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郭大姐这么一喊,众人都是一愣,一路过来他们见过很多的活尸,无论男女都不过是行尸走肉,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谈恋爱的。
众人都挤了过来往下看,果然发现停车场附近有两具活尸手拉着手,一男一女满身被血染成红色,根本看不清长相。眼镜蛇皱起眉头,那具男活尸的身影也太熟悉了。
很多活尸正向那两具靠拢,显然是被情侣活尸身边的车子发出的声音给吸引过去的。
活尸渐渐靠近情侣活尸后,男活尸突然甩开女活尸的手,挥起斧头朝那些反应缓慢的活尸劈砍。郭大姐在楼上看得疑惑,嘀咕着怎么僵尸们自相残杀了?
眼镜蛇已经看出了不对劲,那所谓的两具情侣活尸根本就是两个大活人。
“刘士官!”眼镜蛇大声喊了句。
那人果然听到楼上的呼喊之后果然回过头,竟然真的是刘一水!
“都他妈站那么高看热闹呢?”刘一水边砍杀着靠近的活尸边叫骂着,“你们当这里是罗马斗兽场啊!”
眼镜蛇拉起冲锋枪的枪栓跑下楼,韩江举起手枪对准刘一水身边具有威胁性的几具活尸,连发几枪后那些活尸倒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刘一水身边的那个女孩正是陈芳,此刻她吓得龟缩在车子前双手抱头。
郭大姐正想问夏莉该怎么办时,却发现夏莉也不见了。再探出脑袋往下看,竟然发现夏莉一手菜刀一手还是菜刀地跟在眼镜蛇屁股后面。不过跑出酒店大门十几米远之后,数具活尸就向他们张牙舞爪地走来,夏莉见形势不妙又转身往回跑,留在大门前坐起了掌门人,就像当初在加油站的便利店一样。
眼镜蛇对着活尸群开了个连发,再加上楼顶神枪手韩江的火力掩护,刘一水身边总算没有了威胁,拉起受惊的陈芳向眼镜蛇跑去,很快与眼镜蛇会师后,且战且退。
刚刚分散开来的活尸群被这边热闹的声音吸引,一个个又折回来,活尸的数量越来越多。
刘一水三人总算退到了大门前,夏莉连忙打开玻璃大门迎接凯旋得狼狈不堪的队伍。刘一水最后一个进去之后,夏莉用力朝门外的活尸群里扔了把菜刀,紧接着关闭大门。菜刀在空中旋转了数圈,夏莉本想着它会正中一具活尸的天灵盖,来宣泄一下心中憋闷了许久的怨气,没想到菜刀却来了个抛物线,切在了一具活尸的裆中、央。那具被夏莉断子绝孙的活尸依然不疼不痒地走着,不过刘一水却看得不忍直视,感叹了句:女人真的不能惹!
夏莉跑到刘一水身边时又捏着鼻子连连后退,一脸受不了的样子。她是被刘一水身上的臭味给逼退的,原本清秀的陈芳身上也散发着这种恶臭。
那是下水道里的味道。
原来那夜刘一水和陈芳被活尸们包围后,本以为他们已经无路可逃,成了待宰的羔羊。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做好了光荣牺牲的刘一水无意间发现摔倒在地上的陈芳屁股下面竟然是一个下水道口,借用斧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打开了铁井盖,然后两人钻进了恶臭熏心的下水道。
他们从另一个检修口爬出后就一直藏了起来,他们的藏身之地距离酒店并不远,然后等待时机闯进酒店于大部队汇合。早上眼镜蛇在楼顶看到的那个闪动的人影,就是躲在一角观察形势的刘一水。
后来胖子们在教堂那边的枪伤吸引走了大量活尸,刘一水见时机已到,拉着陈芳且行且躲得向酒店靠近。
除了撞上几具威胁性不大的活尸之外,一路上倒也算顺利,他们很快就溜到了酒店下面的停车场附近。见胜利就在眼前,刘一水拉着陈芳想来个百米冲刺,没想到就在这时他们身前的一辆汽车却无缘无故地响起来,接着就是楼上郭大姐的喊声。附近的活尸注意力全部集中过来,一点点向他们靠近。
怪不得有味哲人说过,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只等于成功了一半。因为那接近百分之百成功的百分之一,才是最困难和最关键的。生活中,无论职场还是商场,很多人折就折在了那百分之一上面。
韩江等人也下了楼,郭大姐一见到刘一水就微笑着说:谢天谢地,我就知道你们能上天入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刘一水扯掉肮脏的上衣扔到一边再也不想多看一眼,道:别说我们还真入了地,就是入得不够深,没抓到小鬼,反差点被你们在这个城市里排放的大小便给活活熏死。
此时的玻璃门被活尸们堵了十几层,铁锁被撞击得啪啪作响,夏莉不放心,又搬了好几张桌子从里面顶住。
眼镜蛇正要把救胖子他们的事情征询一下刘一水的意见,不过看了看门外深知,他们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
刘一水和陈芳各找了包间的卫生间痛痛快快洗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刘一水肚子啃掉一只整鸡、三碗米饭、两瓶啤酒之后就昏睡过去,一整夜都没有合过眼,他的确是累坏了。
江一燕又走上天台楼顶,韩江永远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江一燕双手抱着瘦弱的肩膀,无声地看着楼下的活尸群,以及这个败破不堪的世界。
“你说,如果人真的有灵魂的话,”江一燕说,“他们会有吗?”
“不知道。”韩江冷冷地回答,这是他在她面前最爱说的三个字。
“你说,”江一燕接着说,“如果真的有天堂的话,我亲手杀死的那些人,他们的灵魂会在上面吗?”
“不知道。”韩江还是同样的答案。
“如果这些都只不过是一场梦那该多好,”江一燕轻声道,“醒来之后,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还是原来的生活,我恨着,我也爱着,我躲避着,我追求着。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爱,也没有了恨,除了惊慌失措,就是漫长的绝望。身子站在这里,心却埋在了深深的泥土里,一层一层,好像永远也刨出来……真的感觉现在正在做一场梦……”
“那,这会是一场多么可怕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