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红楼之别样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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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多时,整个贾家都知道了秦氏可卿的死讯,无不为之可惜。那长一辈的想她素日孝顺,平一辈的想她素日和睦亲密,下一辈的想她素日慈爱,以及家中仆从老小想她素日怜贫惜贱,慈老爱幼之恩,莫不悲嚎痛哭。

凤姐并大房的人赶到宁国府时候,只见灯笼照如白昼,乱烘烘人来人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凤姐下了车,忙忙奔至停灵之室,痛哭一番,然后去见尤氏。谁知尤氏正犯了胃疼旧疾,睡在床上,凤姐忙上前去安慰。

又说贾赦、贾琏赶到宁府后赶紧去见贾珍。此时贾代儒,代修,贾政,贾琮,贾琼,贾蔷,贾菖,贾菱,贾芸,贾芹,贾兰,贾菌,贾芝等都来了。贾珍哭的泪人一般,正和贾代儒等说道:“合家大小,远近亲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想着这儿媳妇一死恐怕和秦家的关系就断了,以后得少得多少好处呢?想到痛处又哭起来。

众人忙劝:“人已辞世,哭也无益,且商议如何料理要紧。”

贾珍拍手道:“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正说着,只见秦业,秦钟父子闻讯赶来,父子两人均是两眼通红,泪流满面。贾珍、贾蓉等人连忙迎上去。

“蓉儿,带我去见可儿最后一面吧!”秦业沉声说。贾蓉忙带着秦业父子向灵堂走去。到了灵床前边,秦业双手颤抖着撩起灵布看到钟爱的女儿躺在那里,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再也不能叫一声爹了,心痛欲裂,几欲晕倒。秦钟也是痛哭出声抓着姐姐的手不放。

贾珍、贾政等人忙上前劝慰。贾政,贾赦与秦业同朝为官,关系匪浅劝道:“亲家不可伤心过度。当务之急是料理令爱的后事。”

贾珍也来说:“亲家公,我已经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好日子,本来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但因为天气原因所以改为三七二十一天。单请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设一坛于天香楼上,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醮。然后停灵于会芳园中,灵前另外五十众高僧,五十众高道,对坛按七作好事。你放心,儿媳的后事我会好好操办的。”为了讨好亲家贾珍不惜血本。

“只好这样了。我这可儿一向聪慧孝顺,没想到竟然走到我前面去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秦业哽咽着说。

贾珍又派人去请示父亲。那贾敬闻得长孙媳死了,因自为早晚就要飞升,如何肯又回家染了红尘,将前功尽弃呢,因此并不在意,只凭贾珍料理。

贾珍见父亲不管,亦发恣意奢华。看板时,几副杉木板皆不中用。可巧薛蟠来吊问,因见贾珍寻好板,便说道:“我们木店里有一副板,叫作什么樯木,出在潢海铁网山上,作了棺材,万年不坏。这还是当年先父带来,现在还封在店内,你若要,就抬来使罢。”

贾珍听说,喜之不尽,即命人抬来。大家看时,只见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咚如金玉。大家都奇异称赞。贾珍笑问:“价值几何?”

薛蟠听了按着妹妹宝钗交代的话说道:“拿一千两银子来,只怕也没处买去。咱们亲戚一家人,什么价不价,赏他们几两工钱就是了。”毕竟在京城,因舅舅放了外任,所以仗势要靠贾府,一些工程又掌握在秦家的手中都是得罪不得的。自然要找机会巴结讨好。

贾珍听说,知道是半卖半送,这板材实际价值更高,忙拱手称谢,即命工匠解锯糊漆。

贾政见到此物珍奇因劝道:“此物恐非常人可享者,殓以上等杉木也就是了。”此时贾珍这话如何肯听。贾赦等人本就奢华,正值元妃省亲之后,贾家正值荣光之时,自是不肯寒碜了,惹人笑话,因此都不以为意。

忽又听得秦氏之贴身丫鬟名唤瑞珠、宝珠的,一向忠心爱主,见秦氏死了,乃甘心愿为义女,誓任摔丧驾灵之任,并终身为秦氏守灵。贾珍听了喜之不尽,秦氏辈分小,又无所出,贾珍正愁无人摔丧驾灵,于是即时传下,从此皆呼宝珠、瑞珠为小姐。两人按未嫁女之丧,在灵前哀哀欲绝。于是,合族人丁并家下诸人,及前来吊唁的同僚故交也都称叹:“果然是诗礼之家,才会有此忠义之人。”

贾珍因想着贾蓉不过是个黉门监,灵幡经榜上写时不好看,便是丧礼规模必然受到限制,不够风光,因此心下甚不自在。

可巧这日正是首七第三日,早有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先备了祭礼遣人来,次后坐了大轿,打伞鸣锣,亲来上祭。贾珍忙接着,趁机会便说要与贾蓉捐个前程的话。

戴权会意,因笑道:“想是为丧礼上风光些。”

贾珍忙笑道:“老内相所见不差。”

戴权道:“事倒凑巧,正有个美缺,如今三百员龙禁尉短了两员,昨儿襄阳侯的兄弟老三来求我,现拿了一千五百两银子,送到我家里。你知道,咱们都是老相与,不拘怎么样,看着他爷爷的分上,胡乱应了。还剩了一个缺,谁知永兴节度使冯胖子来求,要与他孩子捐,我就没工夫应他。既是咱们的孩子要捐,快写个履历来。”

贾珍听说,忙吩咐:“快命书房里人恭敬写了大爷的履历来。”小厮不敢怠慢,去了一刻,便拿了一张红纸来与贾珍。贾珍看了,忙送与戴权。看时,上面写道:

江南江宁府江宁县监生贾蓉,年二十岁。曾祖,原任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祖,乙卯科进士贾敬,父,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

戴权看了,回手便递与一个贴身的小厮收了,说道:“回来送与户部堂官老赵,说我拜上他,起一张五品龙禁尉的票,再给个执照,就把这履历填上,明儿我来兑银子送去。”小厮答应了,戴权也就告辞了。贾珍十分款留不住,只说:“待服满后,亲带小犬到府叩谢。”接着,便又听喝道之声,原来是保龄侯府的史夫人带着湘云来了。王夫人,邢夫人,凤姐等刚迎入上房,又见锦乡侯,川宁侯,寿山伯三家祭礼摆在灵前。如此亲朋你来我去,也不能胜数。宁国府街上一条白漫漫人来人往,花簇簇官去官来。

就在这一日,黛玉也来了。带着雪雁、春阡、红裳、绿袖,黛玉先来的灵堂里为可卿上了香,凤姐忙迎上去让黛玉到后堂休息。黛玉道:“我想看一看可卿。”

凤姐于是领着黛玉到棺材旁边,黛玉见可卿,双目紧闭,但是由于化妆的关系,反而脸蛋红扑扑的,比生前大病时候脸色还要好一些,于是问:“可卿的穿着打扮是谁料理的?”

凤姐说:“宝珠、瑞珠两个孩子对可卿是死心蹋地的,不仅自告奋勇为可卿守灵打幡,而且可卿的一切后事均不假他人之手,都是她们两人料理的。”

黛玉听了,轻轻点点头,“也是难为她们了。”又给春阡递了个眼色。春阡会意给可卿盖灵布时候无意中碰到了她的手。

是夜,三更时分,贾珍因怜惜宝珠、瑞珠白天辛苦,因此只让她们守上半夜的灵,下半夜由家人代替。夜里守灵的两人刚换过班。没事刚闲说几句,忽然一阵困意袭来,不由得打了个盹,头狠狠一点,又猛然间清醒了过来,睁眼一看灵堂的油灯差一点灭了。不由下了一跳,如果因为自己打盹让油灯灭了,让主人知道非得把自己扒了皮不可,不由得打起十万分的精神瞪着眼瞅着油灯随时准备添加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