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便利店的几人仿佛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每一分钟都是那么的漫长。
便利店里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不多,威廉姆斯每天都在写笔记,把近来的遭遇用文字记录了下来。强子只顾戴着自己的墨镜不分昼夜的睡觉,但很多时候他都是清醒的。孙牙医总是在房间里走动,一副焦虑重重的样子。眼镜蛇还是不爱说话,一个人沉默着。胖子已经用掉了五六盒***,当然他都是拿它们当气球吹。刘一水没事就会找田九川下象棋,连输了几盘颜面扫地之后,就会把枪掏出来放在棋盘旁边。夏莉时不时就会去清点食物,并登记上册,她和两位大姐专门负责食物的管理,以及预防胖子偷窃的严打工作,抓到之后交于猴子处理。
他们成了一个团队,更像是一个家庭,刘一水似乎喜欢上了这种生活,他几乎都忘记了家的概念,忘记了母亲亲手擀出来的面条出锅之后冒着怎样的香味。
“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眼镜蛇突然说了句。
他不喜欢刘一水不作为的样子,他认为所有的人都只是在等死,心存着某种看不到边缘的侥幸在等死。
“我曾不止一次地幻想过我们的结局,”眼镜蛇接着说,显然他是在针对刘一水,“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么窝囊的死法,连挣扎的勇气都失去了。”
如果一个人完全是为了自己,那么他也完全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死,永远都是一件最为简单的事情。
“干脆我们也别省吃俭用了,”胖子也煽风点火,“一次性吃个饱,杀出去干他娘的!”
胖子说话时的气力十足,手捏爆了刚吹起来的套子。
而刘一水的计划依然是再等等,事情坏到了极点就总会有转机的时候,起码也要等到外面的活尸变少,那么他们才有更多的机会活着逃出去,至少可以用都死。
的确,几天下来围在外面的活尸越来越少了,也许他们也失去了耐性。
一天的清晨,刘一水被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惊醒,声音从屋顶飞驰而过。他听得出那是一架直升飞机,于是忙走到窗前把帘子拉开一条缝隙。
搜寻了片刻,他果然看到一架直升飞机正消失在半空,向远处飞去。然后他才意识到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天空中灰蒙蒙的一层。
眼镜蛇和强子等人也挤了过来,威廉姆斯终于露出了笑容,用英语兴奋地说:是军队!军队来救我们了!
刘一水听得懂威廉姆斯的这句话,转头道:我们国家没这么穷,只能派出一架直升机来!
孙牙医翻译后,威廉姆斯依然很乐观地认为这一架是来侦查的,后面会有更多的飞机到来,也许还会有美国的,美国人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公民。
还在睡觉的胖子被他们几个吵醒,醒后发现嘴巴里塞着个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只袜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大叫,胖子把袜子扯开来一看竟然是只长长的肉色丝袜,刹时气消了许多。
胖子走到夏莉身边,一副被我发现的样子坏笑着问夏莉说:是你干的吧?
“谁让你睡觉打那么大声呼噜!”夏莉理直气壮的道。
听后胖子更高兴了,凑到夏莉腮前说:你的袜子一点都不臭!
“不是我的,是郭大姐的。”夏莉用下巴点了下一旁的郭大姐。
胖子看了看有点不好意思的郭大姐,赶紧丢掉丝袜,差点没恶心地吐出来。
刘一水观察了下外面的情况,这里除了这个加油站没有其它建筑,路上几乎也看不到活动的活尸,那些被他们杀死的活尸们依然躺在地上,奇怪的是这么多天了还没有腐烂。有几只黑色的乌鸦在啄他们身上的肉,看着让人反胃。
“他们好像都走了。”强子说道。
“也许他们是藏起来了,”猴子道,“在哪个角落里猫着就等我们出去。”
这时的田九川提出反对,说那些活尸是没有意识的,他们不会那么聪明,否则他们在砖窑厂的时候就早被他们吃掉了。
刘一水决定派个人出去侦查一下摸摸底,夏莉从背后猛推了下胖子,刘一水感动地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好兄弟,够义气!
胖子对夏莉做了个憎恨的表情,掏出手枪拉上枪栓,猴子挖苦道:别费劲了,早没子弹了。胖子只好换成铁锥,此时夏莉双手举过一把长柄斧头说:看你这么英勇的份上,这个赏给你,别说我从来没有帮过你。
胖子哭笑不得,心里道:如果不是你推我,老子也不至于冒这个险!
那是一把消防斧,不过在中国并不是所有的消防栓上都配这种斧头,也难怪很多火灾发生时,由于消防门的锁打不开发生人员被熏死的惨况。
“想不到你还私藏了一把这么厉害的武器!”猴子道,“留着镇宅呢?”
夏莉解释说:这个斧头有几成是为你们准备的,谁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有了斧头,胖子把铁锥扔还给威廉姆斯。刘一水小心地拉开玻璃门,强子和眼镜蛇在门旁打掩护,胖子先是露出个头向四周看了看,还是不敢出去。猴子踹了下他的屁股,胖子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胖子斜举着斧头,东张西望地走了十来米,周围很安静。撕啄活尸的几只乌鸦被胖子惊飞,叫声把胖子吓得浑身一颤。
胖子又走了五六米,依然没有什么情况。刘一水让他到路上去看看,胖子只好又硬着头皮走到路边。胖子跨过了一个又一个活尸,有一具被田九川用车子碾过的还没有死透,看到胖子后吃力地往胖子这边爬,嘴里的声音也有气无力。
胖子是恨透了这些活尸,可算逮到了机会,举起斧头在那具活尸的脑门狠狠补了一斧。收回斧头的时候,由于切入得太深,胖子竟把活尸的半个身子连着给带了起来。看到从活尸肚子里滚出的肠子时,胖子终于还是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的胖子向路的两边都望了望,除了翻到着的几辆车子,和一辆停在路边的大卡车,并没有其它东西。然后胖子转身对便利店里的刘一水等人做了个OK的手势,却发现刘一水等人都在用一种惊慌的表情看着他,刘一水和猴子还做着滑稽的动作。
猴子翻过身扭头拍着自己的背,刘一水双手在自己心脏处摆出个心形,并渐渐合拢变小。胖子疑惑地看着刘一水和猴子,一摊双手表示没有看懂。
此时,胖子的背后两米处有一具活尸慢慢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