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的逃不过宿命,我还是见到了他。原来,想得的得不到,想躲的也终归躲不了。
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在楼下坐了整整一夜。我以为不接听他的电话,或者告诉他我决定不见,他会死心,他会明白,可他却好傻。
我想,我也只能用“傻”这个字来形容4年后再次见到他的感受。第一眼看到他,只有心酸。曾经幻想了上千次重逢的画面,竟也没一个应准。看着他疲倦的身影,熬的通红的双眼,脸上挂着强装喜悦的表情,面对此时的情景,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
他依旧像从前那样,拿出右口袋里散着淡淡香气的纸巾,无声的递到我面前。而这一次,我却没有像从前重复过几百次的动作那样接过来,而是自己用手擦干泪水,轻生说了句“谢谢”,无视于他的手依旧定格在半空中。
我说:“你怎么这么傻,你没必要在楼下坐一夜的。”
“不算什么。能从遥远的地方一刻不停的飞回来,这一夜又算的了什么呢?”
默然间熟悉的感觉,默然间熟悉的悠然,轻扣着我心中那扇早已将他深锁的心门,没来由的一阵酸痛,似浪潮般涌上心头,一波一波。我也以为我已经忘却,可在这时,却莫名的忆起某些事,某些人了。
“我没想到你会坐一晚。我也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毕竟四年的时间对你我来说显得太长。我本打算给自己一个好的回忆。”
“其实,我也曾一度犹豫到底要不要见这一面。可有一种莫名的声音告诉我必须见上一见,于是,我便怀着一种力量回来了。曾经因为误会,我们错过了。可这一次,我不想让遗憾重生。”
我抬头迎向他那双久违的眼睛。少了红血丝的双眼竟然显得格外有神。他真的没变。我记得这双眼,曾经就是这双眼睛将彼此拉近,而现如今,经过4年的洗礼,再无情的人也都将会被它灼伤。
我再一次低头不语,有些慌了。
“当我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时,我变的更加坚决。明白你我近在咫尺,并能真切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经过漫漫长夜,我想了很多。人生没有来回票,上天既然恩赐这样重逢的机会,为何还要犹豫不绝?”
“不,我们都变了。你要承认,时间催人老,岁月本无情!我们的故事在你要踏上异国的时候就已经毁灭了。”我低着头。
“你说慌!!那你为什么不再敢正视我的眼睛。如果你全部都放下了,为什么不敢看?”他几乎吼道。
倔强的我猛然抬头看向他,并大声吓道:“这样可以吗?这样你满意了吗?”
一阵沉默……
“为什么经过这么久,这样艰辛才重逢,我们还是要吵呢?”他突然握住我的手,继续说道:“世上没有完不成的梦想,只有不用心的人。只要努力,将来一定会更好。你还信任我吗?”
我说:“不知道。”
“看着我的眼睛,请相信我一次。”他的手更加的用力。
我企图挣脱他的双手,可总是无济于事。我无奈的说道:
“当初我们都明白真相的时候,我一直认为在不久的某一天你会回来,于是我揣着这样一个念头等着,盼着。直到将这个念头化成一个痴痴的幻想。我不敢正视我的伤口,因为那里凝聚着太多太多的血痕。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又亲手将自己的伤口舔平,亲眼看着这个伤口一点点的愈合和尘封。然而,4年后的今天,你又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在我家楼下,还信誓旦旦的要我再相信你一次。你为何如此残忍,为何如此自私,总是你来决定,而由我来承担?”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
“好,即使我再相信你一次。可我不相信时间,我不相信宿命。再一个2年,你能保证一切还和现在一样吗?谁都不能保证2年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
“去******时间,去******狗屁宿命,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时间和宿命他们没空搭理你。”他大声吼着,并用结实的双手不停的摇着我本就颤抖的双肩。
突然,他停止了一切过激动作,说了声“抱歉,我太激动了。”
我摇摇头。
“你要面对现实,我不再拥有青春年少,我没有那么多的2年时间,去等待一个不确定的诺言。什么是诺言?它是这世上最最不可靠的语言,最最软弱无力的语言,也是最最苍白的语言。”
“好!那我不回去了,我留下!”
“别傻了,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而放弃自己的学业,事业还有你的理想。”我无力的说道。
“什么是值得的?”他再次拉住我的手道:“那你和我一同走,那个城市不也正是你曾经的追求吗?”
……
“这次决定回来,就已经下定决心给你我一个结果。有些结果注定是一辈子的结局,而有些却是一辈子的开始。希望你考虑一下……”
看着他坚决的背影,在烈日阳光下凸显刺眼。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不是无缘亦是无份。那既是无缘无份又为何再相遇?
于是我开始傻傻的想,上帝他是不是累了?为何总是让我陷入不公平的境地之中。如果他真的是累了,倦了,那又为什么是我?
抬头迎向刺眼的阳光,心中感叹,每一次当爱靠近的时候,都好象它要说服你,似乎在等待你要如何作出回应。当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唯一不安的或许也只是你的决定。
这一次,我又该作出如何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