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除了爱情还有青春
389300000012

第12章

一缕难奈的孤寂

溶进了那双深邃的瞳孔

虽有着阳光的灿烂

却有着一双莫明忧悉的眼睛

一片永远解不开浑浊的天空

寂寞是谁的眼睛

忧伤的心灵永远无法诠释

郁金香飘逸了小院的浪漫

含羞草隐含着青春的苍白

在这灿烂的三月里

愿你把沉重的青春连着孤寂的

心灵 叠成一只风筝

放飞你快乐和忧愁

让寂寞的眼睛永不寂寞

浑浊的天空永远明朗

在放飞的日子里

会永远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晴空

今晚没有月亮,天空深处漆黑一片,就如同大地一样。

我们终于决定离婚了,娜娜说她不会再回头,因为这个城市没有人等她。我说嗯,这是事实。

事实是什么呢?结婚六年,每次只有当她出差时才会来我这,而且总是吵架,然后谁也不理谁。我们都是拿工薪的,我兄弟三人,家境也不富裕,给大哥二哥买了房后,父母先后病逝,我结婚时只能住单位宿舍,而娜娜是孤儿,独自一人住青岛。每次吵架也差不多都是为了房子的事,她说我没用无能,我说她挑剔虚荣,结果六年来只有最开始的两年时间算是温馨。

但是现在,我和娜娜的忍耐再也经受不起旁人的白眼了。与其说我们对对方失望,不如说是对我们自己的绝望。

事情说起来要从昨天开始,娜娜是昨天下午到的,那时候宿舍里应该有人,是小三和他女朋友。我接了电话回宿舍时,娜娜正坐在我的床上生气,小三和他女朋友不知所踪。我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至于是什么事我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向来口无遮拦的小三得罪了我的娜娜。于是我问出了什么事,娜娜猛然站起,泪水便涌出了眼眶,她又说我是个没用的男人,连让妻子安稳睡觉的一小块称得上是家的地方都没有,跟了我是她瞎了眼。我说是是,我没用,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啊?单位不景气,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有地方睡觉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抱怨。就这样,我们又开始了吵架。真不知道我们是在干什么,难道吵过架后心里就会好些了吗?

昨晚娜娜是外面旅店住宿,我跟小三还有高立在宿舍喝酒,直到下半夜三点多。今天早上匆匆起床,小三跟高立已上班去了,我看表,已经九点了,小三一定又给我请了病假,早去显得不太好。我重新躺下,点上根烟,受了湿的烟呛人,但总比没有好。高立说的对,女人如烟,每当梅雨季节就呛人,真是真理。我躺在床上把这理论想了又想,突然间想笑,眼角却有清泪一滴滑落。漫长的梅雨啊!

中午去找娜娜,结果服务员说她早上就已退房,省钱省到她这样的也不多。于是我到处寻找娜娜,她不在我父母家,也不在她同学家,更不可能在其他旅店,所以只剩下一个目标:中山公园。谈恋爱时,每次生气不理人了她就跑到那去,坐在石椅上看波澜不惊的湖水,还有远处柳暗花明的倒影。直到结婚后娜娜也还这样,生气了就去那里,也不管是几点。我常说她的性格太孤傲清高,实际上这些都不对,她只是想保留心灵的纯净。这没有错,错就错在这社会没有给心灵纯净的成年人保留一块可以生存的地方。

下午上班前我去医务室开了张病假条,曲医生说你小子又来装病啦,我嬉皮笑脸的说是啊,老婆来了嘛。曲医生诡异的一笑,把开好的病假条递给我,并问:“要不要我再随便开点补药?”我说您自己留着用吧!

业务科办公室里只有小三一人在看报,其他人都不在,我把假条放在科长的办公桌上,然后和小三点上烟聊了会,他对昨天的事得出一个结论:“女人都太麻烦,还得哄,累不累啊,难道非要男人天天把心里话挂在嘴边才满意?所以,女人都太虚荣!”我的头仍旧有些痛,看来昨晚的酒是喝的太多了。就小三的结论我说:“其实男人更虚荣!”

现在是八月份,早晚的天气有些凉意了。

不知道娜娜一早到中山公园会不会冷,而且我还有听说中山公园现在治安不太好,有五六对情侣被抢劫,还发生了四起轮奸案。高立说现在的人一点也知道克制自己,****亡国啊!我知道他下面就又该说纵欲使人性堕落,人性的迷失使社会陷入迷茫等等,他总是这样的危言耸听。不过我知道我的娜娜不会出事,她从不钻草丛,也不喜欢暗淡的树林。她只会坐在靠近公路的湖边,在往来车流的一侧静静的注视湖水涟漪。

再说了,世上倒霉的人多了,凭什么总让我一人背?

娜娜听见这话又该说我没良心了,可她不也常这么说别人吗?我们的心灵都有些老了。

在路上我开始想如何与娜娜和解,我们是夫妻,不能总这样痛苦的生活,太累,磨的毫无锐气了。想起初恋时,我们之间总有不尽的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甚至不用问就可以帮对方完成她想做事情。那些日子是那么的温馨,我们都已为可以就那么的地久天长,至少是幸福的,谁知美梦一下子就过去了,醒来时只剩下现实的生活。也许这与我们都是完美主义者有关,我们追求那种脱俗的美,不市侩,生活像天堂。但是,世上根本就没有完美的东西。

我知道这很无奈,娜娜也知道,但是我们都无法原谅对方。

从前娜娜给我买过一本书,叫《在路上》,据说是美国二战后垮掉的一代的经典著作,可是我从没能读完。每次翻开那本书时,宿舍里小三跟李元一伙打牌的吆喝声就吵的我心烦。娜娜说可以上班时间看,但是上班时我无所事事心浮气燥,根本读不进一个字,总想三季度的销售量,还有科长是不是真的拉来的客户,就算再醉十回也得让他在合同上按手印等等,还有其他的一些让人无法静下心来的事情,如影随形。我想起来了,我们关系变得紧张似乎就是从那时起,有三年了。

娜娜说过:你为什么就不能变得正经一点?

我不是一个正经的人吗?我不嫖妓、不吸毒、不看黄色VCD、不打架斗殴、不阿谀奉承、不违法乱纪、不跟风追朝流,难道这些还不够吗?要如何我才是一个正经人呢?我这样问过娜娜,她冷笑着盯着我,从牙缝里蹦出四个字:“你以为呢!”

是啊,我以为呢!除了这些事不做外,其他的事情我也什么都没干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现在想起来,娜娜说的对,就凭这,我也不是一个正经人。

下午三点钟,太阳有些斜沉下去,风也变得大了,广播里说三号台风已移向渤海一带,看样子又要有暴雨了。我带了两把伞去中山公园找娜娜,希望能够挽回什么。

娜娜果然在中山公园,她一直在等我。

娜娜说早上的时候她想,如果八点前我去中山公园找她,她就原谅我,并跟我回宿舍。但是我没去,这让她很失望。

娜娜说早上九点的时候,她想如果我立即出现在她面前,她就原谅我,并跟我回宿舍,干什么都行。但是我没出现,这让她很伤心。

娜娜说中午十二点时,她看见一对对情侣在湖边拥抱接吻,就想起过去的一切,她想如果我还能够记得她会在中山公园等我,并及时出现,那么她就原谅我,因为我们确曾真诚的相爱过,这份爱是纯真的。但是我依旧没有出现,这让她心灰意冷。

娜娜说下午,就在刚才,她想好了,要跟我离婚,不论我是否出现。但我却出现了,可是已太迟了。

我默默的听娜娜含泪说完这些话,感到心痛,如刺芒穿身。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不仅仅是一个失败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娜娜仍在说着什么,可是我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愧疚的注视着我的妻子,她的容貌依旧美丽,虽然满脸泪痕。我想,这样一个女人,如果再嫁,应该是会找到幸福的。

上一回娜娜来我这是去年八月份的事情了,到现在整整一年,虽然我们常写信,偶尔也打个电话,但是总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这是事实。恋爱时娜娜问过我,穷人的爱情是否能够地久天长,我说如果咱们的爱情能,那其他人就能。可是现在,我们的爱情终于要结束了。娜娜真不该为了我的一句话断送了终生的幸福。

我又能听到娜娜的话时发现自己正扶着柳树粗糙的树杆,还好娜娜没发现我的失态,仍在嘤嘤的落泪。娜娜刚才都说了些什么?我想起小三曾说过的一句话:“有些事情,我真的已经忘记了。”那么,有些事情真的应该忘记才好,不然,难以割舍。

我一直在分析我的婚姻为什么失败,也许真的是娜娜说的对,因为房子。

福利彩票的三十选七和三十六选七还有体育彩票的二十九选七和三十五选七我期期都买,现在发行的二十三选五我也期都买,希望能中奖,那样生活就会好过些,至少婚姻能够稳固,但是幸运却从未降临。

也许我做错了什么?也许我做的还不够?

为什么?生活待我如此苛刻。

现在想起来,真不该买那些彩票,钱花了不少,却只中过些五元的末奖。如果把它们都储蓄起来,也该有三千元了吧?三千元,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大数目,大到足够毁灭一个家庭。

娜娜从不知我买彩票,我们的钱是分开算的,各顾各。与眼前流先的周末夫妻相似,但不同的是我们没房子,不幸福。这该怨我,真的,该怨我,不能给娜娜以幸福。

我说:“对不起。”娜娜停下来,怔怔的望着我,问:“你刚才说什么?”我转过头去,望着水波荡漾的湖面,望着预示着暴雨的寒风扫过岸边的那些杨柳,镇定的回答:“没什么。”

一个人可以变得很无助是从婚姻开始,一个人可以变得很坚强也是从婚姻开始。这些道理为什么都是对的呢?

娜娜不再说话,既然已经决定离婚,就让我们静静在一起,磨擦彼此身体间寂寞的空气,还有熟悉的体味,还有意象中那些决裂前揪心的痛。

这样也好,我不能再耽误娜娜的幸福,一个女人的青春是很容易逝去的。就让她在还年青时,后悔一次,重新选择,也许一切还来的急。我这样对娜娜说了,她定定的注视着我,幽幽的说:“你不应该这样,不应该……”我不明白她所说的这样是哪样,什么是应该的什么又是不应该的。我说:“我是一个男人,我应该能做出自己的选择。”这一回,娜娜把头转向别处,我看见她的眼角有泪水滑落,顺着脸颊向下,向下,在昏暗的阳光下闪光。

“你不该这样。”在心中,我对自己说。

这就是天黑前所发生的一切,我想我没有遗漏什么,除了体检报告。我想,这会体检报告该出来了吧?可能已放在科长的桌子上了。生命真是脆弱的东西,一张纸就能终结一切。

我的钱包里还有三百块钱,上个星期才发的工资。

娜娜提议到漓江又一轩,她说可以回味些过去的味道。既然都要离婚了,还回味那么多过去干什么?徒增烦恼。

从前,我问过高立,女人什么时候最心软,高立说离婚时。这让我很困惑,闹到要离婚的女人怎么会心软呢?高立说他是过来人,这些事他最清楚。当然,高立离过婚,有发言权,但小三居然也说他是过来人,他还没结婚呢怎么是过来人呢?小三说,他与两个女友同居过,一个三年一个两年,分手时的那种痛,与离婚没有区别。那是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们都喝醉了,又哭又笑,直到天亮。现在想起来,从那时起我就已经打算离婚了。

我爱过娜娜吗?我常问自己这个问题,不是很清楚,因为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我到处问见证过我们爱情的人,他们都说我是爱娜娜的,他们说我为娜娜付出了那么多,这还不是爱吗?可是,我付出过什么?一件也想不起来了,这真是悲哀。

也许爱到极致时,一切就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我曾对着镜子问自己:你爱娜娜吗?镜子里的脸孔毫无表情,他说:“我爱。”但是我却看不到一丁点的爱意。

没有房子,就连过年都不能聚到一起,我值班,她也值班,然后在单位里通电话,互相有些尴尬的笑笑,说:“新年快乐!”快乐吗?不快乐吗?我用啤酒把自己灌醉,然后在暖气前的椅子上盖着大衣睡觉,没有比这更糟的了,但是我却感到一丝幸福。

安静的办公室成了我新年最最幸福的回忆。

如果那是一个家,该有多好。

夜幕降临,暴雨没有如期而至,现在什么都在变化着,就连台风都在随时改变路线。我拿着两把雨伞小丑般跟在娜娜身后,嘲笑着自己。黑暗中的城市闪烁着无数的灯光,那是数不清的家,他人的家,让人羡慕,真美。

我们谈论着离婚的事宜,这并不复杂,因为我们没有多少共有财产。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算的很清楚,为了将来。这多少都有些伤感,但离婚本就是件伤感的事情。谁说不是呢?我们心平气和的讨论,甚至还互相谦让,这真是少有的事情。夜色很好,星星一颗颗都很清晰的挂在那,一闪一闪。我偶尔转头,发现娜娜眼中也有一闪一闪的泪光。

我爱娜娜,所以一定要离婚,因为我不能给她以幸福,这都是因为没有房子。小市民的幸福为何如此艰辛?

其实昨晚我已梦见了此刻的情景,但不同的是,在梦里我买的彩票中了奖,五百万,悲剧变成了喜剧,幸福随之而来,再也不肯离去。我在梦中对娜娜说:“咱们有房子了!咱们有房子了……”醒来时,眼角的泪痕还未干,我坐起来,发现窗外阳光万丈。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但是,一个没有栖息之地的家庭,幸福难以维系。

漓江又一轩临街的窗前是秋千排成的桌椅,窗明几净。

娜娜说去年吵架时路过这里,那天也是晚上,没有月光,从外面看进去空空的秋千轻轻摇荡着,让她想起童年美好的回忆。为此她记住了这家饭店,并想着将来有机会一定和我到这个浪漫的地方吃饭。

娜娜真是个好妻子。

可是没想到,我们第一次到漓江又一轩吃饭,却是别离宴。

房子啊房子,如果我有一套房子,即使只有五平米,幸福也许就会降临。

晚餐有些沉闷,压抑。这是意料中的。娜娜说明天就开证明吧,我说好,然后娜娜开始用筷子插那盘酸汁鱼。娜娜遇到不开心的事时,就喜欢用任何东西插任何东西,现在是鱼,过去是用手指轻轻的插我。我问:“那么,你明天回去开证明?”娜娜停下来,有些发呆,最后,她叹息着放下筷子,失落看着我,说:“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离的话。”

“那就离吧!”我说,“找个比我好的,一定是要有房子的。”

娜娜哭了,把头深深的埋下去,双肩耸动,那么的无助。只片刻,她又挺起腰,擦拭去泪痕,努力恢复保持干练的形象。娜娜还是那么的要强,从不服输。我心底有些茫然,端起茶杯,静静的与娜娜对视着。我们都想把对方看透,但黑黑的眼眸深处,灵魂都披上了黑色的外衣。

决定了,离婚。

出了饭店,与娜娜分手,她坐夜班列车离开,而我则孤零零的回单位宿舍。那还有半包受了潮的香烟,今晚也许是我的救星。

高立小三还有李元都在,宿舍里一地烟头,科长竟也在,于是我知道,体检报告出来了。科长说小田啊,你也知道单位的情况……我打断科长的话,告诉他:“我要离婚。”科长竟然也发起呆来,我笑了,我说:“我要离婚。”这不是一个空洞的口号,也不是一个时代的标志,更不是潮流,它只意味着我个人的失败。敢于面对失败,也是需要勇气的。

一个月前我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大脑中长了一个恶性肿瘤,也许已开始扩散,即使那时就做手术,成功机会也只有百分之四十。但是我没钱,一个没钱的人脑中长了恶性肿瘤,这就已注定是场悲剧。我不打算浪费钱财,只想安静的等死亡带我离开。

我告诉科长,别告诉其他人,特别是我妻子娜娜,因为我要离婚。科长抓紧自己的膝盖,咬紧了牙不说话,突然开口说:“你这是何苦呢!”眼泪便大滴大滴的滚落,重重的跌碎在裤腰上。高立和小三带着哭腔出去了,回来时手里提着三大袋子散装啤酒,还有几个小菜。科长说:“妈的,今天谁要是不醉,谁就不是娘养的!”

酒醉的人会忘记很多事情,但事情并不因人的忘记而消失。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并开始写一封长信,告诉娜娜我是如何的深爱着她,从九年前那个深秋的早晨,她从十路车站对面走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决定了要与娜娜白头到老。但遗憾的是,我们连一小块称得上是家的地方都未曾拥有过。我想对她说,对不起。我还想让她知道,为此我心中是如何的愧疚。这并不是虚伪的告白,因为我已没时间虚伪。中午,我把信与体检单一同存放到银行保险柜里,交了十一年的保管费,然后把写有密码的信交给高立,要他十年后再寄给娜娜。如果那时他还没死而且还能找到娜娜的话。

做完这些后,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第三天下午,娜娜来了,仍住旅馆。她没到我单位,只打了个电话,语气冷淡。这样很好,说明她已在开始试着遗忘我。

第四天上午,拿着单位证明和街道证明,我们去办了手续,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分道扬镖。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所以开始试着写点什么,我们的青春和我们的回忆,还有我们曾奋斗过的地方和那些值得留恋的人,我不停的写,然后把它们存到银行。将来,十年后,也许已再婚或已为人母的娜娜会看到它们,看到它们就会想起十年前的一些回忆,美好的或辛酸的,还有那些鲜明的形象和细节,她会为此知道爱情确曾存在,并更加珍惜已有的幸福。这些,是金钱所无法买到的,也是我唯一能留给娜娜的财富。

高立问我这样做值得吗?我说不知道,但总比一无所有的死掉好,更比躺在冰冷的医院被冰冷的金属困住好。至少我有意识,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而不是被所谓的人道主义折磨在半生半死之间。

可是只要我一息尚存,就无法停止对娜娜的爱情,以及对已逝去父母还有健在的兄弟和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的人类的爱,还有每一件存在着的东西,山川河流,树木花草。所以我继续不停的写,死亡也无法阻止我不停的写下去,写下去……

好了,是该结束的时候了,但我仍旧不知该如何遗忘你,娜娜,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