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被骗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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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网之缘

那一天,我正在QQ上漫游,一个美眉冲入我的视线。

“你的名字好有诗意——此情可待,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个名字没什么,它来自一首诗,是李商隐的《锦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哇塞,你好有学问。"我能想像出她的夸张的表情,生活中这种女孩我见得多了。

她向我讲述了她的失恋故事,她说她现在很孤独,很需要倾诉。

就这样,我们在QQ上交往了几次,彼此印像似乎还过得去。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她说,"我想声如其人,你的声音一定很富有磁性。"

"你会失望的,你最好把我想像得差劲点。期望越高,失望越深,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的。"

这也许只是个借口,我还不想那么快就让她听到我的声音,这有点不太符合我做人的准则。通常,在和一个人交往不到足够深的程度,我是不会随便和她通电话的。我要先在网络这个虚幻的世界中征服她,对于其貌不扬而自认为才高八斗的我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看来你好像缺乏自信,要知道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这种机会的,我的号码是:013862060599,我想你会给我打的。"

"为什么?"

"没有人能拒绝这种诱惑。"

"看来你是太自信了。"

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在脑海里描画她的形像,该是长长的头发,圆圆的脸蛋,一双会说话却又充满孤独的眼睛。

鬼使神差般的,我拿起听筒,一口气把背了一晚上的这个号码拨了出去,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喂,我是胡惠,你是……"一声江浙味的话,非常软,非常柔,如一双小手挠在我的心上,非常舒服。"

"……"

善辨的我一时竟不知该怎样介绍自己。我清了清嗓子。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虽然我从来没给你打电话。"

"我知道你是谁了,不过我不说,算是心照不宣吧。"

"我的声音是不是很有磁性?"我想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虽然我知道自己刚才的"浑厚"声音完全是装出来的。

"不好意思,你的声音没什么磁性,但却很好听,你有二十岁吗?"我知道我的声音很嫩,可也不至于嫩到这种程度吧。

我据实相告:惭愧,鄙人虚度三九----二十有七矣。

我们整整聊了九十多分钟,从上一辈到新新人类,从友情到爱情,从远古到现在到将来。我滔滔不绝,显得游刃有余。她很少打断我,只是间或发出赞叹之声。其实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聊友。不过,面对我的一些过激的语句,她也提出一些中肯的意见。

"知音难觅,君乃今日之钟子期也。"

"不敢自比钟子期,但君亦敢自称是俞伯牙乎?"

那次交谈之后,她告诉我她非常欣赏我的才华,虽然她对文学并没什么兴趣,她希望能和我成为永久的朋友。我告诉她我想知道什么才是永久。她说永久也许不是耳鬓厮磨天长地久,但永久却可能是远隔天涯心灵相守……

她不经意间说出了我长久想说而终未说出的话。我真的不知道,在经过了漫长的寻觅之后,我是不是真的找到了梦中的知音?

接下来的发展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一次次无论是网上还是电话中的畅谈都加深了彼此的关系。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失眠,她说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爱的味道(我到现在也不知这句话的真正意义),渐渐地,我们发展到了非见面不可的程度。好几次,她哭着说要见我让我去看她,她甚至给我留了她家的地址。但我有些犹豫。两个月的交往不足以成就我们的情,最主要的是,这种交往,完全是建立在空中楼阁上,我害怕见面之日就是坍塌之时。可那份好奇心无时无刻不在噬咬着我青春躁动的心……

如果说这一切我还可以忍受,但我无法忍受她的哀求,她的近乎崩溃的精神。我说我长得有些对不起观众,她说她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的确,在她这个年龄,以她这样的阅历,不可能不在乎长相的,她接受不接受我没多大关系,但我真的不想让我们的刚刚发芽的爱之花瓣夭折。那是一份多么美好的感情啊。她说没有我的世界会很不精彩。可我告诉她,有我的世界也许会更加糟糕的。无数网恋的苦果已经无情的说明了这一点。我说也许使我们的感情之花永远盛开的唯一途径就是永远别见面,让它永远放在美好的思念中……总之,我在苦苦挣扎,推迟着这一天的到来。

但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那天早上醒来,我觉得有见她的必要了。这就是我的原则,觉得怎么干合适就怎么干,从不考虑太多。我搭上了那列火车。整整二十六个小时,我的脑海里一团糟,耳边萦绕的依然是她的吴侬软语。

我们约见的地点是离她不远的一个城市,一个中国很有名气的城市---无锡。一出站,不用对事先约定好的口号,我上前就把她----一个留着长发,圆圆脸蛋的女孩(她的长相绝对不丑,甚至还算得上有些漂亮,基本和我想像的差不离)从人流中拽了出来。

"你就是此情可待(她已习惯了我的网名),你怎么就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呢?"

"心有灵犀吗!"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眼光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但是,她的脸上仍然溢满笑容,显得很客气,很有风度。她依然像在电话中和我谈笑风生,陪我到太湖边上漫步,我们并肩携手,宛如一对情侣。我们互相倾诉着对对方的思念。下午,我们去了锡惠山公园。她有些累,我们坐了缆车,缆车慢慢地向山上爬行着,像一头负重爬坡的老牛,我俩紧挨着,几乎快搂到一起,可是,各自的目光却向着远方,思绪有些沉重。

"你在想些什么?"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她捱不住,还是先开口。

"我在想,我们到底能走多远?"

"那很重要吗?其实重要的是过程,不是吗?"

"可注定没有结果的过程难道不是很可悲的吗?"

"我想你是有所指,能详细点吗?"

我一时语塞。我能说什么呢。

她脸上浮现出温柔的样子。突然,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双手使劲抱住我,似乎怕我跑了似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她闭上了眼睛。看着她滚烫的脸滚烫的唇,脑子里一团乱,有些眩晕。

"傻瓜,你就不知道亲一下我。"

我的雄性的欲望被点燃了。

我们吻得很深,很狂热。那阵子,我缓缓地飘入云端又跌到悬崖,我后来这样形容当时的情形。

我们是走着下山的,她崴了脚,我与其说是扶着她倒不如说是扛着她,我们走得很艰难,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她要我歇会儿,可迷离的眼神却告诉我她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在一棵大树背后,在一阵激烈的热吻后,她把自己完全交给了我,有一点,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我一直深感震惊可又不得不相信:她是个处女。她的性经验的缺乏和那殷红的血迹完全可以说明一切。可事毕我并没有占有的兴奋,却直想大哭一场,说来难以令人置信,我有种被强奸了的感觉。她分明是为了某种承诺才这样,难道我需要是这样的结果?

晚上我们吃了一顿饭,那顿饭吃得不怎么开心。从头到尾,除了吃菜喝酒,就是沉默,难堪的沉默,我分明还看到她眼角挂着泪。我只是轻轻地帮她揩拭,此时无声胜有声,语言在这里是多余的。

临上车前,她泪汪汪的看着我。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你走了这么远……"

"也许说这话的该是我,不过,你真的不必那样,真的。你送我的礼物太贵重了,我真的无法承受,我真的很惭愧,我不知道该怎样……"一向健谈的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真的,这一刻,我真的相信你的'相见争如不见'的那番话了。"她望着我,用梦幻般的声音说,"也许,这就是缘。"

"对,这就是缘。"我也幽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