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婆娘虽然奇葩了些,但依据她的意思,我这事貌似她要过问,有她在,我还怕谁。就她那脚上的功夫,来十个倒十个,如果来一百,没准儿也能倒一百。
她是这个车间的组长,组长打架,大傻他们不敢坐视不理,这样一来,可有的好戏看了。我不是一个爱惹事的主,但在这黑工厂里就不同了,事惹的越大,越对我们这些工人有利。
“十三,他们是找你的,有我在,你放心大胆的出去。”臭婆娘说。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它给了我很大的力量,云七不是被我打了嘛,这次我还要把云海打了,让他哥俩以后不敢再那么嚣张。
我咬了一大口苹果,边吃边向外走去,旺强和阿龙带着小弟也堵在门口,与他们展开了对峙。看样子,大家挺齐心协力的啊。
“大哥,就是那小子打的我。”捂着嘴巴的云七,指着我说。
我挤过前面,看了看站在云七身边的云海,这哥俩体格上差距太大了,云海的个头有一米九,而且身体壮如牛,一看就是个能打的主,在这黑工厂里,感情是谁能打谁就是领导。
打云七能打三个,打云海一个的话都有点呛,至于后面那些凶巴巴的小弟,那就更不用说了。
“旺强,阿龙,你们过来一下,琪姐叫你们。”大傻在后面喊。
我估摸着,臭婆娘是要给他们下命令了,如果云海等人敢动我,他们就会作为我的后援部队,与云海等人大战一场。想想将要掀起的血雨腥风,心里还稍微有点儿自豪的感觉。
“是你把云七打成这样的?”云海问。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我说。
“大哥,甭跟他废话,让兄弟们直接上就是了。”云七说。
“在动手之前,我得提醒你们一下,刚才臭婆娘,不,是琪姐,她说了,只要敢动我一根汗毛,整个车间里的爷们就都会跟你们拼命,一旦打起来,我看你们也占不到便宜。”
“这是我跟你的私人恩怨,跟琪姐没有半点儿关系,琪姐在哪,我要去见她。”云海说。
由此可见,云海还是挺忌惮臭婆娘的,也难怪,估计是个人都得让她六分,不然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有臭婆娘做挡箭牌,这架我估计是打不成了,云七只能把亏往肚子里咽。
“兄弟们,都回来,琪姐说了,这是他跟云海兄弟的个人恩怨,跟咱们无关。琪姐还说了,打架可以,但不能闹出人命。”阿龙大喊。
妈的,我刚升起来的信心,一下子掉进冰窟窿里面去了。这臭婆娘竟然说话不算话,还******倒打一耙,话里的意思明摆着是让云海教训我,她的心真黑啊。
经过此事,证明了一个观点,臭婆娘是克我的,不要指望着她大发善心来帮我。日后她说的好话,绝不能再轻易相信。
此时此刻,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欲哭无泪,只有放手一搏。而云海就不同了,他得意的笑起来,并告诉旺强,让他转告臭婆娘,绝不会弄出人命。
“兄弟们,别愣着了,一起给我打,但不要弄出人命。”云海的话音未落,我撒开脚丫子就往车间里跑。
只见云海带着四十几个兄弟迅速跟来,寡不敌众的我,从桌子上迅速拿起一把大剪刀,另外从成型机那里还拿了一把锤子。我在车间里绕着桌面不停的跑动,谁要是敢拦我,右手锤子,左手剪子伺候,我就不信他们不怕死。
本来还在正常干活的车间,立马就乱了套。不过,大家还算有点儿人性,离开座位的时候,都把各自的剪刀拿在手里,让他们没得拿,只能拿起没什么杀伤力的塑料凳子。
我一边跑,一边对着拦我的人猛刺狂砸,他们除了用凳子砸我之外,还用上了桌面和架子上的线材。几分钟的功夫,车间就被折腾成了鸡窝,要多乱就有多乱。
在这段时间里,我砸伤刺伤至少有十个人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他妈出手能有多狠就多狠。剪刀照准胸膛刺,锤子专砸脑袋,血液撒的满地都是。
我被他们砸中的次数很多,但都无大碍,就在我乐于绕着桌子跑的时候,旺强这王八蛋竟然趁机猛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我顾不得疼痛,马上站起来,可这时有点晚了,我已经被他们彻底包围了。
“******,你挺能跑的,这下看你往哪跑。”云海得意的站在我面前说,他手里拿着一张沾满血的凳子。
面对两三个人,剪刀和锤子还有些威慑力,如今是几十号人,一旦我发起进攻,他们就会饿狼般的全部扑上来。我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了,接下来悲剧就会发生在我身上。
“臭婆娘,你这个没人性的臭婆娘,你给我出来。”在逃跑的过程中,我早就看到臭婆娘拉起办公室里的窗帘,隔着窗户看我参演的这场好戏。
在她的脸上,我虽然没有看到笑容,但绝没有看到紧张担心之意。
“你叫我出来干什么,让我看你被打吗?”不知什么时候,臭婆娘竟然出现在了背后,脸上露着阴笑。
我回头想要当面骂她几句,可就这一回头,我看到桌子上有两个大号浸锡炉,里面尽是融化的锡水,这锡水的温度可有三百度之高,人一旦碰到它,就会炙热难耐。若是将他泼在人的脸上,嘎嘎,那将是生不如死。
我急忙拔掉电源,把锤子扔掉,端起一个浸锡炉,对着云海说:“******,来啊,来打我啊。”
BW车间也是加工线材的,里面肯定有同样的浸锡炉,里面锡水的温度,他们肯定知道。不然,云海看到我手里的浸锡炉,怎么会后退呢?不止他一个人后退,其他人也在后退,生怕真把锡水泼在他们身上。
“******,你们这帮混蛋,就知道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你们以为爷爷我就那么好欺负嘛……”说话间,我将剪刀别在腰带上,左手端起另外一个浸锡炉,干过这行的我知道,锡这玩意融化的慢,冷却凝固的却很快,不能这么跟他们耗着,等锡水一冷却,我就完蛋了。
我对着云海说:“这事就这样算了,不要再找我的麻烦,不然我一炉子锡水全扣在你头上,你觉得怎么样?”
他恶狠狠的说:“你伤了我那么多兄弟,这事说什么也不能算了,我他妈就不信邪了,我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你一个人。”
妈的,既然他不肯放过我,我还跟他客气个毛。我高高举起右手中的浸锡炉,成半圆形挥洒起来,由于云海用凳子护着身体,我不可能将锡水扣在他头上,为了产生更大的威慑力,我只好让更多的人感受到热。
这一下,面前可是哀声一片,身上多少都溅到那么一些锡水,他们只顾着弄掉锡水,哪里还顾得上我。我见机会来了,飞快的上前一步,将左手的锡水全部倒在云海的大腿上。
锡水的温度实在太高了,我若是全部倒在云海的头上,那就不是毁容的问题了,很可能会出人命。别说头了,就是胸膛肚子也可能要他的命,最安全的就是大腿,这绝对不会出人命。
“啊……”
云海极为痛苦的高喊一声,本能反应般的用手去打掉腿上的锡水,可当手碰到锡水的时候,手立马又缩了回来,温度实在太高了,根本无法下手。
水是往下流的,可锡水就不同了,他有一定的吸附功能,落在哪个部位,它就会在哪个部位迅速凝固扎根,想弄掉还得费大力气。凝固时是散热的,这时候对人体的伤害是最大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来帮忙。”云海痛苦的对兄弟们喊。
而就在趁他们有些慌乱的时候,我右手拿出腰带处的剪刀,硬生生的抵在云海的大动脉处。他们看到我手里的剪刀,都不敢轻举妄动。