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当第9个字母爱上第21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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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故事的结局

小贞对阿升说过这样一个故事:木头对我说:“抱我。”火拥抱了木头。木头微笑着灰飞湮灭。火哭了。泪水熄灭了自己。故事的开始就预示着结局,我不知道小贞为什么要对阿升说这样的话。

这个城市有两个令它引以为豪的地方,一是在西边有两座建于唐朝的双子星塔,而今它们在一间庙宇之内;一是在东边的一面湖,而今它在一所大学之内。

城市里的人们喜欢用自己的语言交流,因为他们认为在唐朝的时候无论是哪个国家的人们来此都得学会说本地话。

受这个城市的影响,这个学校的学生们喜欢用自己的方式晃悠着。他们之中有个人便经常晃到那两座双子星塔,并用DV在这两座塔之间拍了部超现实的短片,主角是这两座塔和路人,当然还有他的旁白。后来他把片子放到了网络上,取名“有爱皆苦I”。

我看了,没看懂。小贞也看了,并迷上了这个声音,她记下了他的QQ,之后,她的QQ上“我的好友”中多了一头“蹲点的猪”。

这面湖的历史也许要比那两座塔还要早,几千年前它曾是各国水手们休闲娱乐的地方,而今它被圈在了校园的围墙之内,但依然是个休闲娱乐的地方,不过已经属于了这群学生们,湖依然美丽平静,就像这几千年的过去从没有发生过。

阿升正在用DV超现实地记录下这面湖水,这是他拍完双子星塔后的又一个计划,他打算拍下“有爱皆苦II”。其实他有个宏伟的计划,那便是拍“有爱皆苦”三部曲,而我现在记录下的故事,便是第三部,主角是他和小贞,导演是上帝。

阿升在每天湖边最安静和最热闹的时候来到湖边,他安静地拍着:湖里的鱼,湖边的柳,湖中的岛,岛上的树,还有散落在四周的人们。

“这个湖底不知埋藏了多少历史的痕迹,湖水温柔地抚慰着它们。湖面之上和湖面之下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上面处处有爱萌发,下面的爱皆已死。也许有一天上面的人会爱上下面的人,而其相爱的结果,只能用着冷酷的镜头描述。”

这是他DV里的一段旁白,而他最终没能用冷酷的镜头把结果描述完整。三个月后他带着他的DV跳进了湖里。是的,他死了,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自杀,包括小贞——刚刚给他讲完那个“木头与火”的故事的小贞,也只能茫然地悲痛万分。

我之所以把故事的结果先说出来,是因为我不想让故事没有结果,因为我不知道我何时会停下来不写,或者死去。毕竟,其他的故事也正在发生着,包括我自己的故事。

小玛对阿轩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光头对发说:抱我。发拥抱了光头

光头微笑着覆灭消失。发断了

悲痛染白了自己。

这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我当然希望它是美好的,但这一个个故事的导演都不是我,而是上帝。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记录着注定了的故事。

在我还没认识小玛和阿轩的时候她们就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她们从高中就开始在一起,一直到一同进了同一所大学,她们彼此深信着没有什么东西能打碎她们的友情,她们不相信爱情,认为爱情是易碎的赝品。

我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她们的,之后便聊得非常开心,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她们都想当我的姐姐,只是我隐约感觉到要进入她们的世界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我现在只能忠实地听命于上帝的安排。

小贞和阿升一直都在QQ上聊着,并且他们聊天的内容也仅限于阿升拍的“有爱皆苦I”。阿升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正在拍“有爱皆苦II”。否则,小贞会在这片湖最宁静的时候注意到阿升的。因为小贞总是在那时独自一人立在湖边望着湖面发呆。

“我是双子座的,我始终认为那两座双子星塔是为了我才建造的。我的前世一定是个伟大的诗人,并且就住在这湖边,自刎在这湖里,之后便有为了纪念我的这两座塔。”

这是小贞经常发呆的段子,阿升死后她告诉了我,但我想她一定有所保留,因为她发呆了那么久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幻想吧。我猜想她幻想最多的还是爱情。

小贞从来没有写过诗,就算是大多数时间我能感觉到她有诗人的情怀,也许是因为她所写的诗都沉进了湖底。湖里有很多的鱼,没一条鱼都是她的一首诗。

小贞和阿升在QQ上没有说过要见面,知识知道彼此在同一个地方生活着,学习着。小贞猜测着阿升的样子,但她不敢相信网恋,当时它只敢承认自己会偶尔地想起阿升,而我不相信仅此而已。后来我认识了阿升,在小贞与他见面的一个月前,在阿升自杀两个月前。

认识阿升其实是件容易的事,他喜欢摄影,所以在摄影协会里很容易找到他,而我认识他便是在加入摄影协会之后。当时我非常地想要一台LOMO相机,但是又苦于没钱,于是变想到摄影协会看看谁有然后借来用几天,而结果我唯一的收获只有认识了阿升。

我在这略去一段我和阿升交往的叙述,只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阿升像块木头。和他交往的确是一件痛苦的事,于是,我后来只是通过小贞才知道阿升的事。还有,之后我便一直以“木头”称呼他。

小贞像块冰,本来应该与木头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却能够勇敢得像火一样。大概是一个月之后,他们才约了见面。

王菲出了一张新专辑,其中有一首歌叫《旋木》,小玛非常的喜欢,她一遍一遍地听着,也任性地要阿轩要一遍一遍地听,于是她们两人都爱上了“旋转的木马”。

她们开始了一段寻找木马的故事。马有很多隐喻,比如说白马王子之类的,我猜中她们是想恋爱了,不过她们还是神秘地只告诉了我“旋转木马”。

区别她们俩非常容易。小玛只有不到160CM的个子,但却有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短发,任性且可爱的女孩。啊轩有170CM的个子,有一头很美的长发,她曾说过她最爱她的头发,如果哪天她成光头了,她会自杀。脾气倒是和小玛差不多,只是更加任性霸道了一点。我想她们的脾气是导致她们现在仍单身且斯混在一起的唯一理由。

为什么我看《蓝宇》时当《你怎么舍得我难过》黄品源的声音响起时我会哭得一塌糊涂,而却对那些经典的男女爱情悲剧无动于衷。在落泪的瞬间我感觉蓝宇的情感好真挚,这绝不是男孩和女孩喜欢玩的爱情游戏。一个人真正地爱上一个人,无论男女,都值得为之落泪。

当我把我的这种感受告诉小玛和阿轩时,她们笑了,笑我还像个孩子。她们说电影永远都只是电影,我们生活在电影之外,而不是电影之中,我们说我知道,我只是被感动了。于是她们似乎放心了,她们还真把我当弟弟了。

而其实对于后来的故事,是使我意想不到的,现在是八月,一年中最炎热的三十一天。

在九月十三日,阿升纵身一跃。

在之后的很多时间里,我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悲伤与颓废之中,我郁闷了很久,因为很多事情。

八月的天气来得非常有规律:先是一整天的太阳,然后在下午6点准时来一场雨,有时雨会延续一夜,但第二天清晨绝对又是阳光明媚。

小贞与阿升的见面约在雨后。黄昏的路灯刚刚点上,装点着这冷清的校园。暑假的校园总是安静得令人害怕,而小贞与阿升由于各自不同的理由呆在了学校,而无聊,是使他们做出见面这一选择的原因之一。

我不过是过程的参与者,我当然不可能知道他们约会的具体细节而把故事写得像电影一般。都是后来,后来我从小贞哽咽的声音中知道的,无论如何,这次见面的目的是达到了,他们互相知道了现实中的彼此。

和阿升见面后小贞给我的表情是怪异的,我既看到了失望又看到了希望。她告诉我她可能坠入爱河了,我知道小贞将会像火一样疯狂地爱一次,除此之外,她没再说什么,而我,也只说了声“加油”便不再说什么了。

从阿升那,我知道了他那晚并没有出现,他躲在角落用DV拍下在湖边等待的小贞。从而我便知道了他们所谓的见面只不过是在角落里偷窥着彼此。为此,我差点没动手打阿升,而最终他们的见面,是我请他们俩吃火锅。

我忘了讲述我和小贞的关系,而我原本也就不打算写下。我始终交不到一个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朋友,所以我一直认为我会孤单到老,但好在我认识了小贞,她让我这种预感持续到去年年末,我和她可以说是一瞬间便成了好友。

我们什么都可以聊,我也为我能有这样一个女性朋友而感到骄傲,我们什么玩笑都可以开,我认为我不可能会喜欢她。但感情往往是让人把持不住的,在我发现我们什么都能聊却闭口不再谈我们之间的感情时,我知道危险了,而阿升的出现我想是恰倒好处的,我始终感谢他。当然,我对于他们俩的感情都还是隐匿着莫名其妙的部分。

这样很好,可阿升为什么要自杀呢?而我,又是怎样地神经错乱了,关于感情的事,我始终无法勇敢地把它们真实地记下。

顺便交代,那天夏日里的火锅让我们都吃得畅快淋漓,于是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完全是属于小贞与阿升的一个月。

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故事,而我现在写下,说明了“有爱皆苦”第三部进入了正题部分。并且主角增加了:有小贞,阿升,小玛阿轩,心薇,我,导演依然是上帝。

我和心薇的相识是因为小玛和阿轩。

我对心薇没有说过任何故事,只有一直地说:让我抱你下你好吗?

和两个“姐姐”的相识有个好处就是总能不定时地从她们那认识些女孩,而心薇,则是我从她们那认识的最漂亮的女孩。

她的美是那种不沾风尘的: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小巧的鼻子和嘴唇,而最让我着迷的是她的双眸,几乎无法用文字描述,我只能是陶醉,后来我最喜欢抚摸的则是她柔韧的头发。

这一个月,是属于我和心薇的一个月,而小贞和阿升的这一个月呢?也属于他们,但这一个月却绝对不属于我和小贞。这个月里我和她的关系淡了,这是我不愿意接受的,因为我一直惦记着她。

“我对你说,抱我,你拥抱了我,我微笑着扣动了扳机,你死了,鲜血淹没了我们,我死了,你飞向天堂,我掉进地狱。天堂对地狱说,抱我,地狱拥抱了天堂,天堂微笑着跌落人间,人们笑了;地狱微笑着升入人间,人们哭了。欢乐和哀伤充满了这个来不及醒来的世界,上帝在一旁安静地睡着,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在明天才会醒来,而今天,却早已万劫不复,因为昨天发生了一万年后的爱情。”

心薇绝对是我喜欢的类型的女孩,是那种我幻想的却又不敢接受的近乎完美的女孩。就像是宾崎步,对于她有一种歌迷的心态,而我真正敢接受的呢?也许会像陈绮贞吧,她最近又出了一张单曲CD《旅行的意义》,她唤醒了我曾对她有过的迷恋,于是我又一遍一遍地重新聆听她干净的声音,小贞的名字和陈绮贞只差一个字。

我不可否认我是喜欢心薇的,只是有一种不安全感和对小贞的惦记使我对于这段感情不敢全身心地投入,不知道是理性压过了感性还是感性超越了理性,反正我清楚地记得心薇问我爱不爱她时我不置可否。

那晚我牵着她的手在湖边走着,是九月底吧,夜凉如水。我们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阿升跳进去的那个地方,我试着努力不去想到他,心薇对此一无所知,她也不知道还有个叫小贞的女孩和她一样是这故事的主角。也许是巧合或许是天意,她在那时那刻问起我对她的感情,我想如果是在其他地点我一定会给她肯定的答案,但在此,我无法回答。

我把心薇拥在怀里,那一刹那我才发现心薇更像是陈绮贞。我们吹着晚风一直到月亮躲进稀疏的云里才离开,我想这晚我给心薇的答案她应该是满意的,事实上我并不敢想太多。

暂时把小贞放在阿升那里,我想他们一起会是很快乐的,而我则应该把现在所有的情感都放在心薇这,让我专注地写下我和她的故事。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说着,笑着,像个孩子。而我就像是透明的,在三个女孩身边,我更适合当一个旁观者。我想当时她是没有多注意到我的,后来我问起她对我的第一印象,她说没有什么特别的。

小玛和阿轩都鼓励我去追心薇,说了她的一堆好话,而我不知道在心薇面前她们是否也同样说了我一堆好话。我想感情永远是两个人的事情,旁人根本就没有插手的必要,而她们这样地插手说明了我和心薇之间还不存在感情。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就这般的平淡,不像是小说中的情节那样有着100%的偶然和浪漫。而这也是我始终坚持我写的是故事而不是小说的原因,我想这般无聊的故事只能属于我们六个人。

之后还有好多次我和心薇的见面,但当时的情况都是有许多人在场,是直到下个星期五我才和她有了独处的机会,而当时我竟非常地喜欢一个词语:暧昧。

我承认我和她在那个晚上暧昧的气氛始终围绕在我们的身边。我们并肩走着,校园像是只为我们俩而存在的房间,这一路上,我们始终没见着半个人。并且大多数时间,我们是沉默的,她不再像大家一起时那般的活泼,而我始终没能找到话题,那一课我突然非常地想找一个女朋友,巧的是,有个女孩刚好陪在了我的身边。

我们在足球场的草地上坐下,我抬头望着深邃的星空,她告诉我她还没见过流星,我说我在夏季里最常看到的就是流星。

“我常躺在宿舍的天台上吹风看星星发呆,而当有流星划过时我总是在它划过之后才意识到刚才的亮线是流星,”我自言自语着“所以总是来不及许愿。”

我的话导致了心薇后来也有到天台吹风看星星发呆的习惯,也使她开始侃侃而谈,其实我们是很容易亲切起来的,虽然我们表面上都看似冰冷。

她说她喜欢郑钧的那首《流星》,而我则认为COLDPLAY的《YELLOW》更有味道。对于郑钧,我还是停留在对他《回到拉萨》里撕心裂肺的歌声的喜爱之中。很多人留给人们的只有最初的印象,无论他最后如何改变,都只能是徒劳。

“所以我相信一见钟情。”

“真的吗?现在竟然还有相信童话故事的男生。”她的声音伴随着晚风让我心醉。

而事实上我早已被现实折磨得狼狈不堪,我很不愿意去面对这种生活,我是个天性懦弱喜欢逃避的人,如果要写,我想它会很不堪。原来只要是学生就得永远地为成绩苦恼,特别是像我这天生不够聪明的却有无法努力的人。我本因为只要到了大学这一切就都会改变,但却令人失望,这也只能让我郁闷地忍受。我不愿与人多交流,我没有太多的朋友,我在这个夏天一直听着铁风筝的《这个夏天》。我想我一直生活在别处。我看过许多书,但我却不知道我看懂了什么,我止于生命的最底层,除了吃饭睡觉,我无所事事。如果说我还有梦想的话,我希望我最好能当个邮递员。

给我影响最大的书《麦田里的守望者》,给我影响最大的电影《燕尾蝶》,给我影响最大的人我自己。我本可以不说这些的,但我受了自己情绪的影响还是写下了,我知道这都不够具体,或许我就是一直活在某人抽象的梦里,他一醒来,我就死去。

这个月里我接触最多的就是这3个女生,我想我不能自私地只记下自己的感受,生活还在继续,我必须不停地记录,回忆十分痛苦,但我别无选择。

人的关系可以发展得很快,我和小玛,阿轩,心薇已经可以算是好朋友了,只是我和心薇多了暧昧,却谁也不愿意去捅破这层纸,我不知道我和她在怕什么。小玛和阿轩说:“你们如果好上了可就不会要我们俩了。”我说难道要我同时交3个女朋友吗。她们打了我,说我做梦,而我知道她们俩有可能为了彼此一辈子都不嫁。

或许分开一段时间大家又会开始生疏,时间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它会使人老去,会使人忘记,会使这个月在眨眼间就结束。开学了,我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她叫心薇,是我的女朋友。我渐渐在忘记另一个女孩,她叫小贞,是阿升的女朋友。

我的叙述将会是支离破碎的,接下来的故事将会越来越像小说,因为小说是虚构的,我已经无法再将这个故事真实地写下,这需要勇气,而我没有。成为小说也许对谁都好吧,因为大家可以躲在小说背后继续真实地活着。

“死并非作为生的对立面存在着,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存在着。”

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中有过这么一句话,所以我一直相信阿升没有死。尸体没有打捞上来,我不知道原因。时间是9月13日晚21:02,他纵身一跃,之后,我看了他的遗书。

“我绝望了,如果死去也需要勇气的话,我想我是勇敢的吧,虽然我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只有我的DV陪着我,虽然它没能帮助我完成我的作品,但它仍是我唯一该感谢的。我不会因为某件事而断送自己的生命,我的绝望是持续的,我忘了它什么时候到来,但当我看见湖里的死鱼翻着肚皮浮在水面上时我知道我的绝望该结束了。这水里一定有妖,吸引着我与她相见,无所谓,就当是我必须与她相爱。”

有些人可以不用改变,但他们却改变了,人们喜欢他们本来的样子,而他们却说人们让他们改变了。有些人本不想改变,但他们却改变了,人们喜欢他们后来的样子,而他们也渐渐觉得人们是正确的。以上的人都是幸运的。有人不想改变,却也无法改变,人们接受了他的样子,换句话说他改变了人们,但他必将恐惧疯狂地结束生命,他是天生的幽灵。

我知道阿升生前最喜欢的乐队是RADIOHEAD。TOMYORK为他哭泣:ITISNOTHINGTOFEAR,NOTHINGTODOUBLT.

由于阿升的死,我得以再次与小贞见面。见到她时,她苍白了许多,眼里存满了血丝。我知道她会坚强到没有流泪,但是她肯定是在梦中哭了。

“木头化为灰烬,火哭了,熄灭了自己。”小贞哭了,而在她将熄灭自己时,我知道我必须给予她温暖,是友情上的,我发誓我不会爱上她,虽然在我与心薇闹矛盾时会想到她,在梦里会梦见她。

上面一段话我觉得自己写得很假,如果说不会爱小贞的话,我只是刻意制止住自己不去爱她。我的理性战胜了我,分析不该爱她的原因:我已经有心薇陪我;我和小贞不合适;我是个胆小的人,虽然会想试着不管这些狗屁客观原因,但我做不到。

在阿升死后的第3天下了一场雨,这让我想起了《燕尾蝶》中那段灵魂和雨和天堂的美丽幻想,我真的希望阿升随着雨来到我们的身边与我们告别。

“这里不就是天堂吗?”

“是的,阿升。”

阿升比我们早走到了终点,他永远都是十九岁,永远拥有着青春时所拥有的一切,这会让活着的人羡慕,让平庸老死的人们嫉妒,而却会让爱他的人们哭泣。

我还得继续活着,还在路上,会渐渐老去,然后回忆,直到死去。

雨后的那一夜我和小贞拥抱了一夜,我把她搂得很紧,那夜的月亮很美,我们在全校最高的教学楼的天台上拥抱了一夜。

一夜,6小时,站着,无语,但彼此却心灵相通。她的头靠在我的胸口,我可以感到她的呼吸与她呼出的C02中弥漫的悲伤。我知道她一夜没睡,只是闭上了眼睛,我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而我现在仅仅能够做到的,也只能是让她依靠了,我不能够给她什么。我真想我此时脆弱的心软一下,紧紧地吻住她的嘴,深深地爱上她,而我知道这样之后我的心会碎。

我很清醒,一整夜我的脑袋都十分清醒。

第2天留下的是满地的烟头和小贞的悲伤。第2天了,我想小贞应该恢复了吧,因为太阳依旧很温暖,而她的眼睛,不是那么血红了。

昨晚她仅有几句话,我只记住了唯一的一句“这里好黑,我自己一个人真的不敢来。”

是的,我也不会自己一个人来,单独来的时候,我想我一定会从这里跳下去,着了魔似的,其实还有谁在乎死呢?我们这6个宿命故事中的人。

我这些天尽量陪着小贞,她说不让我陪,她知道我有一个女朋友。

这些天心薇也像懂事般地没来找我,这使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和谐。

并且,小玛与阿轩也十分和谐地在一起。

时间回到阿升死之前,我还有一段故事没有叙述,那便是小玛暗恋着阿升。其实暗恋并没有什么好写的,每个人在每个时刻看到每个陌生人都会产生或轻或重的暗恋,或是叫一见钟情。

而重点是,为此,阿轩和小玛的关系变了,这是种可怕的变化,一种表面上看似平静背后却暗涌四起的变化。我努力地装成没有觉察到这种变化,大家都像是演技派,只顾着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而不去体恤对方。

我认为这样不应该是朋友,而我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大家都隐藏得很深。我一直觉得有一个真正的自己躲在我的身体里,我总想把他吐出来,但每次都会口渴,想要喝水,所以又把他吞了进去。我知道都做不到对她们真诚,我又怎能让她们给予我真诚。也许,在一起快乐开心就够了,朋友就值这么多了。

小玛和阿轩的友情由于小玛暗恋阿升而出现裂缝,这听起来十分可笑,但却是事实。我想到了蓝宇,这个敏感脆弱的男孩,是否像极了阿轩?相爱吧,我想爱情才是你们俩人最需要的。

两个女孩的爱情,是比平常的爱情更加绚丽的。我总觉得同性之间的爱是可以不朽的,它抛弃了外貌,性等等男女爱情所需要的平庸,可以套一句哲学式的话:真爱不一定是同性恋,但同性恋一定是真爱。

时间可以修补一切裂缝,她们之间的裂缝随着阿升的死和小玛对阿升的淡忘而渐渐消失,但是否真的消失,我想只能问她们自己。如果什么都能恢复本来的面貌,我希望阿升不要死去。

我常常梦见阿升,我对于梦见他始终感到害怕,毕竟我在他活着的时候并不是与他非常要好,而在梦中,我却成了他的好朋友,甚至我可以背下他对我说的一大段话,我忘记了这是梦还是现实。如果可以,我希望阿升不要死去。

如果他能活在这个故事里,我还是希望阿升不要死去。没有如果的,死了的人没资格谈“如果”。

“一切都只是个玩笑,我只是上帝取悦自己的玩具。世界当然是无辜的,然而我却不能与它相处到老。

我常梦见透明的碎片,它们很锋利,把我划得血一直流,而我却一点也不感到疼痛,因为我会对梦中的我说这只是梦,而当我真正感觉疼痛时却没有人来告诉我这也只是梦。梦的代价就是醒来,而活着的代价只有死去。爱的代价?爱不需要代价,我不会爱上睡。”

这是阿升托梦告诉我的,而那天当小贞告诉我阿升他不会爱上谁时我的脑中刻下了这段话。我知道小贞还爱着阿升,而我却猜不懂她为何要去爱一个谁都不爱的人。我无法想象当阿升告诉小贞我不会爱上谁时小贞会是怎样的反应,或许阿升根本没有说过这句话,这仅仅是小贞的猜测和我的梦魇。

小贞说她在阿升死后着魔似的寻找着阿升曾留下的痕迹。她在网上找到了阿升曾拍摄过的照片,还有他的一部小说,名字叫《麦田里的幽灵》。里面他说他想死在这麦田,而结果他却死在了这湖里。小说的结局他继续地活着,改变着,越来越好。这让我发觉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无论有多糟糕,始终会越来越好。

对于知道自己死期的人,他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吗?

“我以为死不需要勇气,但当我来到湖边想跳下去时我还是害怕了。这一跳就没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我将面对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没有退路。这个世界改变得太快,而那个世界呢?又有哪个世界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没有选择,就算是死的方式,而活着的方式我又怎能有权利选择?”

阿升是不知道他9月13日是要死了的,他不知道自己的死期,但为什么他不能越来越好。还是他知道了自己那天会死,跳湖只是一种形式。;尸体没有捞起,也许他那天根本就没有跳湖,只是单纯地死了,一种结束的状态,而不是过程。

当你亲眼目睹死的过程时,你会撕心裂肺,你会痛苦得不知所措。在《无间道II》中当黄秋生看到自己的朋友胡军帮他开车而被炸死时,黄秋生的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我所要表明的,就是那种状态,比死还痛苦的状态。

当我发现一切都无法挽回时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徒劳是非常郁闷的,这与有一丝希望不一样,这叫绝望。我现在又在说什么了,我把话扯得太远了,徒劳只是后面的事罢了。

证明阿升跳湖的事是因为有人亲眼目睹,而目击者说当时他身上绑着块大石头,是谁也救不了他的,只能看着湖面的一个地方一直有气泡冒出,阿升的生命力是顽强的,因为气泡持续了很久,当他吐出最后一口气时,他在想什么呢?他后悔了吗?

死可以花一辈子时间,也可以是几秒中,或者可以是一段痛苦的过程。死会身体减轻21克,死后心脏停止跳动……唯一不能肯定的是死后是否还在思考。

够了,活着的人太多,死去的人也太多。总之人就是太多,我永远也想象不到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人所带来的孤独感。无论我现在觉得多么孤独,我始终还是群居动物。

小贞渐渐地越来越好了,因为她还活着。他越来越沉迷于网络,她玩游戏,她写文章,她下歌听,直至后来她认识了一个网友。都是后来的事了,后来的事很让人惊慌失措。我所了解的小贞根本不可能与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交往。后来,我唯一了解小贞的只剩下她还爱着阿升这一点了。

如果没有错的话,我希望这是我的爱情故事,我承认我是自私的。我希望阿升,小玛,阿轩,甚至是小贞都是配角,只有我是男主角,心薇是女主角,我们之间平凡得凄美的故事是整个故事的主轴。我想从此开始用现在时态叙述,我试着忘掉结果,我始终喜欢那句很媚惑的话:“不如我们重新开始。”

怎么开始?从张楚的那首《爱情》开始。

我买了张楚正版的《造飞机的工厂》,如果能够拿它与《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相比,我再也找不到当初听张楚的感动了。当《爱情》结尾处张楚唱到“离开,离开你”时我几乎也就信了,爱情可以不朽,可以像那白色的床单。

我在八月的大太阳底下听着“离开,离开你。。”睁不开眼睛,汗把我体内的污秽都带了出去,我该去洗个澡了,“姑娘,不该是肥皂”。

洗完澡我便去找心薇,我习惯在傍晚她的宿舍楼下等她。如果以等待的时间来判断男女之间的感情,那么现在还是处于我追她的状态。我可以找出一大堆追她的理由:无聊,寂寞,她漂亮,想抱个女孩吻……但我却想不出哪一样才是真正的,如果爱是愿意为自己心爱的人而付出一切,那我想我现在还不爱她。

我们的约会地点十分固定:湖边,天台,教室,甚至是她宿舍楼下,我觉得爱情充满了这个学校,而我却不能够在这腻死人的气愤中寻获她的爱。她始终不愿投入我的怀抱,或许是试探,或许是她不爱我,我们之间始终存在着距离,或许是由于害怕,或是由于了解不够。

我们认识不到半个月,我们并不是从朋友而慢慢产生出爱情,我们是由于缘分才会相遇,并且对彼此有了感觉,我始终相信这种爱是绝对无法抗拒的。

由于暧昧我们的目的显得很明确,而却又止步于此。因为她给我的不安全感使我不敢全心地投入,莫名其妙地害怕起失败。因为我犹豫也使她不明确我的爱,其实我们都明白如果谁愿意捅破这层纸,我们便会相爱。

而我确实害怕,怕时间太短,还未了解彼此,怕爱了会受伤,第一次感觉不可靠,而我有的只有这种感觉。上帝会挑个时间让我们把话说清楚,真正的相爱是需要明确的,有谁愿意把爱置于空中楼阁。

在开学前不久我说了“我喜欢你”,之后心薇便坚定且彻底地爱上了我,这让我不知所措,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并不能够像她一样坚定彻底地去爱。我小心地维持着,我期待我渐渐地100%地爱上她,我相信时间是最好的催化剂。

接着我们的生活一直在平淡与无聊中度过,我不敢相信这是两个刚开始成为情侣的人该有的生活。也许这就是我们所追求到的,我想是吧,爱不过如此。在我有一块钱时我会想到为她买一支冰棒吃,平淡无聊中我们都感到温暖,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阿升死去。

在他死之后的某天小贞来找我,那时我不再有之前在教学楼搂着她的冲动。我们一直平静地走着,从这片湖一直走到了那两座塔,我们谈到了许多。我知道小贞一直郁闷着,而她能想到让我陪她一起郁闷使我觉得我们很值得珍惜彼此,这种珍惜是一辈子的,而我现在还不能保证和任何人不会老死不相往来,除了小贞。

“当时我就想要他死,没想到他真的死了。”我知道小贞是在讲阿升,而阿升是使她郁闷的唯一原因。

“人都死了,不去想吧,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我知道忘记一个人是需要一辈子的,但我还是欺骗小贞,让她好受些。

“我不愿他这样死得不明不白,我至少要他死之前给我明确的答案。”

“……”

“我要他确定到底爱不爱我。”

“你爱他吗?”

“我爱他。”

“确定?”

“我爱他十分明确,从我遇见他之后。但我觉得我好累,我不愿意爱得不明不白。”

“你说他爱你吗?”

“不爱,他是我一场劫难,我不愿接受这个答案,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他不爱我呢?”

“也许他是爱你的。”

“也许?我不愿有这样含糊的爱。”

“算了,快乐些,会好起来的。”

“我不知道,也许我死才是正确的,死了的人不需要答案。”

“无所谓答案了,我们吃点东西吧。”

“我就是死心眼,我越想越不明白,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

爱得如此痛苦,是否还应该去爱呢?我说不清,也不明白,是否痛苦的才算得上爱?他们是错过了?他们是不珍惜?还是,他们太爱对方?天造地设的一对情人,却以此种悲剧结束,我真不懂上帝是如何思考的,还是他老人家在故意整我们?

小贞和阿升的故事算是结束了,如果还有继续的话也只会在小贞的梦中。毕竟,死便是终点,尽头,结束。

心薇知道我那一天都去做些什么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但我想如果为此我和她也结束了,我会暗自庆幸,因为这是个脆弱不堪的爱情。

她的不愉快是肯定的,而我需要她的信任也是肯定的。阿轩与小玛也来帮我说了好话,而我又确实找不到除了她们俩又会有谁能告诉心薇我与小贞的关系。其实无所谓了,一切真相都应该让心薇看清楚,而在这次约会中我明确我不会再有对小贞的感情后,我更加勇敢地抱着心薇,对她说“爱你”。

“我们不会像他们俩一样,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直到你一看到我就反胃。”

“是吗?那我现在看到你就开始反胃了。”

“吐得一塌糊涂还是得呆在一起。”

“我凭什么要这样难受自己?”

“凭我爱你。”

够了,我知道我说了这句话便足够了,足以使我,嘲笑上帝对于拆散我们的无能为力。

心薇一直躺在我的怀里,我吻着她的脸,我知道我现在拥有的是足以让我幸福的人。如果一辈子只为了爱的话,我希望我这辈子到此为止。

阿轩恋爱了,不是与小玛,而是与她隔壁班的一个高个子男生。这使阿轩有点儿沾沾自喜,我不懂她是出于何种原因会爱上那个男生,但我知道为此小玛与她的关系肯定会出现裂痕。

但出呼我的意料,她们的关系没有改变,小玛以极大的宽容熟视无睹地看着阿轩坠入爱河,或许这样最好,这才是正常的,她们都应该去恋爱,去当男人的老婆,当孩子的妈妈。

小玛变得孤独,她失去了阿轩似乎便失去了世界,但她却以极大的勇气去克服这孤独。她会渐渐习惯,或许也能遇上一个男孩,然后美美地谈场恋爱。这是我最好的祝福力量。

在我的祝愿之下大家的生活似乎都平静了许多。小贞在几近崩溃的边缘走了回来,小玛习惯了自己一人在学校的路上走着,阿轩享受着爱情给她带来的甜蜜。这是另人欣喜的,这样保持,继续,知道大家厌倦。

之后,有一天阿轩跑来与我说她分手了,原因是那个男人甩了她。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听着她的倾诉。在她倾诉的过程中她说起了小玛说过喜欢她。这并不出乎我的意料,我只问了她“你喜欢小玛吗?”

“喔,到底什么才是爱呢?”

“在你郁闷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向谁倾诉?”

“小玛。”

“那你和她说过你分手的事吗?”

“没有,我怕,但我最先想到的确实是她。”

“你会爱上小玛吗?”

“我不知道。”

“她爱你,你应该给她一个答案。”我忽然想起了阿升,我开始逼着阿轩去给小玛答案。

“但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呀,我们都是女人。”

“那你就去告诉她你们俩是不可能的。”

“这她知道。”

“不,她不知道,她还怀有幻想。”

阿轩沉默了,我知道是该她认真考虑的时候了,阿轩的分手只是序幕,她和小玛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那夜阿轩哭了,哭过之后是会好受些的。

小贞在网上告诉我她又找了一个男朋友,我知道这会让她好受些的,这个男生就是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小贞不喜欢的人。

为什么要与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答案也许只有小贞才知道。或许与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不会疲倦,但这样的在一起快乐吗?

“但这样的在一起快乐吗?”

“我会使自己快乐的。”

“那他呢?”

“他会使我快乐,因为他爱我。”

“你长大了。”

“人是会改变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喜欢的人只有在梦中你才能与他相爱。”

“你还常梦见阿升?”

“少了,但我不能欺骗我自己,我还是梦着他,我会把我的心的某个部分留下给他,爱着他。”

“这样对你现在的男朋友公平吗?”

“爱情不需要太认真啦。”

我明白了,凡事都不该太认真,太认真会使人崩溃。有爱皆苦,游戏才是最快乐的,然后在游戏中渐渐习惯这游戏,然后结婚,容易且轻松地在一起过一辈子。

爱你的人会是你不爱的人,你爱的人会是不爱你的人,你爱的人又爱你的人则会把你伤得很深。委曲求全,也许这才是能够相爱的唯一条件。

终于到了我该哭泣的时候,这让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接受,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是有如何如何的不堪。我现在只想叙述一个事实“我亲眼见到心薇被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碾于轮下。

当时我在等她,看着她从马路对面奔向我的身边。那天太阳很大,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泪水一直不停地流。

这一幕很戏剧化,但它却是真实的,我是多么的希望我们只是戏剧化地分手,而不是戏剧化地永别。什么都破碎了,在我看见她倒在血泊之中。太阳碎了,地球碎了,我碎了,心碎了,爱碎了,又是死亡,我的噩梦。

我说不出,我什么都说不出。心薇也说不出,什么都说不了。我看着她苍白的脸,想起她平时绯红的笑脸,我能怎么着?只想着哪也来辆车把我碾死好了。

这是我能叙述的及至,在我写下这故事的第一字时我就想到了当我写到这我会停止,丢掉手中的笔,会后悔。

“木头对我说:抱我。火拥抱了木头。木头微笑着灰飞湮灭。火哭了。泪水熄灭了自己。光头对发说:抱我。发拥抱了光头。光头微笑着覆灭消失。发断了。悲痛染白了自己。我对你说,抱我,你拥抱了我,我微笑着扣动了扳机,你死了,鲜血淹没了我们,我死了,你飞向天堂,我掉进地狱。天堂对地狱说,抱我,地狱拥抱了天堂,天堂微笑着跌落人间,人们笑了;地狱微笑着升入人间,人们哭了。欢乐和哀伤充满了这个来不及醒来的世界,上帝在一旁安静地睡着,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在明天才会醒来,而今天,却早已万劫不复,因为昨天发生了一万年后的爱情。一万年后,六个相遇在这个充满欢乐和哀伤的世界的男孩和女孩。他们一辈子都不能够拥抱彼此,因为他们必须用一生的孤独接受着上帝对他们一万年前爱情的惩罚。有爱皆苦。”

应该到了结束的时候,这是宿命,必须接受,不想接受只能结束。

苍白的人生,我真害怕它就这么结束,我不应该逃避。我怕,我越怕越不该逃,因为它始终会追到我,惩罚我。我的梦,我的梦,那不是真的,醒来后噩梦缠身,美梦成空。我痛苦,我崩溃,我要进入我的梦境,努力把噩梦扭转,让美梦延续。睡,死睡。

我无法预料接下来的事会是什么,在天堂里的心薇和阿升,能否告诉我呢?

“随后的事由你自己决定。”

我听着木马的《舞步》下沉,下沉,一直沉入无边的黑暗与伤痛之中,这便是我的延续。

阿轩过来对我说她和小玛去庙里结拜了,她们要做一辈子的姐妹,爱已经离开她们很远很远。

我辍学了,原因有许多,当一个人只剩下黑暗和伤痛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找一间光线好一点的屋子在里面让阳光为自己疗伤。这便是现在的我,忍受着黑夜,在9W台灯下痛苦地回忆着。我知道明天太阳依然会升起,它会照耀着我,而我的伤则会渐渐地减轻。

爱一次,元气大伤;不能停止不爱;我知道关于爱情我谈得太多,这让人想吐。

我叫子婴,在一万年前我见到了那场浩劫,在一万年后我经历了这场浩劫。如今我写下了这个故事,写下它我想肯定是因为灵感来袭。然后我便确定我亲自经历过这一段痛苦。而其实假的始终是假的,我幻想出来的主角在这场经历后来找我,说他希望有个圆满的结局,说我就是故事中的那个上帝,想要一枪把我毙掉。

我想我会爱上他,我写下这么残忍的结局也完全是因为我爱上他,我希望他来找我,与我相爱。

“我说,抱我,你抱了我,微笑地扣动了扳机,我死了,鲜血淹没了我们,你死了。”

平静了,一切都因由我,一切也因我结束,千万不要太在意,谁都没有错,谁都应该去爱一次刻骨铭心。

最后由我子婴来交代故事的结局。死了的人天堂或者地狱就是他们的结局,愿上帝保佑他们。小贞后来与那个男人结婚,不快乐但也平静地生活着。阿轩与小玛都没有结婚,她们一直保持着联系,追求者很多,但她们始终快乐却孤独地生活着。故事的主角离开了,不知去向,也许他会遇上第二个心薇,我想他的新生活会是快乐的。他竟还没有名字,就姑且叫他子婴吧。

2002年7月19日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