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悄悄的来到了我的身边。
不幸的事情降临了,我被分在了一班,班主任正是教化学的林丽娟,她的可怕,所有原来二班的同学都知道。我怕她会来找我麻烦,因为那次被她偶然见到我和许环在一起,使我更加担心她会老帐新帐一起来跟我算。我的同桌,叫陈宏山,前面一个是原来和宏山同班的陈昕,另一个则是原跟我同班的陈彬伟。四个调皮又捣蛋的男生坐在一起,结果就是鸡犬不宁。补习的第一天,我们便结成了联盟——反斗联盟。在那以后的每一天,都可以听到班主任是不是地来我们这里“坐坐”,自然不会是说教那么简单。不过我在四个人里面还可以算是最乖的一个了,平平静静得过了一段日子,班主任没有把我叫到办公室过,而我也安然自乐的过日子。可是很快我就遭到一次沉重的打击,十天过后的第一次物理考试,我得了38分!捧着那张开满红花的试卷,我才发现我在逐渐落后了。同桌考了85分,而另外那两个家伙跟我差不多。
我想是时候该做点什么了,去追求我上大学的梦想。
开学第一周,我们班值日。巧的是我被安排去管理高二年级的单车停放,这正合我意,三个月没有见到她,我想看看她怎么样了,过得如何。星期三下午,我开始了我的工作。与其说我在那里管理单车,还不如说是在那里寻人——戴着红手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每一位来学校的同学。可怜的是宏山也跟我一起,因为彬伟早已将我在高二的传说完全爆了出来,所以他也想一睹小环的“风采”。不久,我看见了她。她把车停在我的前面,而我就站在她的背后,静静地看着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扎着小辫子,戴着蝴蝶结。
我们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可仿佛有一层很厚的隔膜挡在我们之间。这么久了,她还注重我吗?我的心有点儿沸腾,我始终太在乎她了。她和另外一位男同学一起走远去,而我却只是望着她渐渐地离开我的视线,眼睛渐渐模糊了起来。我为什么不叫她呢,是隔了太久,还是因为心里害怕了呢?
第二天下午,我又站在那里,又在人影中寻觅她了。这一回,她来得很晚。几乎是上课了她才来。相隔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我,她也很惊讶。没有了往日与我相遇时微笑的面孔,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迷惑。
“你在这里值日?”因为怕迟到,她边走边对我说。
“是的。”
“以后再找你。”
“好的。”
短短的几个字,就成了我们重逢的情景。依然在那棵大榕树下。
这一切,其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在那三个家伙的传播下,小环成了他们谈得很多的人物。我可就惨了。
不幸的是,坐在我旁边就有一个跟她名字同音的女孩子寰,也因为这样,她就成了小环在那些好事者口中的代名词。
下课的时候,我下去找她。
“这么久不见,你过得怎样?”
“还好吧,老样子。”
“你还是没变,仍然那么样。”
“你怎么知道我没变?”
“你的小辫子。”
“就凭这个?”
“嗯。”
“有时候别太依靠不可依靠的事情来判断事情比较好点。”
“是吗,那好吧。你的成绩还……”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个诺言。
“可不可以不说。”她好像在逃避些什么。
“可以。”我知道我问错话了。
“现实和梦想往往会有点距离的。”
我发现她的话越来越难懂了,她也越来越难以理解了,难道正像她以前所说的,环境会改变一个人,她那么容易改变?
“你呢,又怎样了?”
“我?我还是我。”
“一点儿都没变?”她问我。
“是的,没有变!”
“还斩钉截铁似的。”
“就是。”
“很高兴再次碰到你,自从那次你跟我讲故事以后,我就一直很听你的话,在努力学习,也为了不使你分心,所以没去找你,你不会介意吧?”
“我不也是这样,今天我好高兴。”
上课铃声响了,我们不得不结束了交谈。但重逢,会有区别吗?
“我会留着这条辫子的。”临走时,她回头对我说。
我又可以见到她微笑的脸,和那声温柔的“hi”,高三的紧张有着她的陪伴,我开始恢复了自信。我们一起上体育课,球场边的她总会为球场中的我鼓掌;我们一起温习,有她在一旁的我也总有很高的解题效率。一切回到平常,回到往昔。在我们“另类四雄”之中,最疯疯癫癫的就是陈昕了,几乎什么事都有他的份,没有谁能让他的嘴巴闭上三秒钟,也没有人能预知他会想出什么鬼主意来捉弄别人。
校庆挨着国庆,很快来到了。
“不如我们四个一起去参加插花比赛。”一天,他手拿着一张宣传单对我们三个说着。
“插——花——??”
“堂堂七尺男子汉去玩插花?”没有人不惊奇的。
“不是哦,我听说四班的钟国华他们也有三个男生去参加了,我们怎么可以不去凑一脚?”
这件事一说出来,立即在我们四个人中引起大的反应。
“什么,他们也去?那就得去一趟了,看看谁拿倒数第一都好呀。”我也跃跃欲试。
“就是嘛,还是辉最有远见,让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陈昕忙抓紧时机。
“那你们去吧,我们两个去为你们加油。”其他的两个仍然不肯,“得了奖我们帮你们拿奖品。”
我们只好两个人报名参加了比赛。今年校庆的插花比赛也因为有了两对男选手参加而显得与往年有所不同。跟四班的男生竞争,有趣。我们只求战胜他们就可以了,最后是万万不能拿的,怎么都要为自己留个面子。
插花现场,人山人海。参赛选手总共有六十队,我们被安排在最后的一个位置上:60号。这是绝对好位,观众就站在我们的旁边。班里的人都来加油助威,宏山和彬伟也不例外。他们从学校的走廊上、植物园里摘来了许多不知名的野花野草,还美其名曰为我们采集“原料”。我们两个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花和花泥,不知从何处入手。远处,四班的那群人却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行动,看上去他们还挺专业的,似乎受过特别训练。宏山见我们这个样子,干脆跳了进来,还专门从厕所里拿来了一个舀水的东西当花盆,说是也来凑热闹,即兴插一盆给我们示范。彬伟也混了进来,他们两个不知什么时候拿来了许多非一般的原材料,比如凳脚,杂草……然后在那个“花瓶”里竖上了一跟木头,再随便的往里面塞满了杂草,结果就弄出了一个坟墓!
“好了,完工了,这盆花叫做‘杂草丛生’。”彬伟更是为它题上了名字。
“杂草丛生??”
“有趣有趣,确实是有点典范。”我们也拍手称好。
“嗯,这盆花,挺有特色嘛。”这时候一个老教师走了过来,对“杂草丛生”点评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倒了下去,口吐鲜血的也不少。这搞破坏的行为,竟然还有老师这么欣赏。天下奇闻!只见那个老师弯着腰,戴着眼镜,眯着眼睛聚精会神地端详着。我们在一旁越看越好笑,几个女生更是笑得爬不上来。
“如果这里再多点什么就好了。”看了一会儿,他又冒出这么一句。
在场的人再次晕倒,天,真的有人这么……
“你的作品有如此崇拜者,也不枉此插了。”我笑着对宏山说。
“有新意耶。”不知谁又说了这么一句。
我转头一看,老杜!高一的数学老师。宏山的插花艺术实在太一流了,我不禁佩服起了他。
“对了老杜,你说在这里加点什么好呢。”两个老教师就在那里认真的研究了起来,看来那盆花拿去评奖,还真的能拿个一等奖。
艺术还有以丑映美的一面?在他们的“启发”下,我们也开始了我们的行动。不过,谁都知道,“杂草丛生”拿上去交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班里的女生也跑了进来帮我们的忙。可是无论是谁都不是这方面的能手。最后出来的作品,我不知该怎么评价:两条已经被我们摧残得弯曲了的玉兰斜交在一起,下边的菊花碎碎点点,然后就没有了。最后我还是给它起了个主题:世纪之交,写上了一些什么祖国什么什么的,香港回归什么什么的,然后就叫上去了。说句真心话,我怎么看都无法把这个主题和那盆花挂上钩。
结果,世纪之交得了二等奖。四班的那盆得了倒数第二。我简直不敢相信,花盆是去化学实验室借来一个水槽凑合着用,花是从学校临时非法采集而来,再加上我们拙劣的技术,能拿二等奖?
就是这么奇怪。
“哇,你这么厉害的。”宏山看到我的数学成绩,惊叫了起来。
高三的第一次期中考试,我的数学依然很好,也是唯一的一项比同桌的他高分的科目。
“你现在才知道吗,辉哥可是拿过满分的。”彬伟在一旁附和道。
自从那一次在黄老师的“激励”下考了个满分后,彬伟突然很“崇拜”起我来,而且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
“哦?满分这么厉害,我在高中还从没有试过呢。”宏山在旁边显得有些惊奇。
“有机会多向我请教请教。”我也笑着说,除了数学之外,我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了。
“会的会的,没想到我的同桌原来这么厉害的,看来是我目光比较短浅点了,以后要多多指教了。”也许是看到高三以来我的那些可悲的成绩的缘故吧,他才这么说。
“你考大学为了什么?”我突然间想问他。
“没什么,反正读到现在了,不考大学要干吗?”
“就是这么简单?”
“是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有什么应付什么。”
“哦。”
“你呢?不会想着去大学找多几个妹妹吧?”
“我?我想制作一部游戏,一部自己的游戏。”那是我的梦想。
“那有什么难的。”
“当然很难了,不是那种弱智型的那种呀,是……说了你也不懂,你都不玩游戏的。”
“那也是,努力吧。”他点了点头,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其实他虽然很顽皮,但认真起来也似模似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