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浩的枪口对准田九川的时候,刘一水等人迅速做出了回应,胖子握紧了手里的斧头,猴子架起手里的空壳机枪,眼镜蛇举起了手里的狙击步枪,没有人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子弹,也许眼镜蛇自己都不知道。
木头韩江的手枪里倒是还剩下几发子弹,可此时的他只是把江一燕挡在身后,右手藏在衣衫里,握着衣衫里的枪静观其变。
“方大队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兰姐在一旁问,“他们可都是好人!”
刘警官也举着手枪凑到方浩身边问:确定就是他吗?我在巴士里就觉得像。
“没错,就是他,”方浩看着田九川说,“日籍跨国际毒贩,吉田九川!”
众人都愣住了,胖子也挠了挠头问田九川说:你不是叫田九川吗?怎么又变成吉田九川了?还是个日本人?还到我们天朝上国来贩毒?
人群外的一个老头跺了下脚恶狠狠地喊了句:打倒小日本!
这位老头的祖籍在南京,小时候家里的亲戚被日本人残杀殆尽,所以对日本人是恨之入骨。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据说看一部抗战剧下来要砸毁三台电视机,幸好电视剧里大多都是我军在胜利,否则还不知道要砸毁多少台。
刘一水等人也都把目光对准了田九川,一脸的疑惑。
“我想起来了,”方浩看了看刘一水胖子等人接着说,“你们就是和他接头的人!”
刘一水更是一脸的疑惑,当方浩说起那场在商场门口的枪战时,刘一水这才有了眉目,原来对他们开枪的就是眼前的这些便衣警察。
刘一水当时还疑惑警察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行踪,甚至还怀疑过他们之中有内鬼,看来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方浩这些便衣们的目标是田九川并不是他们,只是胖子撞上田九川并对骂起来时,方浩以为他们是在接头,于是就有了下面的惨剧。猴子的枪伤、孙牙医和威廉姆斯的卷入,以及后来的种种,都归功于这个田九川,如果不是他,也许刘一水他们早就安全地离开这座城市了。如果不是他,方浩等人也不会来到这座如同地狱的城市。
事情说开了之后,刘一水这边的人都放下了武器。田九川成了众矢之的,不得出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他的确叫吉田九川,也的确是日本人。
当方浩还在考如何处置吉田九川的时候,吉田九川的后脑勺突然被人狠狠拍了一记。
拍他的人正是那位叫喊着打倒小日本的老头。当方浩和刘一水双方正在回首往事的时候,老头悄悄在地上摸了块砖头,碎步走向吉田九川。
吉田九川转头看了看半个身子都在颤抖的老头,然后昏厥过去。
方浩等人带着刘一水他们进了宿舍,并安排了房间。一个房间有三个上下铺,能住下六个人,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都填不满一层楼,所以空房间很多。
所有人的都挤在三楼,他们认为三楼是最安全的,一来可以高瞻远瞩,二来可以有个上下迂回的空间,不知道是当初哪位老师的哲学思想。
吉田九川被单独关在一间寝室里,并用床单撕成的布条绑住,由方浩的一个手下看着。
方浩站在宿舍楼六楼的天台,看着学校周围的环境。不久刘一水也走了上来,望着街道上四处游走的活尸说:听说这里原本是没那么多活尸的,是你们把他们吸引了过来?
“也许吧,”方浩回答,“我们和那伙人一直打到离学校不远才把他们甩掉,想必这些活尸都是闻声聚集而来。”
“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了。”
“没有地方是安全的,”方浩说,“只要我们一直守下去,就会有希望。”
“你还相信有人会来拯救我们?”
“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看看这座城市,还有什么比此时此刻更坏的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方浩严肃地问刘一水道。
“我们只是一群普通人。”刘一水笑了笑回答。
“普通人会一个个揣着把枪去逛商场?”
“我们听说那家商场在打折,”刘一水说,“所以就去抢了,你是知道的,现在的女人一看到打折物品就跟男人看见美女一样,下起手来六亲不认,凭我们哪抢得过她们啊!所以就带上了家伙。男人征服女人得用枪,男人跟女人抢东西也得用枪,哎,这俩枪可不一样……”
“行了!”方浩听得不耐烦了打断道,“少在这跟我贫嘴!”
“真没有,你是没抢购过东西,”刘一水道,“像你们做警察的也没必要去抢,想要什么直接去把人家店给查了东西没收就行了。”
“我们是执法人员,”方浩驳斥说,“一切都按法律法规办事,我们只查收脏东西。”
“哪个做生意的手上不带点脏啊,尤其是做大生意的。生意越大,手上碰触的脏东西就会越多。”
“那你们是做什么大买卖的?杀人劫货?绑架勒索?还是打家劫舍?”
“你们警察就是有个臭毛病,唯恐天下人不坏!”刘一水说,“你是不是认为自己特正义特像个好人?”
“我本来就是好人。”
“谁不是呢?每个人都感觉自己是个好人,谁会认为自己是个坏人呢?”
“懒得听你狡辩!”方浩气愤地说,“我只是奇怪,你们身上带着枪,是怎么通过一道道安检的?”
“躲过安检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刘一水有些得意地说。
方浩不屑地切了声不再说话,继续看着路上的活尸,这时刘警官突然跑过来说:方队,日本鬼子醒了!
方浩和刘一水于是都下了楼。
吉田九川依然被绑着,但是没有挣扎,后脑勺部位的伤口还在疼。威廉姆斯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于心不忍,但也不好多嘴为吉田九川求情。而一向胆小的孙牙医却对刘一水说:还是放了他吧,就算他是个坏人也不会有什么威胁,再说他跟我们共同患难了那么久,也帮了不少忙。
刘一水看了看孙牙医没有说话,其实他并不想如此对待吉田九川,虽然他也不喜欢日本人。毕竟一开始吉田九川就是他们阴差阳错地作为人质绑来的,现在倒好,警察和贼谈和了,却一同去讨伐人质,理由是,这个人质害得警察到处去捉无辜的贼,害得无辜的贼到处躲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