,女公安没出现,就因为她,我遭了一个穿皮过肉的大伤,灌洗过后依然感觉疼痛得不得了。医生说,这样的伤也不可小而视之的,二次感染的机率为百分之九十九,尽管没伤到筋骨,却实实在在的伤了大动脉,有可能破坏大腿内侧神经,导致肌肉委缩,说白了就是有可能残废……他的这番话,着实吓得我不轻,在病床上不敢乱动,只好郁闷的望着天花板发呆,也许是怕今后行走不方便吧?但感觉又不是那么确定。
有一种情绪,好像与今后会不会行动不方便的忧虑不是太搭嘎的,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终于有一个晚上,彻夜难眠,这是活到二十三岁的第一次,真的!也是感觉奇怪,百思不得其解。母亲用“诡异”的表情说道:“我家禹儿心里多了一样东西,呵呵呵??”
“多了什么?请妈妈指点迷津……”
“我怎么带了这么个傻小子哟?”父亲一惯与我这样对话的。本是没有什么的,却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偷笑。没有这样的亲情,任谁也看不清听不懂我父亲的,只要是跟我说话,他一贯的是面无表情的。时间长了,大概这世界上也只有我能理解到父亲的正面意思的。
我心里多了一样东西?到底是什么呢?爸妈到似看穿了我,却故意不点明其中的奥妙,我倒真成了个傻小子似的。
女公安同志已经有两个礼拜没出现了……
“把我搞成这般模样就不用负责任吗?”伤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跳跳的疼,甚至疼得一身发麻冒汗,却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想起那天,女公双手叉着腰与嫌疑人谈判的情景。更为奇妙的是,脑海里她看我时那个表情和眼神,每每到此,心里总是咯登一下,顿时全身血液像开了锅似的,到处乱窜……
……
我的伤在医生的精心照料下,亦是见快痊愈,话说间,便是要即时出院的样子。而我的心里越是主治大夫要开出院证明的日子越接近的时候,我便越是想多待一段时间的感觉,难道我喜欢上了医院那伏尔马琳的味道了吗?
她,没出现……
然而,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直到,终于痊愈完整,终于可以出院,主治大夫在巡病房的时候只轻妙淡写的说了句:“该病人今天可以出院了…“
看来,今天是必须回家的了,却似不高兴的感觉,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来接我回家的爸妈都看出来了-----
“怎么了,住医院住上瘾了?”
“唉,孩子,别郁闷……心里有你的人她总是会出现的……”
我似乎对这医院依依不舍起来,荒唐不荒唐?
我似乎听懂母亲的话了,原来如此啊,这就是那种感觉!
我似那等俗人吗?爱谁谁,却似一个歇斯底里的,又莫名奇妙的“觉悟”,“走,回家”……
腿脚虽已痊愈,倒也像是不方便的,挣着力气跨出病房,又感一阵疼痛,这疼痛却不知从何而来,断定不在腿上的,要不然主治大夫断然是不敢胡乱的开出院证明的。
腿并不疼,只是心里蹬蹬的乱得慌,好似疼的感觉。
直到……
一个“莾撞”的人,打破了住院部平静的气氛,
“不好意思…”
“对不起……“
连带着气喘嘘嘘,一脸通红的到了我面前,然后,对着我呵呵呵……的笑,
“恭喜病愈大吉……”又是那样叉着腰。
“又去抓坏人了?”我却冒出这么一句。
“嘿嘿嘿……”气还未喘均匀的她也不顾任何矜持和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俗礼,一把搀扶住我的手臂,
“刚好,动作别太大……”
好简单的一句话,本来要生气的,心里却痛快多了!
见到她,的确心里舒服了。反而没了“把怨”,看来,我并非报怨的是她害我受伤的,也不过是个理由而已,可能是真的吧……心里多了她呀???!
很想一把抱住她,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没确定什么呢?我克制住了心里那份激情!
怎么又不平静了呢?
我变坏了吗?
“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怎么?害我受此大伤,不想负责任吗?是吧?”其实,这完全不是她的责任,大概是我故意想找点搭讪的理由。
关于男女之事,我估计确是菜鸟一只。对眼前这个干练的女刑警,是一般好感还是起了“留住她”的心念,一时难以判断。千万不要有眼神相交,不然,心跳加速,好象有绳子把心子往外拽扯似的。这样的感觉,舒服,亦不舒服……这种叫人欲罢不能的感觉,更多的时候是使人心烦意乱,手足不随搁处,三餐不专,夜寐不宁!
她把我直送回家,叫我好生静养……然后,又是一通电话来扰,便直接失了踪,十天半月也无音信。走时,我甚至一句话也没能够搭得上。
我有个“坏毛病”,写日记。也许是读书人的怪癖,这段时间却不知道从哪里写,不知道当日的心情,遭遇的事情,哪个细节重要,下笔时无法抓到重点,文笔紊乱,写了撕,撕了又写,最后,一个字也写不了。这是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次,有好多天都没办法写日记了,当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坚持了十多年的生活习惯,像似被打断了,到现在也没写过日记了!也许,我本来就学的是理科,本不该有那样的习惯,也许是吧,我并不明白怎么就突然断了这样的习惯。一直到现在也没写过日记。想来,写日记,写文章之类的“粗活儿”,与我这样学理科的人似那样的不符合,也就不写了,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除了写个实验笔录,从不动文笔的。十几年养成的习惯,却断了连续,不再写日记。越发的细究因由却难有“线索”!
满脑子的她,也许便是个笔录的由头,怎奈突地文思扰乱,无从下笔,似种困扰,心已不静,何以入书?
这样的桥段,却也发生在我的身上,心烦得要死。我是安于现状习惯的人,感觉生活要变,是喜悦?是惧怕,一时难得分辨。
细细的研究这个人儿,直到现在的重逢,她哪一个不是执行着危险的任务,却没有一次是真正负过伤的!
有时从梦里惊醒,嘴里余呓:“是否安好?!”抓了狂,于是再不能安眠,心脏速率加快,莫名其由理。直到她没有一点提示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哪里来的不顾礼节的冲动,上前抱住她,喃语:“你不能有事,我会受不了的!”就在她的耳边,泪珠滴落的声响,是那么的清晰!突如其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十分失礼的举止,似乎吓着她了。她只轻微的抽了一下,却也缓缓的挽住我:“注定的……,可我不想让你担心,我见你有心,我心如是……”她也掉了眼泪!呼吸声中,我能感觉到她哭了。
于是,我大胆的,不离一般程序的在她的耳旁说出了那三个字,自然而然,不加任何客观条件修饰的表白,她却抱得我更紧了:“嗯,……”
这大概是定了关系了,心里突然舒畅了许多,上述一切表白,我瞒了所有的局外人,包括我的爸妈,这样的私密记录,我并不喜欢任何目击者,所以,一直到现在,即便父亲母亲知道我“还在人世”,也是很想知道我俩是怎么定下关系的。我是个自私的人,这样的事肯定是私事,不喜欢别人观看!
我也没想到,这样简单直白的方式会如此顺利,到现在也没搞懂。
“注定的,这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呵呵呵!”
我白了她一眼:“受党教育多年,居然说出这样的昏话,你不是与我对上了眼儿,我即便三叩九拜也是枉然的,不是吗?”
“讨厌……”她,女英雄,少有的矫气……我会心一笑!
这样的默契,我正在高兴,又是一个电话,我真想抢了她的电话重重的甩到地上,然后踩上两脚,那是公务电话,愤怒中却不敢那样干!她一接电话,肯定是又有任务了,我紧紧的拽着她,故意做出无辜的表情……
“办完事,我就回来……等我……”强行的扮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就那么一天天的等着她,像是个望夫归的女子,坐在门坎儿上望眼欲穿!那是第一次有那种感觉,天亮等上班,上班等收工,就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她早点来到我的面前,可是,突然感觉,时间好长…好长!
什么叫茶饭不思?父母亲也感觉我吃饭好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似的,一顿慢饭,一顿快饭,如是的为进餐而进餐,反反复复,我本就不是个细致的人儿,却连吃饭这等小事也让父母亲觉得这样的“文雅”,其中必有故事……
“禹儿,郑警官最近在干嘛呢?”母亲的机巧,我却知道她想干嘛,母亲都是这样的。
“我哪里知道?你怎么想到她了,与我们有多大关系?”
“哦,就好,就好!”说话间,母亲的神色却很奇怪,似有窃笑。
“你这老婆子,就教了他不好好吃饭吗?”父亲瞪大了眼看着我,嗞的一声,半杯酒不见了,又倒了满满的一杯“小子,加油!”
加个什么油呢?又是音信全无,我实属无奈!
“嗯……嗯……没得出息,”又瞪我一眼。
知子莫若父母,他们把我看得透透的,只是不知道我们其实已“私定终身”了。
“嗯,喜欢就是喜欢,果断点,到单位找她去……嗯!”
“嗯…去,老头儿支持你…”父亲真是高兴,所以……这是我记忆里老爸在我的事上最高兴的一次!
“都不晓得你们在说什么?”
父母亲却互递了个眼神,然后不再言语。
“小子,过来扶老子一把,你老汉儿今天高了……”父亲年轻时很能喝,但在我的印象里,真醉?却仅此一次,高兴!
父亲的确有点“累了”,我扶着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步伐缺桩,于是,我可是不可大意的,拽紧他的胳膊,一心想着送他到寝室……父亲高兴得很!
“嗯,嗯……我家禹儿长大了,好,好,好得很,哈哈哈……”他的身体扭转了一下:“老汉儿全力支持你,大胆的干……”这是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唯一一次醉酒!
那天却吓了我一跳,到了寝室父亲很壮实,他突然蹭的一下挣开了我的手,直倒在床上,嘴里唠叨着,然后酣声如雷却冒出一句:“好,好,开始了……”!
“禹儿,快去休息吧,你爸爸有我照顾……”母亲突然站在我的后面说道!
放学了!第二天!头天夜里,虽有失眠,却也不是思虑父亲醉酒的因由,而是一满脑子的“策划”二山她的单位找她。
校长大人似要叫住我,另有交待,我却故作不闻,直接出了校门,直奔公安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