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车瘾又犯了,想把驾驶座位上的秃顶换下来,结果被刘一水拦住,说是为了车里的两个孕妇和几位老人,车子绝对不能交给只知道体重不知道轻重的胖子。不过秃顶也着实累了,最后换由一向稳重的强子来开。
他们的目的地不再是什么江氏集团,江氏集团在郊区,要过去中途不知道还会遭受多少磨难,他们一路上要克服已经不再仅仅是那些活尸了,还有一些身份不明的居心叵测的人类。
刘一水和陈芳坐在最前排,刘一水负责查看外面的情形,陈芳负责指路。
韩江坐在江一燕身旁,两个人安静着。
威廉姆斯时不时的还会祈祷,车里有几位老人也信封基督教,跟着一起祷告:我的主啊,我的上帝耶稣,你创造了世界创造了人,你就应该出来保卫世界保佑我们……
“耶稣是上帝之子,”威廉姆斯疑惑地看着那几位祷告的老人说,“创世纪和人的是神耶和华!”然后有用英语说了一大堆让人听不懂的话。
的确,很多大姨大妈信仰了半辈子的基督教都分不清上帝是谁。
“我妈妈也信基督,现在真想我妈妈。”陈芳含着眼泪说,“我妈妈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人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上帝都会对我们说,不要害怕,我会派个天使去保护你,你只要一睁开眼睛叫声妈妈,那个天使就会微笑着走到你的身边。”
“狗屁!”胖子有些不耐烦地说,“我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接生婆!唉,刘士官,听说你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只驴蹄子?”
“滚蛋!”正在闭目养神的刘一水骂道,真后悔对胖子他们讲过他小时候的事情。只要有胖子在,那个被驴踢出来的传言看来是要传颂一生了。
胖子却自顾自大笑起来,对夏莉说:你不知道,刘士官的出生很有传奇色彩,真该于黄帝炎帝他们的传说一同记入史册!
“难不成还电闪雷鸣红光冲天游龙戏凤之类的?”郭大姐感兴趣地问道。
“比那些生动得多了!”胖子沉浸在其中,宛若一个说书先生,“话说天地人和百姓安居乐业,一个村里来了一个卖大米的毛驴车,刘士官的母亲挺着大肚子去买米,就在那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里,毛驴突然受到了上苍的感应,抬腿照着刘士官母亲的肚子上踢了一脚,这一脚倒好,硬生生的就把我们的英雄刘士官给踢了出来!”
车里面很多人都笑了起来,夏莉更是笑得合不住嘴。胖子的确是个活跃气氛的能手,倘若没有外面这番不堪入目的景象就更好了。
刘警官和小城管坐在一起,两人一路无话,刘警官时不时就会看看前面田九川的侧影,然后皱起眉头心里思索着什么。
猴子的伤口又开始疼,强忍着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刘一水忙让孙牙医过去瞧瞧,孙牙医说:补牙我会,补胳膊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信不信我打的你满地爪牙,”刘一水挥起拳头恐吓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补!”
孙牙医无奈,只好离开座位蹲到猴子身边问:哪里疼?
“这不屁话嘛,”猴子道,“当然是胳膊!”
“你都没有胳膊了怎么还会疼?”
猴子听后气急败坏,一脚狠狠踹向孙牙医。这时车子突然急刹车,孙牙医顺势趴倒在地上,嘴巴亲到了夏莉的脚踝。
猴子没有踹到孙牙医,反而一脚踹在对面一位老大爷的大腿上,老大爷大叫了一声就再没了动静,抬头看着车顶。
车子停稳后,坐在夏莉对过的胖子一把揪起地上的孙牙医骂道:你这孙子敢占我女人的便宜!老子都还没有亲过她的脚呢!
“死胖子瞎说什么!”夏莉红着脸说,“王八蛋才是你女人!”
“你就是王八蛋!”胖子不加思索地回道。
夏莉半站起身子猛得抬起脚,直直地踹在胖子的面部。孙牙医忙用衣袖擦去胖子嘴巴上的泥土,说:这下公平了吧,你也亲过她的脚了。
刘一水几个大步跨到车头前往外看,前方的路口已经挤满了活尸,黑压压一片,有几百到上千具。看来这条路是行不过去了,只得让强子往后倒车另寻出路,心里抱怨着这个早已人满为患的城市。
“跳广场舞也没这么大阵势!”刘一水道擦了把额头上的虚汗。
车子一连往后开出好几条街才算安全,众人倒吸了一把冷汗。
被猴子踢到的那为老大爷依然对着车顶发呆,胖子看了看他的表情又看了看车顶疑惑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问:看上帝呢?
老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接着胖子才发觉他是死了。猴子很自责,想不到一脚竟踹死了一个大活人。另一个老人安慰猴子说:他心脏本来就不好,能撑到现在就已经是造化了,老而不死是为贼,他这个身子骨在这样的环境里能活到现在,真不知道是偷了谁的时间。
老大爷并不是猴子踹死的,而是被突然的刹车和车里的惊叫声给吓死的,猴子的那一脚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胖子和刘警官一起把老大爷抬到了车子的最后排,他死得倒也安详,比起在外面被活尸们咬死甚至撕碎要幸运得多了。
他们距离陈芳所在的学校并不远,只是一路受阻东绕西绕方才耽搁了许久的时间。
“以前这里没有这么多活尸的,”陈芳碎刘一水说,脸上满布着担忧和害怕,“该不会是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吧?”
陈芳越想越害怕,竟然掉起了眼泪。刘一水见不得女孩子哭,当然是漂亮的女孩子哭,丑女人哭得个稀烂他也觉得是应该的,于是忙安慰陈芳说:不会的,我们国家的学校盖得那么的封闭,比起监狱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想出来都困难,更何况是活尸们想要进去。学校永远都是保护你们这些孩子最好的堡垒,让你们不受到外界的污染和侵害,让你们的心灵健康而纯洁……
“澡堂子里的那些爽朗的学生妹是哪里来的?”胖子打断刘一水的话说,“她们的心灵在澡堂子里可是越洗越黑啊。”
“不说话你会死!”刘一水忍不住骂道。
“吆,看来你是经常到那里面去洗澡了?”夏莉不怀好意地斜眼看着胖子说。
“才不是!”胖子连忙辩解,“我很忙的,很多时候在那里面都没有时间洗澡的。”
夏莉嘀咕了声不要脸就把头转过去了,不再理会胖子。
车子的外面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世界,可此时的他们并没有发觉,车子里面的危险也正在逼近。
最后排被猴子一脚踹死的老大爷慢慢站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