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当第9个字母爱上第21个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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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又失恋了

我是一个活着活着就活得锈迹斑斑的人。这是旭给我印象最深的话,他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便是他为什么再爱我也无法给我一个暖心的笑。但我从来没有怪过旭,他只是一个四海为家流浪的落魄歌手。所以后来我们分开了,我也是笑着和他说再见的,最多也只是学着一些失恋的人,在酒吧昏暗的光线里灌着掺了酒精的液体。后来酒吧打佯了,我被一个叫小岸的男人背回他家去休息。

认识旭那年,我还在一所艺术类学校里读中专。高三下学期时,为了升学以完成我当一个主持人的梦想,我拉着一个叫白云的女孩在闽浙间的铁轨上折腾了十余小时,到杭州的一个传媒学校面试专业。更准确地说来,在此之前,那是白云心驰神往着要考取的地方。那年头,白云追到了我暗恋三年的男生。那男生高一时曾给我写过一封三千多字的情书,我却傻傻地在他问我有没有收到信的时候回答没收到,后来巴望着他再写一封来,多长都不在乎,哪怕只有“我爱你”三个字。可是后来我和他见面时只能收到一个尴尬的笑。也可以简单说成,后来就没了后来。你应该知道了,我和白云并不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只是为什么我会拉她陪我去考试,以及她又为什么会愿意和我一起走,那也只有天知道了。

初试的时候,二月天的黄昏没有金色的晚霞,只有灰色的苍幕。我和白云住在白海荡附近的一个小招待所,那里很简陋,和对街的敦煌饭店成鲜明对比。

白云是个彻底节俭的人,和她吃一餐饭要跑到二里以外的地方去找饭店,甚至有一回,不知不觉从文一路一直走到武林路,不但不便宜,还越选越贵,方才填饱肚子。在那里要碗稀饭,老板只听得懂“粥”;要根调羹,老板只听得惯“勺子”,而且还是迷你型的“勺子”,是我们那儿幼儿园阿姨喂饭用的大小。以至于每回一碗热腾腾的饭摆在我面前的时候,举筷子都要抖三抖比举重磅哑铃还艰难。

经过莫干山路的时候,我看到一间不起眼的,装修成暖色调的茶吧,上面写着“红茶坊”,就像福州的“向阳坊”。很有异地回乡的感觉。夜深人静时,我就跑去那间茶坊。也只有在那时候我会感觉到些许暖气。那里很少有人出入,昏暗处只有一个长发半遮着脸的男子安静地坐在那里,缓缓地喝着身份不明的液体。他应该没注意到我,而我大多数时候也只是透过透明玻璃去看对面酒吧前充满了诗意的梧桐树,那树梢上挂着我凉凉的有点冷的心。那时我并不知道那个男子叫旭,更没有人会告诉我他就在我将要考的那所传媒学校里读戏剧文学。那时我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要是认识这个男子,那么必定和他有着难以捉摸的关系。

记得复试的时候,我和白云都考得非常顺利。那时的我在神情冷漠的考官面前表现得热情洋溢,终究融化了考官的心,考官对我点头,以粲然一笑宣告我的演讲圆满结束。

那天下午我们去了钱塘江。本来是要去看潮的,结果潮没看成,竟然坐在寒风呼啸的钱江堤坝上寒暄了一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们等不及了就一路瞎走,企图在半路上拦截一辆面包出租车。一小时过后,我们走过一条很长的汽车试车道,但是仍看不到半辆“面的”。

那时,整个苍穹底下只有两个女孩一前一后地走在芦苇圃的石条沿上。我在前边边小心翼翼地摇晃着步伐,边放声唱着******的高难度歌曲,目的是为了测试在这地广人稀的地方声音能传出多远,可始终觉得它传得不够远,我企图让它远一些再远一些,让它像草原牧马少女的歌声那般嘹亮远扬。白云不知道在我身后傻笑些什么,一路除了我的歌就是她一个劲地“呵呵呵”。

就在一近似荒野的地方,我看到远处一男子停着自行车无聊地坐在那里,于是迅速转小了音量。你知道的,那时的我有多尴尬,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小声哼着周杰伦的R&B,说那种不是歌的词。我把歌调改变之后,白云在身后也把她的傻笑转了个调,将原来的“呵呵呵”换成了“哈哈哈”。

嘿,前面唱歌的女生!正当我以为就这样会和那男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竟然叫住了我们。你们不会是迷路了吧?恩。我这才正眼看了他,他不帅也不高,但他的头发很有个性,是短脆可以拖到嘴的长度。说真的,挺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也许是因为像《下沙》里的游鸿明。不料那男子打量着我,然后作出一个吴京式的惊诧说,我见过你的,可能你没注意,呵呵,是在一家茶吧里。我顿然忆起,却还他淡淡一笑。是的,这个男子就是旭。

那天,旭花了一个多小时一路送我们走到住所,还很破费地请我们吃了一顿,这对白云来说是捡了一个大便宜。也是在那时,我知道了旭其实就是浙传大一的学生,好生叫人羡慕。

那年三月底,我收到浙江发来的文化考试通知书,没有特别兴奋,只是淡淡一笑。而白云那儿,一直没有消息。但是白云说,她收到了北京电影学院发来的考试通知。我不知道白云她收到通知没有,但是白云的男友,也就是我暗恋了三年的男生,他的确收到了北影寄去的通知。

过了文化课之后,我和那男生彻底断了来往。也就此和白云失去了联系。

刚到浙传时,我只去拜访过一次旭,算是问候老朋友。那天是旭帮我安顿了宿舍。后来我便喜欢安静地呆在图书馆里看书背单词。我喜欢那种很多人聚在一起安静地各做各的事的感觉。偶尔会在图书馆里遇到旭,大多数时候都是看到他的眼睛被那冷冷的刘海遮住,随即我默默地与他擦肩而过。偶尔的偶尔,旭和我的目光相汇,彼此给以对方淡淡一笑,随后静静离去。

大一那年情人节,我躺在公寓的床上看小说。那时寝室里只有我一人。忽地手机响起,是旭的。旭在电话那头很无力地说他和他交往半年多的女朋友分手了。我是个没有恋爱经验的人,但我明白旭心里是痛楚的 。

旭把我约到图书馆后边的亭子里,一开始我只是安慰旭,可旭的目光里依然沉淀着伤心的碎片。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了,只好默默地陪在一旁。旭开始对我讲述他的初恋,讲他心爱的扬子曾给过他一个天长地久的梦,可当旭和扬子高考结束去填报志愿的时候,走在通往学校的一个工地上,拆楼民工手里的榔头从5米多高的地方掉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扬子头上,从此扬子一睡未醒。大一时,表演系一女生喜欢上了旭,一开始还安慰旭,这叫旭从扬子逝世的低谷中走出来,可不久那个表演系女生就去安慰音乐系一唱片公司老板的儿子了。再后来,旭便遇上了刚刚离开的女子樱。旭说到那些从自己身边离去的女孩的时候,眼神漫漫的叫人心疼。除了扬子。旭说到扬子时,眼中有着难以形容的光芒。我默不出一语,我知道的,扬子在旭的心中扮演着不可取代的角色。

我说旭,不要伤心,何必这么早就急着找到红颜知己呢,以后的路还长,你不可以就此堕落下去的。旭说,其实我也背叛了我的诺言,我曾经说过不论樱怎样对我,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等他,爱他。可是我真的无法做到。好比樱说她不会离开我,可她终究还是离开了。这让我对以后的爱情不想再说什么坚定的话了。我好累。

旭突然把手按着胸口,脸色变得煞白。原来旭有心脏病。我一时惊慌失措,不住地帮旭轻拍着胸口,旭渐渐地舒缓过来,脸色也逐渐不那么难看了。旭把手放在我的手上,然后紧紧地握着,压在他的胸口上。我的心扑腾了一下子,只觉得脸颊一阵一阵地发烫。林,要是你,你是想要一辈子的爱还是会像她们那样离开呢?

我……要一辈子。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想到高中喜欢的那个男生就是被自己轻易放弃了,后来就再也要不回来了。旭笑笑,没事,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就留下来陪我多聊一会,如果不愿意的话,那请你现在就离开我……

我晓得自己和旭不是太熟,但还是留下了。不知道为什么。那夜旭吻了我,在凛冽的寒风里,我颤抖着让他热热的唇压在我的唇上,一阵阵的泪想要落下,一次次地被我强忍着咽了下去。

第二天,我们又去了那个亭子,亭子周围的梅花开放了,弥散着深情的暗香。我只希望我们的爱情能像腊梅那样在寒冬开放,暗香长留。只是希望。

那阵子我们出了学生公寓与教室,便是在一起。甚至被好多已沉浸在热恋中的朋友羡慕。似乎很玄。

旭该说是个很有潜质的人,大一时我的英语语法有很多缺漏,正是旭给教会的。那时的旭很用功地学着他的戏文专业,我颇感羡慕他的才华。旭说其实我也是有才华的,大多播音系的学生不会有我这样的文采,更不会像作家那样把自己的东西一篇篇地发到编辑的E-mail里,再一篇篇地变成铅字来吸引读者。我被旭夸得真以为自己是个作家了,理论结合实际地把我们日后的爱情编成小说。

旭很努力,但是不要强。他和我一样只想做那种安静的人,也可以说是做安静写字的人。后来我们在图书馆的同一张桌上度过每一个晚间。彼此幸福。

还记得那时起,旭喜欢抱着一把名牌吉他,把我写的诗谱成曲,然后我们一唱一和地制作MP3。我们坐在电脑前很认真地录歌,可是话筒只有一个,旭偶尔会在一首歌录到最后时装作和我抢话筒,然后趁我不注意,亲我一个,录入电脑后就留下“吱”的一声。很可惜我们都没有刻录机,一直到今天,那些精致的歌曲也只是安静地睡在我的电脑文件夹里。

旭不喜欢我们系的那些花花小姐,他说我有着和她们不一样的纯实。那只是我的习惯。我只喜欢让长长的发丝经过拉直之后在风中飘舞,而对于其它浓妆艳抹的东西不甚感兴趣,即便买了也是藏在抽屉里等着过期之后丢掉,所以大一之后我基本不买化妆品。旭说我有着天然的发香,这是他作曲灵感的来源,把我说得跟神一样。那时我问了所有女人都问过的一个蠢问题,我说,旭,我们真的会一辈子在一起么?旭说当然,只要你愿意,我们就不会分开。他的表情纯然。他的眼神坦诚。

可是旭的功课一点一点地被落下。因为音乐。

旭开始被音乐系的朋友邀往KTV,却不准我朝那儿迈一步。渐渐地,他开始逃课,似乎把课业置之度外。

我大二时,旭整日整日不务正业地逃课,泡KTV。夜晚还大老远地跑去西湖区和几个浙大的学生搞乐队,在音乐吧里上班。那时我曾让旭带我去他的音乐吧玩,他却绷起脸孔叫我好好呆在寝室里读书,没事就去写文章不要乱跑。我真就乖乖地很听话。旭除了在周末会主动提出带我去西湖玩,其他时间对我的课业关心得像个家长。在西湖大道上散步时,他对我说白娘子苏小小白居易苏轼,为我模仿赵本山卖拐,还喜欢拿杨柳叶当毛毛虫来吓我。总之,旭在我眼里既可恶又可爱。更多的是,惋惜他就要被荒废了的文学才华。

有一阵子,我连续一周都没碰到旭,打电话给旭的时候,旭说别吵,我在和朋友排练。

一次,我拨通旭的手机,狠狠地对着话筒吼,你到底要不要升大四了,我真要被你给气死!那天我哭了,哭得特别伤心。旭一下子回过神来,说,林,别哭别哭,这些日子我只顾着赚钱忽略了你了,是我不好,回去后你打我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哭得更伤心了。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赚钱么,都是为了你啊。假如有天我赚够了一百万,就带着你远走高飞,去一个地广人稀的地方。那里不会有人认识我们,围绕我们的只有安静的山林和好听的鸟鸣,你说那样不好么?

大二考完试那天,因为旭考得太差,大概有三门都要挂科,我的心情一直很差。我真就不想再理旭了。晚上我独自一人去了钱江畔。那夜下着小雨,我坐在江堤上,像两年前那样眺望着茫茫江水。江水茫茫,人心更茫茫。风儿吹飞我的发丝,吹落我的泪滴,吹疼我的心。时间过了,校门关了,今夜只有流浪。那时我想了好多,想旭,想家,想着我在父母的眼中是怎样的一个乖女孩,如今却沦落成这样一个流浪在江边的女子……

蓦然回首,旭竟然就在我的身边。我扑过去抱着旭的脖子,哭着说,旭你太坏了,太坏了!旭也哭了,抓起我的手死劲地垂打着他的胸膛。

那夜,雨越下越大。旭载着我,死命地踏着踏板,朝漆黑的前方奔驰去。雨水浸透了旭的衣裳,浸疼了我的心。我在后边努力地喊,慢点,旭,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旭不应声却越发加紧车速,隐约地,我感到车轮有些摇摆不定了。我不敢去想象下一秒我们是不是要连人带车地倒在马路上,然后任殷红的淋淋鲜血被雨水冲到地上,和那些来历不明的脏水混在一起。不知不觉间,我已紧紧地抱住了旭的腰间。旭喊到,抱紧点,不然就危险了!我把脸颊贴在旭的后背上,从旭瘦弱的身体感觉到他的心跳。我的心一下子被什么给狠狠揪住了似的,疼痛不已。任咸涩的液体和雨水一并淌进我的嘴里。我咬着唇。紧紧咬着。

夜半,我们终于在学校附近找到了一间租来的别墅客房。是全日式的装修。那里的主人是三十岁上下的热心小姐,她拿了两件衣服给我们换上,随后安顿我们休息。

窗外的雨愈下愈大,那声响足够吵醒每一只沉睡着的夏虫。我和旭彼此疲惫,安静地躺在榻榻米上沉默不语。不知什么时候旭轻唱起了《下沙》,但只唱到了“轻轻开了门只有风雨声”就停了下来。旭说,你知道么,爱情真的让人变得残忍,是真的。我点点头,我相信你,不要责怪自己。旭侧过身,看着我说,你知道么,你现在和扬子有多像,她也是这么相信着我的,我想给她一个完美的未来,可我终究无法保护她。我看着千万愁丝困住旭深邃的眼眸,鼻子一阵酸,泪无声地溢出了眼眶。旭紧紧地把我搂住,你知道么,扬子也曾在雨中紧紧地抱着我的腰,我们在午夜的灯火里飞驰。林,我有很多缺点,可你为什么还是对我这样好呢?林,林。

因为你对我好,我只想要你对我好,那就够了,旭,旭。我微笑着应。旭的手任是不规矩地在我的肤间抚动,他的吻从我的发间一直延伸向下。一切在雨夜里静静地进行着,延伸着;一切痛苦与烦恼在午夜梦回时分被释放,再释放。整个世界似乎只有我和旭。我相信了白云曾对我说过的话,她说皮肤间的触感是很微妙的,记得那时我只是很不屑地还以一笑,觉得那是狗男女才干的事。的确就是这样,爱到情浓处,谁还能在乎自己的尊严。那种朦胧得可以将万物置之世外的处境是无法抗拒的毒药,它教你什么叫做不能自已。你知道么,爱情是这世上最可怕的毒药了。

旭的唇和发丝在窗外路灯余光的映衬下,释放着无可抗拒的能量,它把我整颗心都烧融了,烧融了。整个神经在旭的控制下莫名地酥软起来。这是幸福么,可我还会感到心痛。许这就是醉的感觉。我们都情不自禁地沉醉在胧胧夜色里。旭越来越猛烈地将手延伸向我的下体,我的身体开始发热。他说,林,我想要。不,别这样,我怕,我怕。我的心一下绷得好紧。可林,我真的受不了了,林,林。我使出力推开旭,旭一下子坐到了榻榻米上,呆呆地看着我。彼此沉默着。

我噙着泪,不知所措地抽泣着。林,对不起,放心,以后我一定不这样了。我点点头,说,旭,我真的不怪你。

那夜,旭拥着我,似乎要趋散我的担心和恐慌,一直到天光蒙亮……

大三期末的一个雨夜,我敲完一篇文字后,很自恋地在网络上搜索自己的名字,看着自己的文字被一些来历不明的网站转载,欣慰不已。直到我在一个非文学网站上看到旭和一陌生女子亲密的照片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打量着她的眼睛,鼻子,嘴,还有那染成血红的发丝。我微笑着,关上了电脑。可是那夜我失眠了,想了一些我记不住的东西。醒来的时候,枕巾湿了大半,凉凉的压在脸颊下。

中午,旭依旧在校门口等我,依旧是帮我提书袋。就餐时,我淡淡地问旭近来好么?那时我对旭的口吻陌生地就像刚上大一时。旭说,好。然后我半天不出一语。旭问我怎么了?我只是淡淡地笑着说,有点累。

一连几晚,旭没什么打电话到我的寝室。一次,我怪他说怎么都不打来,他说你不是英语还要过四级么,不想打搅你而已,你别乱想,我们会好好的。我傻傻地问,真的么?旭无语。

那阵子我的心一直很累,累到写不出任何字,包括那些苍白的日记都显得千篇一律起来,冗长而矫情。你知道么?我从未曾想过会有和旭分开的一天,我以为他爱了,累了,他不会再和爱情开玩笑了。可是……没有可是。

期末考的结束宣告着大三的结束,也宣告着我和旭的爱情,我的初恋的结束,宣告着一辈子只爱一次的梦想已破灭。一切都将结束的那一晚,我躺在寝室的床上打电话给旭,旭在歌厅里,一个女子围着他嗡嗡嘤嘤地撒娇。我说,旭,我们的爱情可以结束了。然后我再也说不出话来,电话任是被我贴在耳边。我听到旭在那头对着那女子吼:你给我滚一边去,别烦我!然后那女子的声音很没趣地消失了。

我……旭半天吐出一个字。呵呵,旭,我真的不怪你,真的,其实一切我早已知道,只是希望你过得好一点。随即,我挂上了电话。

后来,旭不停地给我挂电话,我也没关机,任它拼命地响着,刺痛着我的耳膜,我的心。

仍是那一晚,我很无聊地乘公交车四处乱逛。最后去了离学校很远的一个地方,就是几年前初次与旭相遇的“红茶坊”对面的那家酒吧。那是旭禁止我去的地方。我坐在酒吧昏暗的光线里望着对面那间小小的茶坊,灌着掺了酒精的液体,一个劲地傻笑着。似乎在回忆什么,似乎又不是。回忆只是没有意义的东西。

真的,酒精是可以麻醉回忆的。

第二天醒来,睁眼看到的便是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递给我一个温暖的笑。那个男子说,昨天我喝醉了,趴在桌上一直醒不过来,后来酒吧打佯了,就被他带回了这里。

那个男人叫小岸,比我大五岁。

不久后,小岸和一漂亮女人结婚了。

那个叫做旭的男人发来短信对我说,假若,我三十岁还没结婚,那么我一定会找到你,娶你。

我默默地,只想旭和他的女友或者妻子好好的,幸福一生。而我,应该也有自己的家庭与幸福。我宁可很痛苦地在自己的宿命里安守本分,也不想再在人生中惊动多大的波澜。很坦诚地说,过去的我太过自我,也许是当时年少轻狂罢。现在,我只想过得安静一些,再安静一些。然后做一个自己所爱的男人的安分淑德的贤妻。那就够了。

大四的时候,我没再恋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岸对我很好,有时甚至好过他的妻,但他和我之间总能保持着一段若即若离的距感。这样的男子有着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抗拒的魅力,正是这种魅力才能造就一种叫做天长地久的东西。很久以后,往事都化为泡影。谁都难料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兴许是为了逃避小岸的好,兴许是为了避免自己有天会情不自禁地爱上他,大学毕业后,我终究还是逃离了杭州去了湖州。即便小岸是个自制力很强的男人,可是我真的怕了。

离开小岸,我发觉其实自己早已爱上他。人生如梦,事事难料,恍然醒来,一切都成了回忆。

白云打电话过来,失声痛哭。她说她又失恋了,那个男人叫做旭。我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