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高干所言,曹纯在尝了此招的厉害之后,让麾下将士们有样学样,在接下来的对战之中准备效仿并州军展开冲锋。
张晟见虎豹骑竟然偷学自己等人的作战模式,不禁咬牙切齿,怒道:“大人,虎豹骑真是太无耻了,这样一来,就算我军如刚才一样蒙上马眼,也只会与虎豹骑拼个两败俱伤!”
高干仿佛早料到虎豹骑会如此,微微一笑道:“所以我说有些计谋使用过一次之后,第二次就不会再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虎豹骑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却不知道蒙马眼虽然能够破坏敌军阵形,造成强大的杀伤力,其实还有个致命的弊端。”
张晟好奇道:“什么弊端?”
高干饶有深意的一笑,道:“传令全军将士,等会两军交汇之时,务必把身躯趴伏在马背之上,而且交战之中,要先杀马,再杀人!”
张晟虽然不明白高干的用意,但出于对高干的绝对信任,相信高干肯定又有什么破敌之法,心中已然顾虑全无,此刻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与虎豹骑交手,狠狠的收拾他们一顿。
当冲锋信号第二次响起,虎豹骑可以说是群情汹涌,战意澎湃的向着并州军奔腾而来,士气不降反升,曹纯更是高声大吼:“高干,刚刚让你捡了一次便宜,这次我誓必让尔等并州精锐成为我虎豹骑的枪下之魂。”
高干闻言冷冷一笑,并不多做理会,当两军快要相撞一处时,曹纯命令将士们蒙上马眼,却发现并州军没有如第一次般效仿,心头疑惑之际,更感觉隐隐的不安。
“轰!”随着两军再次冲杀至一处,并州军面对虎豹骑凶猛的撞击下损伤惨重,但因为事先得到了高干的命令,并州士卒们尽皆趴伏在马背上,因此受到对方兵马的撞击后,也不至于被撞飞出去,顶多就是战马被撞倒在地,人倒没有性命之忧。
经受住虎豹骑最猛烈的一波冲击后,并州军虽然阵形大乱,但作战依旧顽强,在高干的事先嘱咐下,并州军开始朝着虎豹骑的战马杀去。
曹军的战马因为被蒙住了眼的缘故,只知道一个劲地狂奔乱撞,大大限制了虎豹骑的行动,再加上曹纯想趁着自家兵马占领上风之际,一鼓作气的吃掉这股并州精锐,所以两军很快陷入了缠斗之中。
但曹纯万万也想不到并州军会这般无耻,竟然趁着曹军一时难以控制住战马之际,向着马匹挥起了屠刀。
当一名并州军士砍翻了曹军战马的一条腿之后,马匹受力不住,在急速运动之下突然倒地,导致马背上的曹军将士因为受惯性影响,直接被甩飞出去,不仅如此,因为曹军战马都蒙上了眼睛的缘故,只知道不顾一切的乱冲,所以曹军后排的战马根本不知道前面的异状,冲刺之下毫无意外的被前面的马匹给绊倒,摔成一团,更别说马背上的曹军将士,也被摔得七晕八素。
所以就有这样的一幕出现了,往往一匹曹军战马的倒地,不仅牵连到马背上的曹军,还会使得后面的将士们跟着遭殃,而并州军也慢慢的领悟到了高干让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更是不顾虎豹骑的进攻,拼了命的也要在对方的战马上刺上一枪。
“啊!高干!你这卑鄙无耻之徒!”见到自家将士横加惨死的憋屈画面,曹纯怒发冲冠,表情凶拧,拍马绰抢向着高干杀来。
“卑鄙无耻嘛!战场上本就是兵家生死之地,为了保命就算卑鄙无耻一些又有何妨!”高干轻蔑的一笑,举枪迎上了已经陷入暴怒中的曹纯。
曹纯善于训练士卒,领兵作战,在曹军中是一名能征善战的将领,只不过在武艺方面,却远不如同一辈中的曹仁、夏侯渊等人。
战至三合,高干就已经稳稳的压住了曹纯的招式,本想一举败退曹纯,却见又一名曹军将领挥枪使来。
高干本想逼退那员曹将,却见张晟从一侧杀出,一声大喝迎上对方的长枪,“曹将,让张爷爷来会会你!”
“贼子焉敢猖狂,看我曹休斩你首级!”刀枪并举,两人很快战至一处。
并州军靠着高干的法子,秉着杀人先杀马的原则,一次次给于虎豹骑以重创,饶是这支钢铁一般的部队,被并州军这种打法交战下来,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刚开始的傲气,脸上无不透露着恼怒与憋屈。
虎豹骑之所以被称为曹军中的最强军队,是因为他们是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骑,而一旦这支虎豹之师没有了战马的优势,还能被称为虎豹吗,就如一头老虎,在没了爪牙之后,虽然依旧勇猛,但却没了杀伤力,充其量只是一头会叫嚣的老虎。
随着交战越久,虎豹骑伤亡越来越多,但好在应变能力极强,很快稳住了阵势,安抚了胯下战马,不再被并州军有机可乘。
高干见虎豹骑开始逐渐挽回局面,知道再打下去并州军就要吃亏了,当机立断之下命令兵马开始撤退。
曹纯见并州军有撤退的意向,哪肯让他们如愿,死死的缠住高干,高干根本就不把曹纯放在眼里,长枪一横,打出一朵枪**退曹纯。
“全军撤退!”高干一声大喝,纵马提枪连杀虎豹骑十数人。
并州军此刻尚掌握着战局的主动,因此很容易的撤去战圈,在高干带领下快速奔离。
“追,不要放过他们!”
身后,曹纯气急败坏的吼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一支五千人的虎豹骑,可以说纵横天下无敌手,出世至今无一败绩,却在今日对阵并州军时接连吃亏,不仅死伤千余人,损失的两千多匹战马更是不可弥补的损失。
高干领着并州军跑出了三里之地,途中一刻不停,却发现身后的虎豹骑紧追不放,高干知道再这样跑下去也不是办法,便领着兵马朝着陡峭之地而去,企图借着地势摆脱虎豹骑的追击,又或者是占据地利之便抗拒虎豹骑。
而就在并州军快要抵达一条蜿蜒的小路时,一支兵马横截在路前,恰好挡住了并州军的去路。
这支兵马高干一点也不陌生,特别是为首的那员大将,身披黑甲,一杆长枪,相貌雄伟,威风凛凛,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脑袋上系着绷带,少了一只耳朵,让人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我道是谁,原来是夏侯将军,多日不见,夏侯将军依旧这般生龙活虎,气概十足,到时让高某好生羡慕!”高干双目微眯,一脸的和煦,实则心中暗暗警惕,知道夏侯渊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偶然。
夏侯渊看着高干,双目仿佛都要喷出火来,咬牙道:“高干,不得不说你很厉害,竟然连虎豹骑都奈何不了你,但你今天必死在我夏侯渊的枪下!”
早在之前,夏侯渊就可以与曹纯合兵一处对付高干,但夏侯渊深知高干的厉害,便多留了一个心眼,独自率领兵马守在并州军的必经之地,如果虎豹骑能成功剿灭并州军自然最好,但万一被走脱了,他还可以阻挡在并州军的逃离路线上,与虎豹骑前后夹攻。
高干见夏侯渊一副等待多时的模样,心中略微思索,便知道了他们的算盘,嘴上不屑一笑,道:“夏侯渊,你好几次想置我于死地,口口声声要杀我,但如今我依然活着,反倒是你,一路丢盔弃甲,屡战屡败,还失了一只耳朵,现如今还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你就不脸红吗?”
夏侯渊闻言勃然大怒,道:“你以为这里是哪,河东?弘农?这里是兖州,我曹氏立业根据之地,到处都是我曹军兵马,你逃到哪都只有覆灭一途!”
“那就试试!”高干不准备跟夏侯渊纠缠下去,既然此路不通,他就往其他方向逃奔,免得被夏侯渊和身后追赶而来的虎豹骑给前后夹击。
“想走?”夏侯渊哈哈一笑,道:“把人带上来!”
当夏侯尚把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俘虏带到夏侯渊的面前,夏侯渊手握大刀抵在俘虏的脖子上后,对着高干冷笑道:“高干,你如果要走的话,此人的性命就不保了!”
高干一见此人,脸色骤然一变,虽然此人一副蓬头污垢,浑身狼狈的模样,但高干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大人,是牵招啊!他竟然被夏侯渊给抓了!”一旁同样认出了此人身份的张晟又惊又怒道。
高干脸色阴沉如水,最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牵招这一支兵马肯定是遇上了夏侯渊所部兵马和虎豹骑的阻击,要不然牵招不会惨败到生擒被俘的地步。
“你待如何?”高干不动声色的问道。
夏侯渊喝道:“都不许走,敢走我就杀了他。”
“不走,难道还等你们围剿我不成?”高干知道夏侯渊想拖住自己,等待虎豹骑赶来。
“那你走呀!你走我就杀了他!”夏侯渊仿佛是吃定了高干,眼中透着一抹戏弄和怨毒之色。
高干脸色越来越沉重,理智告诉他趁着虎豹骑还没追来之前,必须赶紧跑,但是眼见牵招被俘,被夏侯渊挟持,难道就弃之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