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十月围城(独家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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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Yes,sir!”大姨太满脸喜气,扭摆着出去了。很快,另一个礼帽客进来跪下,“大人,不好了,小姐和李总办都被铁刚抓到火神庙去了。”

区巡抚一惊,“什么?怎么回事?”

“秦少白刚被咱们的人弄走,李总办开车赶到教堂接小姐,结果两个人就都被带走了,铁刚说罪名是‘结交匪类,殴打公差’。”

区巡抚觉得匪夷所思,完全摸不着头脑。

又一个礼帽客进来跪下,“大人,铁山将军忽然跑到李府去了。”

区巡抚又是一愣。

“铁将军穿便服,坐小轿,我听见说找李老板。”

闻言,区巡抚闭眼,凝神沉思。两个礼帽客对视一下,悄悄退下。

大姨太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刚叫了一声,“大……人……”

“闭嘴!”区巡抚截然打断。

大姨太一惊,香槟差点没掉地上。

区巡抚自言自语,“铁刚抓走小两口,铁山去找李玉堂,你说他们要干什么?”

大姨太愣住了,“什么?怎么回事?”

区巡抚仍盘算着,忽然想明白了,“铁山要使诈!装作秦少白是被他抓走的,要从李玉堂还有傻丫头的嘴里诈出口供来。”

“高啊!” 大姨太听明白了,也不由得佩服,一想又不对,“可是,铁山能诈出什么来?有重光在,舒云怎么会傻到突噜她那点破事,还有,他诈李玉堂更是八杆子打不着啊。”

“臭丫头那边问题不大,可她要是为秦少白乱了方寸,就跟个抽了脊梁骨的贪官似的,什么都不好说了……得马上去救。李玉堂这边,只怕危险更大……”

“李玉堂怎么会跟秦少白有来往?”

区巡抚冷笑,“应该没来往,可没来往,铁山为什么去诈他?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李玉堂老江湖,怎么也让人不省心, 你赶紧给他打个电话……”大姨太也急了。

“不能打电话。” 区巡抚异常冷静,“他要是已经被诈出什么来了,怎么办?”

大姨太更急了,“可咱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眼下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呀。”

“怎么救?两边都得救……” 区巡抚沉思着,忽然一拍桌子,“兵分两路,你立刻拿我的片子,带赵总管去火神庙,无论如何把小两口抢出来,我现在就去李家,相机行事!”

大姨太使劲点了下头。

书房里,这一场博弈还在继续。

“大人,我觉得这肯定是场误会。” 李玉堂方寸已乱,尽量沉住气。

“我也希望是场误会。” 铁山慢慢呷了口茶,稳稳地放下,“关键是怎么个误会?区舒云和秦少白在咖啡馆见面,然后双双躲到教堂,李重光恰在这时赶到教堂,三人一起被堵了个正着。李老板觉得这是私情呢,还是另有隐情?”

“李某不太明白大人的话。人既在大人手里,大人为何要问李某?”

“问得好。嫌犯已经在审,什么都可能招出来。秦少白死罪难逃,关键是如何处置区舒云,还有令郎,区巡抚再机灵, 这回也是撇不清了,自身难保。我只是替令郎李重光叫屈,不知他跟秦少白究竟有何交道,要落个结交巨匪的死罪?”

李玉堂心头一凛。

铁山看在眼里,“我来找你,实是因为这些天,你们父子实心为朝廷办事,我不忍你们落个家破人亡的结果,所以,关于他们三人的见面,如果你能给出一套有理有据的说辞,或者叫解释误会吧,也许我能帮帮你,饶过李重光。”

李玉堂知道铁山肯向自己卖好,定有更大图谋,但图什么,一时却想不透彻,他抬眼看铁山,铁山也正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区巡抚步履匆匆,由家丁引着来到,站在李玉堂书房外的老丁一惊,急忙跑过来行礼。

区巡抚示意他噤声,自己悄悄走近了书房门口,侧耳听着里面……老丁呆住了,堂堂抚台竟然听壁脚,还当着人。区巡抚何许人也,岂能将他的震惊放在心上,调整方位,凝神倾听。

李玉堂直愣愣地看着铁山,“铁大人的意思是,只要李某说,这件事只是家儿媳与秦少白……的私事,就与犬子无关,铁大人就可以放过犬子?”

“我想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能为李重光脱罪,你写一份声明,当然,这也是事实……”铁山一脸凝重,“区舒云多次去沙面与秦少白幽会,在家中可能也有不轨事宜,你只要写清楚了,我可以立刻写下一纸文书,确保此次事件不会丝毫影响令公子。”

声音虽小,区巡抚却听得清清楚楚,心中骇然。

李玉堂觉得匪夷所思,官场斗争竟阴险到这般地步,铁山为了扳倒区巡抚,不惜用儿女风化之事,也不惜放过李家!当然,扳倒了区巡抚,李家还不是他囊中之物?

铁山看李玉堂深深皱眉,久不反应,淡淡一笑,“李老板觉得为难,可以不写。秦少白在本官手里,还是那句话,本官说他招了什么,他就招了什么,到时候就不止令公子了,只怕连李老板也会深陷其中。”

区巡抚听得大怒,就要破门而入,忽然停住了手——他倒要看看,李玉堂究竟会不会为了儿子出卖自己。

一根香火两头烧,这边,铁钢也在威逼中。

“李夫人,铁大人正在审秦少白,马上要动大刑。” 铁刚看着区舒云的脸色,“如

果你如实交代,也许可以免除秦少白一些苦头……”

“苦你个头!” 阿四抢着开口了,“我老婆去教堂祷告,关秦少白屁事,你们爱给他上什么刑上什么刑,死刑才好呢!”

区舒云心急皱眉,阿四挡在她前面,背后用手捏她的手。

铁刚看不见区舒云,绕开阿四,“李总办的心情我很理解,我想听区小姐回话,你和秦少白在咖啡馆做什么?”

阿四怒了,“铁刚你下作不下作,我要见我岳父,我岳父来前我们什么都不会说!”

铁刚不动声色,“李夫人?”

区舒云坐在那儿,面色苍白,一声不吭。

一个低级军官进来,向铁刚低声耳语,铁刚皱眉说着什么,低级军官摇头。铁刚无奈,匆匆出去了,只剩下录口供的两个书记官。

阿四小声问区舒云,“秦少白会不会招出你来?”

区舒云木然摇头。

阿四放心了,“那就是了。别担心,你爹肯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李宅里,李玉堂冷冷道:“大人要李某写的东西,李某没法写。”

铁山一愣,“为什么?”

李玉堂坦然一笑,“因为不是事实。李某从未听说家儿媳与秦少白有何来往。”

区巡抚在在窗外,轻竖大拇指。

“那好,本官告辞!” 铁山一脸阴沉地站起来,这也是他孤注一掷的威胁了。

“不过……” 李玉堂显然还是被威胁住了,“大人请坐。他们二人去见秦少白,有可能是这样一个原因。”

铁山不动声色。

李玉堂咬牙道:“李某跟秦少白尚有来往。”

区巡抚神情如牙疼,深悔刚才那一秒没有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