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和卓本来对于都已经快到手的肥肉——玉门关就这么飞了,感到无比的懊恼。不是已经快要吃到口中了吗?怎么又突然会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一样,可望而不可即的呢?
阿史那和卓愤恨无比,眼睛都气已经红了。这样的话可不妙呀!天气只会越来越冷,那么雁门关就会越来越难攻破了。可是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又怎么能轻易的放弃呢?
阿史那和卓率领大军回营,另谋计策。茫茫的大草原是金风人眼中的苦寒之地,只有利益为先的商人才肯涉足;可是对于苍鹰人来说则是生活的舞台,所以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并且为了获得更多的草场不惜兵血相见,对于其他部落,或者是对于外族中人。
生活在他们周围的那些大宛、月氏乃至金风等国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和他们刀下的牛羊没有什么区别。刀下的牛羊是用来吃的,大宛、月氏乃至金风是在紧急时候给他们“供应”粮草度过灾荒的。只是这个供应的方法不是和平的方式,而是强取豪夺的方式。
在金风人的脑海中他们一直是强者,对待弱者用任何的方式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这一次新上任的大王又一次的将他们部落中的强壮的青年们给征走了,他们虽然对于有可能到来的伤亡有些担心,但是还是和往常一样把亲人送走了。毕竟比起带来的可能有的伤亡,利益和好处还是更多些。
亲人们走了,部落中剩下的人们还是和往常一样每天牧着牛羊,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在远处,草原上起来的大量的灰尘,是大批的马匹奔驰的迹象,部落的人们欢腾起来。亲人回来了,除了这种解释他们想不出还是其他的别的可能性。
可是当那些人马走近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不对,不是他们的族人,是金风的骑兵!
怎么会这样?不等大多数的人反映过来,金风骑兵已经冲过来,刀影闪起,血光飞溅,骑兵冲过之后,部落一片狼藉,鲜红的血在地上流淌着。如果他们还有活口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些金风的骑兵和他们以往印象中的不一样。不仅身着这金风才会有的精美坚固的铠甲,而且骑术出众,不亚于苍鹰男儿,并且每人都配有两匹马。
一人双马,这样的配置就是王庭中最精锐的部队都是没有的。那么这样一支部队在草原上长途奔袭能力可想而知。
这正是金风这几年穷一国之力装备的最好的骑兵部队的一部分。
“让将士们带上足够的粮草,然后把其他的牛羊一律杀死,放一把火把这个部落烧掉。”冰冷的话语从一身白色铠甲的一个俊美青年口中吐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去质疑这个命令,只是迅速被执行着。尽管这段日子来,经历了不少的厮杀,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但是这个俊美的青年却好像是不受影响一样,铠甲仍然是雪白雪白的,只是手中的剑上残留的一丝鲜血,在显示着这个青年也在亲自参与着每一次的行动,每一次的屠杀。
这个部队大约有几千人吧!但是行动起来确实非常的利落,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很快一股黑烟冒了出来,冉冉升起,飘荡在草原的上空……
“出发!”看着迅速整肃好的队伍,白衣青年扬鞭指向草原更深处……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苍鹰的那些大族们发现在自己身边环绕的那些小部落一个个的不见了。本来在嗜血好斗的苍鹰这个不算什么,那些弱小的部落被强大的部落吞并,男人被杀光,女人和牲畜被接管,是常有的事情。但是这次的事情太古怪了,很短的事情内许多的部落被灭掉了。据经过的那些牧人说,营地被烧得一点不剩,满地的尸体,就连牲畜也被杀死了。这个可不是草原上的人动手的特征。
于是,那些留守的大的部落的长老们开始心中忐忑起来。
这样的消息还在源源不断的传过来,地点也没有什么连贯性。难道是神鬼在杀人?还是侵入草原的神秘的敌人有很多股?
直到有一天一个牧羊人为了寻找迷路的小羊,亲眼看到金风打扮的骑兵纵横在草原上,骑术高超,来去如风,彪悍非常,满身的杀气。这个时候,那些长老们才开始肯定,是金风军队进入了草原,进入了他们一直以为只有他们才能踏足的地方,而且无视主人,如入无人之境。
心中开始着慌了,毕竟部落中最精锐的人马都已经随着信任的大王去攻打金风了,如果这时候那支彪悍的骑兵打过来,长老们也不敢保证剩下的这些人能够顶得住攻击,不会同刚刚的那些小部落一样遭遇相同,能够幸免保住部落。
于是,一批批的快马向着雁门关方向飞奔而去。
冯紫英骑着马站在高坡上看着远处奔过去的一批批的快马,语带轻快的说:“准备海东青,传信给五皇子,就说我们的目的已经初步达到了。”一会儿一个巨大的纯黑色的雄鹰从众人的头上飞起,搏击长空,振翅高飞,向着雁门关方向而去,不知道比地下的那些骑兵们快出多少倍去。
海东青——东北某个不知名的小族特有的一种猎鹰。对于海东青,林海非常感兴趣,所以专门派人研究了这种智商很高的鹰,在药王谷的药物的帮助下,终于培训了一批数量很少的“海东青”,可以在特殊时期使用,平日的时候只是在主人附近盘旋。黛玉和皇甫淼都有一支,另外药王谷也有两只。现在冯紫英放走的就是皇甫淼的那一支。
虽然用的性质改变了,但是还是用的同一个鹰种,因而林海也没有特意的去改名字,还是沿用海东青的名字。
在中原这种凶猛的大鹰也许很显眼,但是在草原中却是再合适不过了,和信鸽不同,就是有人见到海东青飞过,也只是以为是在打猎而已。
看着海东青渐渐的飞远,冯紫英暗自松了一口气,五皇子布置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了。当初自己和水溶、孙绍祖三人率领着区区的不过万人的骑兵来到草原的时候,能不能较快的完成任务,冯紫英心中还是有些打鼓的。
毕竟草原是苦寒之地,要想圆满的完成任务,一是一定不能迷路。二是必须得赶在下雪之前来完成。否则一场雪下来,他们这些人非得交待到这里不可,这就不仅是实力了,还有赌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三是必须得快,雁门关不能等,这一万人也只是随身携带了一些粮草,根本就没有粮草补给,只能找到了敌人的部落,从敌人那里获得粮食补给。说实话,对于这一点儿冯紫英也是心中有些打鼓的。但是老天还是眷顾着他们的,他们很顺利的获得了第一次补给,第二次补给……于是信心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但是速度还是太慢了些,于是三人合计之后,决定兵分三路。水溶领着三千人马向着草原深处袭击,孙绍祖则是甩着三千将士向着西面而去,而由冯紫英率领着剩下的军事在金风和苍鹰国界一带扫荡,并且密切的观察者各部落的动静,如果有信差经过一定要放他们过去,并且及时的通知五皇子。
在短短的时间内冯紫英迅速的成长起来。他本就天资聪颖能力出众,但是如果以未来的扛鼎之臣的要求来看他还是经历不足,稍显这稚嫩。可是在这次草原之战中他却又一次的接受了考验,离着合格的方向越走越近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他本来是不以为然的,但是经过这次血的洗礼之后他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才进去草原执行任务的时候,面对着那些妇孺甚至是孩子下手,他也是犹豫的,战争不应该到他们这种人身上不是吗?
可是当他一次心软放过的一个孩子却差点引来大批的苍鹰人之后,他才深深的体会到这一点。以他的智慧,自然用不着让将士们用血的代价来唤醒他。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放过一个敌人,就有可能暴露行踪,他们这点儿人马一旦暴露行踪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或者是刚刚转身之后,发现自己身上插着一把别人的刀……
不过越深入的了解这一点儿,冯紫英就愈加的好奇,孙绍祖能做到这一点儿并不奇怪,他是一个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将军,非常了解战争的含义和规则;但是为什么水溶能够第一次就做的那么决绝,没有丝毫犹豫呢?至于水溶在战斗中表现的高超的战斗力,他反而不奇怪,每一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坚持,他们冯家既然能够让女儿学功夫,那么北静王会功夫也就不奇怪了,人家也是武将世家嘛!
雁门关
在夜色中雁门关还是格外的美,在迷人的月光中,披着白衣的雁门关安静的沉睡着,如恬静的少女。
皇甫淼站在帅府的院子中抬头仰望天空,深蓝的天空如同棋盘一般,镶嵌着闪闪发光的棋子。而一阵熟悉的鸣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飘荡着……顺着声音望去,有一支鹰在天空中盘旋。
皇甫淼从贴身的口袋中拿出一支精巧的哨子,放在嘴边轻轻的吹着,空气在波动着,但是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可是天空中的苍鹰却突然朝着皇甫淼飞过来。
看着手中的纸条,皇甫淼嘴边爬上了一丝微笑。阿史那和卓将手中的酒袋的口朝着嘴里倒过去,酒水沿着脸颊流到衣服上。草原上其实只有马奶酒,这种用粮食生产的白酒是金风产的。可是阿史那和卓却觉着他更加有劲,于是最近就迷上了他,可是酒喝了一袋又一袋,攻城的办法还是一个也没有想起来。
正在他喝的有些迷糊的时候,那海又拿捏着他让人听了起鸡皮疙瘩的嗓音说着:“不好了,大王。您看这些信!”
阿史那和卓接过来一看,心中十分恼怒,火冒三丈,“这是怎么回事?”
“大王,不仅您收到了信,就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其他的族长也都收到同样的信件,就是怕他们会影响军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