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一个小时之后猴子依然昏迷着,刘一水这才确定猴子是得救了,否则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早就尸变。
威廉姆斯拆掉了他的十字架,用绑十字架的铁丝把刘一水给他匕首紧紧缠在了钢管的一端,还对着空气刺了几下试试手感。
威廉姆斯并不是不再相信他的上帝,他认为所有的这些安排自有上帝的道理。上帝创造万物并让他们自演生息,很多答案都需要自己去寻找,很多磨难都需要自己去克服,上帝只是一种引导。
刘一水和胖子出去找了辆车,那是一辆能承载三十多人的巴士。强子背着昏迷的猴子跟着所有的人上了车,他们的目的地仍然是江氏集团,他们需要武器,需要枪支弹药。
虽然道路上再没有拥挤着鸣笛的车辆和人群,车子行驶得并不是很顺利,很多道路都被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胡乱停放的汽车挡住。
一车人无话,强子又戴上了他的墨镜靠着座椅休息,胖子真心佩服了强子的这一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的墨镜却一直完好无损地带在身上。强子身边的猴子时不时发出呻吟,看来他连做梦梦到的都是痛苦的。木头韩江更是一言不发,一本正经地坐在江一燕身边。秃顶搂着他怀孕的妻子,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恩爱。兰姨抱着小黑高,像在抱着自己亲生的孩子。
郭大姐曾问过兰姐为什么只带来了小黑高,兰姐说灾难发生那天她的孩子在上学,小黑高是因为调戏班里的女孩子被老师赶回家,回家之后又被兰姐的妹妹揍了一顿赶出来,于是小黑高就到了兰姐家里。然后她带着小黑高成了亡命之徒,其余人不知生死。
躺在兰姐怀里睡觉的小黑高手里攥着胖子的对讲机,那是胖子在换衣服时丢在一边,被小黑高拿去把玩的。
对讲机突然发出滋滋的声响,声音打破了车里的宁静。
“喂?”对讲机那边传来一句模糊的声音,声音时断时续,伴随着吵杂的电流声。
小黑高半睡半醒地把对讲机放在耳边喊了声爸爸,他误以为是爸爸打来的电话。
眼镜蛇夺过对讲机按下PTT键喊了句有人吗?听到请回答。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小小的对讲机身上。
眼镜蛇按着发射键又重复了一句,对方果然有了回应,但是信号很差,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那边似乎在呼叫什么小刘,眼镜蛇看了看刘一水,以为那边是在叫他。
刘一水接过对讲机问那边是谁。
“你们在哪?”那边问道。
“我们在一辆巴士车上。”刘一水回答。
“你是谁,你不是小刘!”那边说,“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刘一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问了句那边的人在哪,那边恐吓了一声说:如果你敢动他们半根汗毛,我就算下地狱也要杀光你们!
对讲机再没了声音,车子里又恢复一片安静,以及一群人的疑惑。刘一水试图再次童话解开疑团时,却发现对讲机没电了。好不容易和外界有了一次联系,却还受到一顿莫名其妙的威胁,刘一水气得把对讲机往地上狠狠一摔,连同众人的希望一起摔得支离破碎。
胖子突然又来了个急刹车,刘一水正在气头上,正要破口大骂时胖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只见前面的巷子里跑出来三个学生样的孩子,都是二十偏左的样子,两男一女。
紧接着后面又出现一辆装甲车,那是一辆ZSD89式履带式装甲输送车,它被称为中国新研制的落后装备,在中国是90年代开始装备,用于代替63式装甲车,可只达到了国际70年代的水平。
车上有四个男子站立着,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手里都握着枪,可他们并不是军人的打扮。车顶的机枪口转向后面,跟在后面的是十来具奔跑着的活尸,看来他们刚吃过人。
几个男子转身对那些活尸开了几枪,每打倒一具活尸他们就会拍手庆祝,脸上带着毫不畏惧的笑容。
“看他们誓死如归的样子,不是敢死队就是恐怖组织。”胖子说了句,回头一看所有人都藏在椅子下面,刘一水和强子几人也只露出半个脑袋窥看,情景反射,胖子也弯底了身子。
刘一水猫腰躲到驾驶座后面,问胖子那边是什么情况。
“好像是一个装甲车在保护那几个孩子。”胖子回答。
刘一水有点疑惑,说:如果是保护,为什么不把那些孩子放进车里呢?
装甲车上的几个人好像把那些活尸当作了靶子在练枪,他们的枪法也不怎么样,打几次才能打死一具。
刘一水说他们绝对不会是什么军人,军人的枪法不带这么烂的。
车上的一个人看了看前面的三个学生,对其他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拍了拍机枪。然后机枪开火,一连发了半梭子子弹,那挺机枪每分钟能打二百发子弹,虽然是半梭子,一眨眼的功夫也打出了一百发左右。前一秒还在奔跑的活尸们瞬间都成了一动不动的死尸,然后所有人都转向前方。
“那些孩子安全了。”胖子说。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自己错了,车上的男子开始对学生开枪。子弹偏得离谱,像是故意而为,他们仿佛在游戏。
“靠!真是恐怖分子!”胖子道,身子弯得更厉害了,也只露出个眼睛看着挡风玻璃。
一颗子弹打在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石头被打得碎了好多块。接着一个男孩倒在地上,他是被跳弹所伤。男孩捂着小腿蜷曲着身子哭起来,另外两个学生跑回来去拉。受伤的男孩倒也知道孰轻孰重,推开女孩的手示意他们接着跑。
男孩跌倒的地方已经里刘一水他们的巴士不远了,当刘一水还在思索要不要去救他们,又怎么去救他们的时候,郭大姐哭着说:他们的年纪比我儿子也大不了多少,好心的几位警察,救救他们吧。
“大姐,我们也想救啊,”胖子无奈地说道,“人家都扛着枪,我扛着你跟人家干啊!”
装甲车眼看就要到孩子们身前,没受伤的男生拉着女孩跑开,又一个人朝他们开了一枪,子弹的落地点离他们很近,女孩吓得大叫了一声。
装甲车在受伤的男孩身边停下,两个男子下了车。
还在逃跑的两个学生跑到巴士旁边时,巴士的车门突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