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踏歌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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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家都有一本难道念的经

龙腾市六区两县,六区指的是ZS区,金洲区,南港区,SHK区,LC区,XH区;两县指的是龙腾县和龙X县。龙腾市在龙江省内是所有城市中除省会凤凰市外经济发展最好,最快的一个城市,究其原因龙腾市靠海。

熟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正因为靠海招商引资上龙腾市有着极为优越的条件,吸引了大量外资的注入,近年来龙腾市政府更是大力发展近海养殖,捕鱼,远洋运输等行业加上日益蓬勃的旅游业,经济发展想不快都难。

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每个城市亦是如此。

位于西北面的LC区,是龙腾市的老大难:即不靠海,又不靠山,是以前龙腾市的重工业区。老楼和低矮的平房杂混在一起,人口多,人员构成很是复杂,即有本地居民,又有大批的外来人口,给政府的工作带来了极大的不便。垃圾堆随处可见,一到夏天,苍绳蚊子乌涣涣的压在垃圾堆上,每当有人经过,便会忽的下飞起,不说遮天敝日,也绝对吓的你抱头鼠窜。如果赶上阴雨不停的连雨天,那垃圾经水一泡,散发出的味道,就是在鼻子上加上二层口罩,熏的人亦会头昏目眩。

前年,也就是2000年,政府就挨家挨户的通知,准备给LC区来次大手术,全部动迁,推倒重建,当时,很大一部分居民是非常欢迎的,可等来等去,至今也没有动工。具体是什么原因,老百姓可就不知道了。

张天皓的家位于LC区和平街,居住面积也就四十平方米左右,挤着一家五口人,院到是挺大,有那么三十平方左右,院的东边种着那么两棵葡萄树,品种一般,枝繁叶茂的长势不错,葡萄架下放着一个老旧的摇摇椅,没事时张天皓的父亲张福爱坐在上面歇歇。小院的西边有一个小仓房,里面堆着些杂物。

等张天皓回到家中时,已是华灯初上,LC区内很多家的烟筒都冒起了白烟,不时三五成群的孩童在胡同里打闹,嬉戏,吃完饭的大人们则在门口跟相熟的左邻右舍闲聊打屁磕,下棋,打扑克·····

“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爸呢?”进门的张天皓向围在锅台边的母亲打着招呼。

母亲庞梅嗯了一声,抬头向儿子看了一眼,见儿子精神很是不错,亦感觉这段时间她有些沉闷压仰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双眼微眯,展顔充满温情慈爱的一笑:“买了一条鱼,一会等你爸回来你陪他喝两杯,你小妹正在屋内复习功课呢,快高考了,这孩子天天学到半夜,太累了,鱼头让她吃,补补脑。”

张天皓的母亲是一个小学教师,工作地点离家不远,一个月也就近一千元的收入。

今年近五十多岁的张母,从面貌上看起来,年轻时一定长的端正,靓丽,但红顔易老岁月摧,她的额头,眼角刻上了几道重重的皱纹。

“不要忙着找工作,你不是报考了公务员了吗,这几天在家好好复习,我看很有希望的。”可怜天下慈母心,这就是一安慰,张母接着低头做起菜来,听的张天皓心内一暖。

在张母心中,大儿子从小便懂事,听话,说的少,做的多。中学时,便利用假期的时间出外打零工,贴补家用,比起他下面的弟弟和小妹受的苦最多,可从无冤言。这段时间,大儿子即将大学毕业,却找不到好工作,她心内亦是发愁,生怕心事重的张天皓急出病来。可今天,大儿子领毕业证回来,看起来精神不错,她跟着也高兴,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愁绪。

说起来考公务员,张母虽嘴上鼓励着张天皓,可自己家一无关系,二无钱,太难了。

“妈,你放心,你儿子即使眼时找不到好工作,考不上公务员,也绝对不会颓废的。有个南方的同学,在当地很有关系,好像他的父亲是个副县长,决定毕业后开个公司,极力邀请我过去。”张天皓为了安慰母亲,不由的撤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这事是有,而且在同学间都传开了,可想开公司的那位跟张天皓关系却很是不好,根本不可能邀请他。但经过多天的思考,他已拿定了注意,真要是考不上公务员,本地在找不到好工作,就去外地,到时候还不随自己怎么说。

“真的?”张母猛的抬起头来,眼中亮光闪烁,惊喜的问道。

“放心吧妈,”张天皓呵呵笑了两声:“天生我才毕有用,你儿子定会给你干出一翻事业。一会吃饭叫我,跑了一天,有些累了,我先进屋歇会。”

“去吧,你这臭小子,不早说,害的我和你爸为你担心了这么多天,一会,等你爸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张母又低下头,动作欢快麻利的抄着菜。

张家四十多平方米的住宅分为东西两屋,中间是厨房。父母住在东屋,张天皓跟二弟张天宇,小妹张子涵住在西屋。妹妹小时,子妹三都睡在一张大炕上,等大一些时,便在坑上挡了一块黑色的厚布分隔出一小块专属于妹妹的地方。

“哥回来了。”小妹张子涵仰起俏脸向刚进屋的张天皓打了声招呼又低头俯在桌上做起复习题,只听得笔尖在纸上快速流动,传出细微的唰唰声。

“嗯,别太累着了。”张天皓随口应了一声,看着小妹俏瘦的背景,刚才和他说话仰脸的一瞬间眼中凸显的一丝血丝,心中却感觉酸酸的难受。二弟和小妹从小便很好强,学习成绩也都比他好,二弟现今在南方一所不错的大学,已是大三了,学习成绩很好,毕业后的工作应该不愁。

至于小妹张子涵跟他和二弟比起来,更要好不少,有希望考上国内一所著名的大学。这几天就要填报志愿了,父母和他的意见是报考北大学俯,以小妹的成绩应该有门,可小妹的意见却准备报考龙腾师范院校,而且态度很坚决。

一想起这事,张天皓便如哽在喉,想吐,吐不出,不吐还难受。北大跟师范学院比起来,费用要高不少,父母微薄的工资这几年供他们兄妹三人读书,很是拮据,所以小妹才决定读一所师范学院,任他和父母怎么劝也是无用。

随后,放下心思的张天皓利用饭前的片刻时间又做起了每天必做的功课。只见他双腿盘膝,双手抱元在丹田,五心向天,练起了气功。

练气功缘于他上中学的时候,偶而在旧书摊上买的一本气功书。当时,正值气功热,很多人都在练,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张天皓按照书中所说的已练了七八年,先期没什么感觉,一度想要放弃,时练时不练的,逐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便坚持了下来。后期,犹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在练功时,总是感到体内好像有个小虫子在爬行,痒痒的,麻酥酥的,他便劲头越发的足了,梦想着是不是真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一个气功大师。

按照书中所说:意沉丹田,气走百脉。张天皓排出一切杂念,静等那痒痒的感觉到来。

等了半天,这感觉也没来,张天皓只能是无奈放弃,猜测可能是喝了酒的关系。实际上和喝酒有个屁关系,那痒痒的感觉完全是心理作用。这货是当局者迷,谁劝也不听。

张天皓站起身准备出门找人下下棋,打打扑克。

出了西屋,见母亲庞梅正站在一个高凳子上够挂在房檐下的一串辣椒。手刚够着,身子扭的有些狠了,凳子一歪,母亲庞梅嘴中发出啊的一声,身子失去了重心向地上倒去。

危险!张天皓一个箭步急向庞梅跑去,距离有些远,就在他离庞梅只有一米多远时,庞梅的身子即将落地,张天皓心内一急,一个鱼跃飞身,刚好把自已的身子当肉垫接住庞梅的身子,痛的他是嘴中发出嘶的一声。

庞梅赶紧从儿子身上起来,“皓子,怎么样?伤着没?”“没事,”张天皓从地上爬起来,在庞梅面前来回的扭了几下身子,以示无碍,“看,我这身体皮实呢,这算啥!妈,你没事吧?”

“这么矮,即使摔下来也没事,紧张啥。”说着庞梅扶起倒在地上的凳子,又要重新站上去。

这动作可把张天皓唬了一跳,“妈,我来,以后在有这活你叫我。”说着张天皓站上凳子把那串辣椒摘下递给庞梅。

“妈还没老到那种程度呢,你忙你的去吧。”对儿子的关心,庞梅心中暖暖的。

张天皓刚出门,便见隔壁王大爷的儿子王家小三正胳膊下夹着象棋盘,四处寻找着对手。

问了几人都没人跟他玩,实在是王家小三棋太臭,还老爱悔棋,跟他玩的人太遭心。

正在寻找间,猛然看见张天皓从门口出来了,立马乐了,“来皓子,让哥哥我收拾你几盘,开开心。”

“你收拾我?咱俩不定谁收拾谁呢?”

“不服?三局两胜,一盒红塔山,敢不敢。”

“有啥不敢的?”

三言两语间两人就地摆开了棋盘,撕杀起来。附近邻居围观的到是不少,其中很有几个高手,可因为张天皓和王家小三赌了烟,到是没人指招吱声。

要说张天皓和王家小三这棋下的,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对的臭棋蒌子,撕杀的难解难分。急的几个象棋高手抓心挠肝,却不好意思指招。

在张天皓和王家小三来讲,两人是下的相当的起劲,每走一步棋都要经过深思熟虑,脑中想着下步的招法,嘴上这两人却是互相打击。

“我说皓子,”见张天皓正处在一步棋的关键时刻,王家小三开口了,“就你这象棋水平怎么的也得和哥哥好好的学几年,你看你刚才那步棋走的,太欠考虑啊,啧啧,这咋整?要不皓子你悔一步?”王家小三小眼中精光泛起,目的很明确,这是要干扰张天皓的走棋思路。

悔棋?张天皓是万万不能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哥们这脸往那放?绞尽脑汁的思索一番,张天皓走了一步,这步棋下的不错,轮到王家小三难心了。

“三哥,”王家小三比张天皓大两岁,所能张天皓叫了声三哥。

这货先叫了声三哥后,同王家小三一样进行思维上的扰乱,互相是谁都憋着坏呢,一个不让一个。

最终头两盘双方下成了一比一平,关键第三盘时,张天皓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一迷呼,输了。

没办法只能起身给王家小三买烟去。刚想向不远处的小卖店行去,正好妹妹张子涵喊他吃饭。

“皓子,别去了,”王家小三发话了,“明天咱俩在战,许你先记着。”实际上大家都是老邻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都不错,这下棋赌盒烟只是为了加强下气氛。

“谢了,三哥,”张天皓向家门口走去,嘴上又道:“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这货是输人不输阵。

“呦,不服?行明天我等着你收拾。”

和王家小三斗嘴间张天皓进了家门。

晚饭时,张父得知儿了的工作有了着落,心情很是不错。至于儿子般想考公务员?他是不怎么抱希望的。

五十刚出头的张父,头发已白了多半,脸上更是沟渠纵横,岁月无情的在他的肩上压下了太多的负担,三个子女的学费简直在他的脖子上套下了无形的枷锁,勒的他喘不过气来。现在,大儿子即将大学毕业,又有一个父亲是县长的同学邀请儿子去南方一起开公司,怎不让他高兴。

至于公司能不能挣钱?张父心中认为那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那位同学的父亲可是县长啊!一县之长,这在张父的心中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他的儿子开公司,多少也绝对有能力帮衬一把不是,那还能不挣钱?别说县长了,就是自己厂内,厂长的儿子,利用老子的权利,把厂内的东西一买,一卖,一两年的工夫,出入就开上了小汽车,车内随时坐着几个说话嗲声嗲气,穿着露骨的年轻女子。县长!那还用想!他的儿子可绝对是太子党啊,厂长的儿子跟县长的儿子能比么!

人一高兴,话就多,酒自然喝的就多。张父觉得这是这几年来自己最高兴的一天,就是过大年也没有现在高兴,很是喝了几杯,酒量不大的他很快醉倒了,在母亲低声的埋怨中,张天皓把父亲扶进屋躺好,刹时,他便鼾声如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